聽到太醫這樣說，李姍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悄悄瞥了眼站在角落的母親，趙姨娘正用帕子擦拭額角的冷汗。
    兩人目光相接時，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慶幸。
    看來那幾千兩銀子沒白花，連太醫院的老太醫都診不出來。
    “衡哥哥～”
    李珊故意拖長了聲調，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現在你放心了吧？”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慕容衡靜靜地看著她表演，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是挺好的。”
    他聲音很輕，卻讓李姍莫名打了個寒戰。
    趙姨娘適時地走上前打圓場：“三殿下真是體貼，這麽關心我們家姍兒。”
    她殷勤地斟了杯茶，“這婚事在即，殿下不如留下來用膳？”
    她邊說邊給女兒使眼色，李姍立刻會意。
    她嬌聲道：“是啊衡哥哥，我讓廚房準備了你最愛吃的鱸魚羹～”
    “你就留下來好不好？”
    慕容衡輕笑一聲。
    而念寶則是有些擔憂地看著慕容衡。
    三哥哥明明在笑，可眼神卻冷得像冰。
    “三哥哥...”
    念寶輕輕拽了拽慕容衡的衣袖，小臉上寫滿擔憂。
    慕容衡微微頷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既然永安侯盛情相邀，那便叨擾了。”
    永安侯連忙吩咐下人準備晚膳，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
    李姍站在一旁，隻覺得如坐針氈。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可眼下卻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離開。
    就在這時，貼身丫鬟小桃悄悄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小姐，蕭世子來了，正在後門等著呢。”
    李姍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瞬間煞白。
    她強壓住驚慌，聲音壓得極低：“讓他趕緊回去！現在是什麽場合，他也敢來？”
    小桃急得額頭冒汗：“奴婢說了，可世子說...說若是見不到您，他就直接闖進來...”
    李姍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中的帕子都快被絞爛了。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慕容衡柔聲道：“衡哥哥，姍兒先去換身衣裳，這身衣裳穿著有些悶...”
    她邊說邊往後退，眼睛卻不住地往門外瞟，生怕蕭景琰那個瘋子真的闖進來。
    慕容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麽急？”
    他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不如我陪你去？”
    李姍心頭一跳，連忙擺手：“不、不用了！衡哥哥在這稍坐片刻，姍兒去就回...”
    她聲音越來越小，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轉身的瞬間，李姍的裙擺不小心勾住了桌角，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手忙腳亂地穩住身子，連禮數都顧不上，匆匆往門外走去。
    慕容衡望著李姍倉皇離去的背影，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節奏緩慢而規律。
    他的目光幽深如潭水，表麵平靜，內裏卻暗流湧動。
    “老四，跟上去。”他低聲吩咐。
    慕容雲舟微微頷首，高大的身影無聲地消失在門外。
    待慕容雲舟離開後，慕容衡轉向一旁的老太醫，眉頭微蹙：“陳院判，方才的脈象當真沒有問題？”
    老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壓低聲音道：“回殿下，老臣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脈象。”
    他斟酌著詞句，“表麵平和，內裏卻似有阻滯，像是...被什麽藥物強行壓製住了。”
    慕容衡眸色一沉：“藥物？”
    老太醫點點頭：“江湖上有些偏方，能暫時改變脈象。”
    他猶豫片刻，又補充道，“不過這類藥大多傷身，且效果不持久。”
    “原來如此。”
    慕容衡的聲音很輕。
    這邊。
    李姍急匆匆地穿過回廊，心跳如擂鼓。
    她左右張望，確認無人跟蹤後，才推開自己閨房的雕花木門。
    剛踏進門檻，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緊緊抱住。
    “珊兒，想我了沒？”
    蕭景琰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耳畔，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腰間遊走。
    李姍猛地掙脫他的懷抱，轉身怒視：“世子！你瘋了嗎？”
    她壓低聲音，指尖都在發抖，“三皇子就在府裏，要是被發現怎麽辦？”
    蕭景琰不以為意地輕笑，隨手扯開衣領：“怕什麽？”
    他慵懶地往貴妃榻上一靠，挑眉。
    “那個瘸子現在肯定在正廳跟你爹虛與逶迤呢。”
    他伸手一拽，將李姍拉入懷中：“來，讓本世子好好看看…”
    手指撫上她微隆的小腹，“咱們的孩子最近乖不乖？”
    李姍又急又氣，卻不敢大聲嗬斥：“你輕點！”
    她拍開他的手，“太醫剛診過脈，要是留下痕跡...”
    蕭景琰大笑，反而變本加厲地扯開她的束腰：“怎麽？真被那瘸子請太醫看了？”
    他眼中閃過戲謔，“診出來了嗎？”
    “當然沒有！”李姍得意地揚起下巴，“那江湖郎中的藥靈得很。”
    而這一幕，被窗外的慕容雲舟瞧了真切。
    慕容雲舟大步走回正廳，向來冷峻的麵容此刻更是陰沉得可怕。
    他俯身在慕容衡耳邊低語，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三哥，李姍此刻正在...和蕭景琰密會。”
    念寶仰著小臉，看到三哥哥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
    明明在笑，可眼神卻冷得嚇人。
    “是嗎？”慕容衡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指尖在杯沿輕輕劃過，“那正好。”
    “去見見他們。”
    “對了，永安侯去哪裏了？順便叫上永安侯。”
    李姍的閨房內，熏香嫋嫋。
    蕭景琰將李姍抵在雕花床柱上，手指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珊兒，我們要不要..？”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垂落的紗帳，嘴角掛著曖昧的笑。
    李姍慌忙推開他，整理著被弄亂的衣襟：“世子！”
    她壓低聲音，急得眼眶發紅，“三皇子就在府裏，你瘋了嗎？”
    蕭景琰不依不饒地湊近，在她耳邊嗬氣：“怕什麽？”
    他輕蔑地撇嘴，“那個瘸子現在怕是連站都站不穩，還能來捉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