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西川看著蘇綰綰，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算了，她不過是個姑娘家。”
    他轉頭看向慕容灼，試圖緩和氣氛，“老二，你也別太...”
    慕容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實在懶得再理會蘇綰綰這種虛偽做作的女子，更不想和兄長爭辯什麽。
    他低頭看向懷裏的念寶，冷峻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
    慕容灼輕輕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臉：“對了，念寶要不要去上學？”
    “上學？”
    念寶歪著小腦袋，一臉茫然，“那是什麽呀？”
    慕容灼被她天真的模樣逗笑了：“就是有很多小朋友一起讀書、寫字的地方。”
    他耐心解釋道，“之前父皇和母後都說要帶你去呢。”
    念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像兩顆閃閃發光的小星星：“真的嗎？”
    “可是...”
    她絞著手指，聲音小小的，“念念不會寫字...”
    “沒關係。”
    慕容灼揉了揉她的發頂，“學堂裏的夫子會慢慢教你的。”
    他眼中帶著寵溺的笑意，“我們念念這麽聰明，肯定一學就會。”
    慕容灼忍不住低笑出聲：“那就這麽定了。”
    他抱著念寶站起身，“明日我就去和父皇說，送你去學堂。”
    念寶開心地拍著小手：“好耶！”
    她突然想到什麽，扯了扯慕容灼的袖子，“那...那二哥哥會來接念念放學嗎？”
    “當然。”
    慕容灼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僅接你，還給你帶糖葫蘆。”
    慕容霆知道念寶去學堂的消息後，則是愁壞了。
    慕容霆在禦書房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念念才四歲不到，太學裏都是些半大孩子...”
    他突然停下腳步，對身旁的總管太監沉聲道：“來人！傳朕旨意，給念念安排二十個侍衛，要身手最好的！”
    “父皇！”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是謝嬋和念寶。
    念寶蹦蹦跳跳地跑進來，小辮子隨著動作一甩一甩的：“不要啦！念念要和其他小朋友一樣！”
    慕容霆立即蹲下身，心疼地摸著女兒的小臉：“可是太學裏...”
    “沒有可是！”
    念寶突然板起小臉，學著父皇平日訓斥大臣時的嚴肅表情。
    “父皇不要擔心嘛～”
    謝嬋捂嘴笑：“你瞧瞧你父皇，擔心成什麽樣子啦？”
    這時，幾位宮女捧著疊得整整齊齊的學子服走了進來。
    “小公主穿這身真好看！”為首的宮女由衷讚歎。
    隻見念寶一身靛青學子服，襯得小臉愈發白嫩可愛，腰間係著的玉帶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看起來還挺像一回事呢！
    念寶跑到銅鏡前，左轉轉右轉轉，突然皺起小鼻子：“這個帽子好大！”
    她故意晃了晃腦袋，帽子立刻歪向一邊，差點掉下來。
    謝嬋連忙上前，蹲下身幫她調整：“這樣就好了。”
    她溫柔地係緊帽帶，“念念記住，在學堂裏要聽太傅的話，知道嗎？”
    這時，慕容霆走了進來，看到穿著學子服的念寶，眼中滿是驕傲與不舍：“朕的小公主長大了。”
    慕容霆蹲下身，仔細地為她整理衣領：“念念，記住父皇的話。在學堂裏...”
    “要聽太傅的話，不可以調皮，不可以欺負其他小朋友...”
    念寶搶著說道，小臉上滿是認真，“念念都記住啦！”
    慕容霆失笑，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還有，要是有人欺負你...”
    “就告訴太傅！”
    念寶脆生生的回答，隨即又補充道，“不過念念很厲害的，才不會被人欺負呢！”
    她揮舞著小拳頭，做出一個“我很強壯”的動作，逗得慕容霆和謝嬋都笑了起來。
    夜深了，念寶卻興奮得睡不著。
    明天，就要開始她人生中第一天的學堂生活了。
    寅時三刻，天邊才泛起魚肚白，念寶就一骨碌從錦被裏爬了出來。
    她赤著小腳丫跑到銅鏡前，急得直跺腳：“嬤嬤！快給念念梳頭！要遲到啦！”
    老嬤嬤端著水盆進來，看著小公主急得團團轉的模樣，忍俊不禁：“小公主，這才寅時呢，太學辰時才開課。”
    她放下水盆，看著念寶自己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學子服，“慢些，慢些，衣裳都穿反了...”
    盡管念寶再三拒絕，慕容霆還是派出了八名精銳影衛。
    這些身著便裝的侍衛早已潛伏在太學周圍。
    慕容衡天不亮就在宮門外候著。
    拉車的四匹雪白駿馬不耐煩地打著響鼻，馬鞍上鑲嵌的明珠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三哥！”念寶像隻小蝴蝶似的飛撲過來，小書包在背後一顛一顛的。
    慕容衡彎腰將她抱起，親手為她係好披風：“都準備好了？”
    念寶重重點頭，眼睛亮得像星星：“嗯！”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前後各有四名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開道。
    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駐足，有眼尖地認出了馬車上的皇家徽記。
    “快看！那是三皇子的馬車！”
    “聽說今日小公主要去太學...”
    議論聲傳入車內，念寶好奇地把小臉貼在琉璃窗上。
    慕容衡看著她興奮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太學門口。
    太學的幾位博士匆匆迎出，額頭都滲出了汗珠。
    他們哪見過這陣仗。
    馬車停穩後，念寶深吸一口氣，自己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她整了整小書包，轉身對慕容衡揮手：“三哥哥再見！”
    慕容衡本想囑咐幾句，卻見小丫頭已經頭也不回地往學堂跑去。
    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學堂大門內，慕容衡還站在原地。
    他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那個整天纏著他要糖吃的小丫頭，好像一眨眼就長大了。
    “殿下...”侍衛小聲提醒，“該回宮了。”
    慕容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