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青嵐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街上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
    趙瑩則是帶著冷逸塵前往衙門。
    到了衙門，趙瑩亮出趙家小姐的身份，很快被引了進去。
    捕頭聽說他們是來查孩童失蹤案的，態度立刻熱情起來。
    “這案子我們查了很久，一點頭緒都沒有。”
    捕頭歎了口氣，“那些孩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街上人聲鼎沸，叫賣聲此起彼伏。
    念寶一行人擠過人群，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糖人攤上。
    那老者佝僂著背，滿頭白發。
    攤前圍著一群孩童，眼巴巴地望著他手中的糖稀。
    這時，老者突然抬頭，眼睛直直望向念寶這邊。
    怪嚇人的。
    念寶捏了捏蕭然的手，小聲道：“四師兄，我們去看看。”
    蕭然咧嘴一笑，衝夜墨使了個眼色：“走，陪小師妹逛逛。”
    夜墨默不作聲地跟上，手按在劍柄上。
    老人見他們走近，臉上堆起笑容：“多漂亮的小丫頭。”
    “來，爺爺送你個糖人。”
    念寶眼睛一亮，但沒急著伸手。
    她歪著頭問：“老爺爺，您會捏小兔子嗎？”
    “當然會！”
    老人笑著取出一團糖稀，一隻糖兔子就成型了。
    念寶接過糖兔子，甜甜地道謝：“謝謝爺爺！”
    蕭然突然湊上前，一把攬住老人的肩：“老爺子，您這手藝真不錯！不如教教我？”
    老人笑嗬嗬：“該收攤了。”
    果然，老者突然開始收攤。
    他動作麻利地收起糖稀和工具，對圍觀的孩子們擺擺手：“今日收攤了，明日再來。”
    接著將擔子往肩上一扛，快步鑽進人群。
    夜墨一把抱起念寶，冷聲道：“跟上。”
    眾人不動聲色地尾隨其後。
    老頭七拐八繞，最後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巷子幽深狹窄。
    巷子盡頭，有間老屋。
    老頭推門進去後，再沒出來。
    “要不要跟進去？”
    蕭然壓低聲音問道。
    眾人點頭。
    屋內，隻見那老頭坐在破舊的木凳上，目光呆滯地盯著牆壁。
    屋內家徒四壁。
    隻有床，木桌，椅子和糖人模具外，還有個煮飯的小鍋。
    南宮雲仔細打量老人，搖搖頭。
    “這老人是被魔氣操縱了，明顯的傀儡術後遺症。”
    “想必也是問不出什麽了。”
    南宮雲取出一顆清心丹，掰開老人的嘴塞了進去。
    丹藥入口，老人的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他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蕭然等人。
    愣了一瞬。
    然後勃然大怒：“你們是誰？”
    老人抄起牆角的掃帚，劈頭蓋臉就往蕭然身上打：“哪裏來的小偷！偷到老頭我身上了？”
    蕭然被打得抱頭鼠竄：“哎喲！老頭你恩將仇報啊！”
    南宮雲連忙攔住老人：“老人家，我們是來幫您的！”
    老人氣喘籲籲地停下，掃帚指著蕭然的鼻子。
    “幫我？這小子一進門就東張西望，不是小偷是什麽？”
    蕭然委屈地揉著胳膊：“您這屋裏連個銅板都沒有，我能偷什麽？偷您的掃帚嗎？”
    “滾滾滾！”
    老人揮舞著掃帚，“老頭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小偷！”
    念寶躲在夜墨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腦袋：“老爺爺，我們真的不是壞人。”
    老人瞪了她一眼，手裏的掃帚又舉了起來：“長得這麽漂亮的小丫頭也學人當小偷？”
    念寶又從兜裏摸出一塊碎銀子，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老爺爺，你好好回答問題，這銀子給你好不好？”
    “我們是調查孩童失蹤的案子的。”
    盯著銀子，老頭眼睛一亮。
    老頭一拍大腿：“哎呀！誤會了誤會了！”
    蕭然：“……”
    經過一番了解後，才得知原來老人是真正的糖人張，在青嵐城擺攤幾十年。
    前幾日有個黑袍人用傀儡術操縱了他。
    蕭然揉著被掃帚打紅的胳膊：“合著我白挨一頓打？”
    張老頭訕訕地放下掃帚：“這個.....小夥子身板挺結實哈.....”
    南宮雲問道：“張老，那黑袍人可有什麽特征？”
    張老頭回憶道：“那人總戴著個青銅麵具，手指跟雞爪子似的，指甲又黑又長。”
    冷逸塵眼神一凜：“果然是暗魔教的人。”
    然後，張老頭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了。
    眾人離開前，糖人張塞給念寶一個小糖人：“丫頭，這個送你。老頭我的手藝，可比那冒牌貨強多了！”
    念寶驚喜地接過糖人。
    小兔子活靈活現的，栩栩如生。
    “謝謝張爺爺！”
    張老頭從袖中掏出那塊碎銀子，鄭重地放回蕭然手中。
    “你們是好人，是找娃娃的好人。”
    “老張頭不會要你們錢的。”
    走在街上。
    蕭然瞧著念寶手裏的糖人：“這老頭，脾氣臭是臭了點，人倒不壞。”
    南宮雲緩緩點頭，突然歎了口氣。
    “線索算是斷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少見的疲憊。
    眾人奔波一天，加上調查這些事情，難免有些疲憊。
    念寶小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二師兄。”
    念寶遞給南宮雲一個小糖兔。
    “二師兄，你看這個小糖兔子，是之前被魔氣操縱的老爺爺做的。”
    “或許這是一個新線索。”
    南宮雲接過念寶遞來的糖兔子，眉頭緊鎖。
    “裏麵有傀儡蠱。”
    南宮雲聲音低沉。
    “吃下糖人後，服下後會讓人不自覺地按照施術者的指引行動。”
    “想必青嵐城孩子的失蹤，就是被傀儡蠱操縱的。”
    念寶擔憂地看向那不遠處的幾個孩子。
    他們手裏還攥著吃了一半的糖人。
    “二師兄，他們......”
    南宮雲沉著臉蹲下身，檢查那幾個孩子：“還好，時間不長，還能解。”
    蕭然突然眼睛一亮：“等等！”
    他指著其中一個圓臉小胖子，“二師兄，你隻解其他孩子，留這個小胖子別解。”
    南宮雲皺眉：“為何？”
    “笨啊！”
    蕭然挑眉。
    “等傀儡術操縱他的時候，我們跟著他走不就行了？就能找到暗魔教老巢了！”
    “這不比無頭蒼蠅似的亂找強？”
    被指著的小胖子撓了撓頭，一臉茫然：“啊？”
    他低頭看看手裏的糖人，又抬頭看看眾人，“我、我娘說不能跟陌生人走......”
    夜墨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南宮雲沉思片刻，他轉向小胖子，“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小胖子一臉戒備。
    “為什麽要告訴你們？我是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是鐵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