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兄妹三人蹲在果園裏補種著草種。
    林玲忽然“哎呀”一聲：“老弟你看！”
    她指尖戳著濕潤的泥土。
    幾根嫩芽已經頂開了草籽殼，嫩得仿佛能掐出水珠來。
    林野卻盯著果樹根係出神。
    他的神識仿佛掃過了地下三寸之處。
    隻見苜蓿的根須正沿著果樹的毛細根生長著，就像嬰兒抱著母親的手指一樣親密無間。
    這畫麵讓他想起了教授在課堂上展示的共生圖譜。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等著看吧爹，這草能讓果樹結出金疙瘩來！”
    而此時在百裏外的省城濟北一棟別墅裏。
    蘇顏正對著婚紗照發呆。
    相冊裏林野穿著借來的西裝，憨笑著帶著幾分局促。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的人臉。
    淚水無聲地砸在了玻璃框上。
    父母安排的相親對象又送來了進口巧克力。
    但那些精美的包裝紙在她掌心被攥成了皺巴巴的諷刺。
    “叮“的一聲手機震動打破了她的思緒。
    相親對象發來了一張照片：他耀武揚威的坐在邁巴赫裏，照著副駕駛上的範思哲包裝袋。
    “小顏，送你的見麵禮。”
    相親對象還發來一條微信。
    “俗不可耐！”蘇顏嘟噥了一嘴，然後直接將這名相親對象的微信刪除拉黑。    仰躺在了床上。
    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心理隻對那個人著迷。
    ……
    盛夏的陽光炙烤著果園，蟬鳴聲此起彼伏。
    林野站在一棵梨樹前，手指輕輕撫過粗糙的樹皮。
    外人看來他隻是在檢查嫁接情況。
    實際上他的意識已經深入到了梨樹的基因層麵。
    “這個糖分比例再提高百分之五...”
    林野在心中默念，神農之力在他指尖流轉。
    細微地調整著鞍山南國梨的基因序列。
    他能感受到每一個細胞的變化。
    仿佛在指揮一場精妙的交響樂。
    “大自然的構造真是神奇。”林野感歎道。
    他“看”到梨樹內部那些精妙的生命密碼。
    比任何人類設計的係統都要複雜千萬倍。
    不遠處許晴正背著噴霧器給果樹打農藥。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頭發隨意地紮成馬尾。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姐。”
    “這邊打完了！”
    許晴朝另一邊的林玲喊道，聲音清脆如鈴。
    林玲擦了擦汗笑著回應：“好嘞。”
    “休息會兒吧。”
    “這太陽太毒了。”
    果園另一側。
    林大壯和馬東狗幾個發小正忙著引水灌溉。
    他們赤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野哥。”
    “你這梨樹長得可真帶勁！”
    馬東狗朝林野喊道。
    “比城裏精品水果超市賣的強多了！”
    林野剛想回應。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強行將他從植物的微觀世界中拉回現實。
    他皺了皺眉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
    林野不耐煩地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後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林野...是我。”
    林野的心猛地一跳。
    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蘇顏。
    華夏農業大學的初戀女友。
    省長的千金小姐。
    那個畢業時候被自己甩掉，也將他所有聯係方式都刪除拉黑的女孩。
    “蘇...蘇顏？”
    林野的聲音有些發緊。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仿佛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我...我換號碼了。”
    蘇顏的聲音帶著哽咽。
    “林野。”
    “我好想你...”
    林野的胸口一陣發悶。
    他走到一棵梨樹後，避開其他人的視線。
    “你怎麽...突然聯係我？”
    “我受不了了！”蘇顏突然哭出聲來。
    “我爸非要我嫁給那個副省長的兒子，我...我逃出來了！”
    “林野。”
    “你放棄種地吧。”
    “來濟北找我好不好？”
    林野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何嚐不想見蘇顏？
    多少個夜晚他夢見他們還在校園裏。
    她穿著白裙子在實驗樓的走廊上對他笑。
    “蘇顏。”
    “你知道不可能的。”
    林野壓低聲音。
    “我的根在這裏。”
    “我的研究、我的果園都在這裏。”
    “那我過去找你！”蘇顏急切地說。
    “告訴我你在哪？”
    “別鬧了，你一個千金大小姐來這種鄉下地方幹什麽？”林野苦笑。
    “你爸會瘋的。”
    電話那頭傳來蘇顏倔強的聲音：“我已經離家出走了林野。”
    “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在哪。”
    “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林野閉上眼睛深深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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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蘇顏的脾氣說得出做得到。
    “...好吧。”
    他最終妥協加了蘇顏的微信，把位置發了過去。
    掛斷電話。
    林野才發現許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不遠處，手裏拿著兩瓶冰鎮礦泉水。
    “野哥。”
    “喝點水吧。”
    許晴走過來遞給他一瓶。
    “剛才聽你在打電話就沒打擾你。”林野接過水，心虛地避開許晴清澈的目光：“嗯。”
    “謝謝，梨樹的長勢很好。”
    “比預期快了一周。”
    許晴自然地匯報著果園情況。
    “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我們得抓緊把東邊那片地的藥打完。”
    林野心不在焉地點頭。
    思緒還停留在蘇顏的電話上。
    他沒有注意到許晴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落寞。
    ……
    下午三點。
    林野已經站在村口的公交站等了兩個小時。
    他穿著最幹淨的一件藍色襯衫，頭發也特意梳過，手心全是汗。
    “野哥。”
    “等誰呢？這麽隆重？”
    路過的村民好奇地問。
    “啊一個...大學同學。”
    林野含糊地回答。
    終於一輛破舊的城鄉公交車搖搖晃晃地駛來，揚起一片塵土。
    車門打開。
    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身影走了下來。
    蘇顏穿著一身香奈兒的白色套裝。    她化了精致的妝容。
    長發如瀑般垂在肩頭。
    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
    “林野！”
    蘇顏一眼就看到了他，扔下行李箱飛奔過來，直接撲進林野懷裏。
    林野被撞得後退半步。
    熟悉的香氣湧入鼻腔讓他瞬間回到了校園時光。
    他下意識地環住蘇顏的腰，又立刻意識到這是公共場合趕緊鬆開手。
    “你...你怎麽穿成這樣來了？”
    林野哭笑不得地看著蘇顏的裝扮。
    “這是農村。”
    “不是濟北的商場。”
    蘇顏撅起嘴：“我特意打扮給你看的。”
    “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但...”林野彎腰提起她的行李箱，沉得他差點閃到腰。
    “你都帶了些什麽啊？這麽重。”
    “就一些必需品嘛。”蘇顏挽住林野的手臂。
    “帶我去看看你的果園吧！”
    兩人沿著鄉間小路往村裏走，引來不少村民好奇的目光。
    蘇顏的高跟鞋在土路上走得搖搖晃晃，幾次差點摔倒。
    “小心點。”
    林野扶住她：“要不...換雙鞋？”
    蘇顏皺眉看著自己沾滿泥土的高跟鞋：
    “我...我沒帶別的鞋子。”
    林野剛要說話，心中突然一驚，好像有不好的預感。
    感覺可能要有什麽危險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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