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兩人的影子在果園裏拉得很長很長。
    遠處林玲正躲在樹後偷看，嘴裏嘟囔著。
    “完了完了。”
    “這下真要多個嫂子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青龍村的果園裏。
    將每一片樹葉都鍍上一層金邊。
    付丹妮站在一棵掛滿青果的梨樹下。
    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野，眸中盛滿了不加掩飾的渴求。
    “林野...”
    她輕聲喚道，聲音像裹了蜜。
    “你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林野喉結滾動了一下避開她熾熱的目光，卻沒有直接拒絕。
    這短暫的沉默讓付丹妮眼睛一亮。
    她突然踮起腳尖，飛快地在林野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是戰鬥開始的信號！”
    她笑得像隻偷到腥的貓，轉身在果樹間歡快地轉起圈來。
    白色的裙擺像朵盛開的花。
    林野愣在原地，臉頰上殘留的溫熱觸感讓他心跳加速。
    他看著付丹妮在果園裏雀躍的身影，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美得像幅畫。
    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這美好的畫麵。
    “啊！”
    付丹妮踩到一塊凸起的石頭，整個人向前撲去。
    林野瞳孔驟縮一個箭步衝上前。
    在千鈞一發之際攬住了她的腰。
    “你沒事吧？”
    林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付丹妮驚魂未定地搖搖頭。
    但腳踝處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林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隻見她白皙的腳踝已經紅腫起來。
    旁邊那塊該死的石頭還得意洋洋地躺在那裏。
    “該死！”
    林野一把抓起石頭，狠狠地扔向遠處。
    石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消失在果園深處。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林野的語氣裏帶著責備。
    但更多的是心疼。
    “要是摔到頭怎麽辦？”
    付丹妮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嘮叨的樣子好像我爸。”
    林野無奈地歎了口氣。
    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他蹲下身輕輕脫掉她的襪子。
    露出已經腫得像饅頭一樣的腳踝。
    付丹妮的腳很小巧。
    皮膚白皙細膩。
    此刻卻因為腫脹而顯得格外可憐。
    “忍著點。”
    林野低聲說道。
    溫熱的大手輕輕覆上她的傷處。
    “嘶——”
    付丹妮疼得直抽氣。
    但很快一股奇異的冰涼感從林野的掌心傳來。
    像一股清泉流入火熱的傷口疼痛漸漸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付丹妮驚訝地看著林野。
    隻見他眉頭微皺，專注地揉搓著她的腳踝。
    掌心的溫度似乎比常人要高一些。
    她的心突然軟得一塌糊塗，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
    “好了。”
    “休息一天就沒事了。”
    林野鬆開手，抬頭對上付丹妮泛紅的眼眶愣了一下。
    “還疼？”
    付丹妮搖搖頭。
    突然撲進他懷裏。
    把臉埋在他肩膀上。
    “林野。”
    “你真好。”
    林野僵了一下。
    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能站起來嗎？”
    “我送你回去。”
    付丹妮在林野家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才依依不舍地回城。
    她一走，林野就迎來了家人的“三堂會審”。
    高鳳琴雙手叉腰站在堂屋中央目光如炬。
    “野娃子。”
    “那套西裝料子那麽好，真是你買的？”
    “地攤貨忘在她家了，昨天給我拿回來的。”林野麵不改色。
    “那姑娘跟你啥關係？”林玲在一旁插嘴，眼睛裏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同學。”林野簡短地回答。
    高鳳琴半信半疑地打量著他，突然壓低聲音。
    “你可不能對不起蘇顏。”
    “人家可是省長的千金，都不計較你...”
    “就是！”林玲揮舞著拳頭。
    “敢對不起蘇顏姐我揍死你！”
    她突然眯起眼睛。
    “就像上次那個技術員...”林野狡黠一笑。
    “哪個技術員？”
    “我怎麽不記得了？”
    “你！”林玲氣得跺腳憤憤地轉身離開。
    林建國一直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最後他裝模作樣地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尷尬地轉身要走。
    “爸！”
    林野突然叫住他：“我想搞個經濟合作社。”
    林建國疑惑地轉過頭，發現林野好像不是單純打算轉移話題。
    “啥合作社？”
    林野的眼睛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就是把村裏人的地集中起來。”
    “統一種植。”
    “統一銷售...”
    “爸過來看這個！”
    林野一把拽住剛從地裏回來的林建國。
    不由分說地把他按在電腦前。
    林建國沾滿泥土的解放鞋在地板上留下幾道痕跡。
    他皺著眉頭正要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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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被屏幕上鋪天蓋地的金色麥浪震住了。
    “這...這是哪兒的麥子？”
    林建國粗糙的手指不自覺地觸碰屏幕。
    指尖在顯示器上留下一道汗漬。
    “南方的大農場。”
    “全是機械化作業。”
    林野點開另一個視頻。
    畫麵上十幾台聯合收割機在廣袤的麥田裏齊頭並進。
    像一支鋼鐵軍團。
    “人家五千畝地三天就能收完。”
    林建國的眼神從震驚漸漸黯淡下來。
    他想起自家東一塊西一塊的零碎田地。
    最大的不過兩畝。
    最小的連收割機都開不進去。
    每年秋收他都要帶著全家老小彎腰駝背地忙活大半個月。
    “爸。”
    “我想搞個經濟合作社。”
    林野的聲音突然響起。
    “把咱們村的土地集中起來。”
    “像這樣規模化種植。”
    林建國猛地抬頭。
    “能賺錢？”
    林野喉結滾動了一下。
    “沒把握。”
    房間裏陷入沉默。
    隻剩下電腦風扇的嗡嗡聲。
    林建國掏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中他的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晚飯後，林野踩著月光來到村長二和家。
    院子裏，二和正笨拙地搓洗著衣服，泡沫濺得到處都是。
    自從女兒許晴去深圳打工後，這個家明顯冷清了許多。
    “二和叔。”
    林野遞過一支煙。
    二和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沫眯起眼睛。
    “大學生！有事？”
    “我想搞個經濟合作社。”
    二和的手頓在半空。
    煙灰掉在濕漉漉的褲腿上。
    “細說說。”
    林野深吸一口氣。
    “現在都5g時代了。”
    “南方都在搞智慧農業。”
    “咱們村還守著幾畝薄田靠天吃飯...”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
    “把小地塊連成片。”
    “用無人機噴藥。”
    “用大數據分析市場行情...”
    月光下二和的眼睛越來越亮。
    他突然拍板。
    “明天開村民大會！”
    “你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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