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林野迅速換上商業化的笑容。
    “付叔，最近身體怎麽樣？”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哼。
    “喲，林總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
    林野的笑容僵在臉上。
    “付叔說笑了，我們是合作夥伴，上個月我們還在一起對賬，我怎麽能不記得您。”
    “聽說你攀上蘇家高枝了？”付立慶打斷他：“怎麽現在遇到困難才想起我們付家？”
    林野的指節發白。
    “付叔誤會了，我是真心想跟您合作新項目。”
    “免了！”
    付立慶聲音陡然提高。
    “我女兒這一陣子瘦了八斤！”
    “八斤！”
    “你知道為什麽嗎？”
    林野啞口無言，電話那頭突然沉默。
    幾秒後付立慶的語氣詭異地緩和下來。
    “公司的事現在都是丹妮在管，你找她談吧。”
    說完直接掛斷。
    林野盯著黑下去的屏幕苦笑一聲。
    “這下徹底沒戲了。”
    付立慶掛斷電話的第一時間就撥通了女兒的手機。
    “爸？”
    付丹妮的聲音帶著鼻音像是剛哭過。
    “我在開會。”
    “少來這套！”
    付立慶沒好氣地說。
    “剛林野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手機掉在了地上。
    幾秒後付丹妮的聲音顫抖著傳來。
    “他...他說什麽了？”
    “哼！”
    付立慶故意拖長音調。
    “說想合作新項目，被我罵回去了。”
    “爸！”付丹妮急得聲音都變了。
    “你怎麽能罵回去！”
    “急什麽？”付立慶憋著笑：“我讓他直接找你談。”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得可怕。
    “他...他答應了？”
    付丹妮小心翼翼地問。
    “我怎麽知道？”
    付立慶翻了個白眼。
    “反正我把你號碼給他了，愛打不打。”
    掛斷電話後付立慶看著辦公桌上女兒大學畢業時的照片歎了口氣：“傻丫頭，那麽多好小夥兒子，非得盯上林野這塊肉。”
    付丹妮把辦公室的空調調到最低卻還是覺得臉上發燙。
    她打開抽屜拿出備用手機沒有未接來電。
    “再等十分鍾。”
    她對自己說。
    “就十分鍾。”
    十分鍾後手機依然沉默。
    付丹妮咬著嘴唇點開通訊錄，手指懸在林野的名字上方。
    “不行！”
    她猛地鎖屏。
    “憑什麽要我主動？”
    她起身走到窗前。
    神燈掛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付丹妮第三次把手機扔到沙發上時。
    真皮坐墊發出沉悶的“噗“聲。
    她盯著牆上的掛鍾。
    秒針每走一格都像在嘲笑她。
    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那個榆木腦袋居然還沒來電話。
    “說好今天給答複的...”
    她抓起抱枕狠狠錘了兩下，指甲在絲絨麵料上刮出細小的聲響。
    茶幾上那盞黃銅神燈掛墜在暖光下泛著柔和的色澤。
    她伸手撥弄了一下金屬鏈條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三個月前在自己家中的生日晚宴。
    林野就是把這個無價之寶掛在她脖子上。
    他笨手笨腳扣了三次才扣上搭扣，指尖蹭得她後頸發燙。
    “聽說神燈能許三個願望。”
    他當時的聲音比鳴沙山的月光還軟：“我的付大小姐要不要試試？”
    手機突然震動的聲音嚇得她差點跳起來。
    撲過去時膝蓋撞到茶幾角。
    看到來電顯示的“父親“二字。
    她整張臉都垮了下來，接起電話時聲音還帶著沒調整好的期待。
    “爸？”
    “丹妮啊，燕子白酒的周總剛給我通過電話。”
    付立慶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嚴肅。
    “他們要求明天中午前來我們集團訪問，要采購麥芽釀酒。”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
    “可我們明明約好要和林野合作，如果賣給燕子麥芽，我們豈不是要對林野不利。”
    “我知道你和林野有私交。”父親打斷她的話，聽筒裏傳來鋼筆輕敲桌麵的聲響。
    “但商場如戰場，現在是你該主動聯係他的時候。”
    付丹妮把手機換到另一邊。
    手指無意識地繞著神燈掛墜轉圈。
    “憑什麽要我主動？明明是他現在需要我們。”
    “就當是為了公司。”
    付立慶忽然放輕了語氣。
    “你上次不是說他們研發的新品需要我們集團的農業種子支持？”
    落地窗外。
    城市霓虹在雨後的玻璃上暈開模糊的光斑。
    付丹妮盯著自己映在窗上的影子，看見嘴角不受控製地翹了翹。
    “...知道了，我這就打給他，不過純粹是為了公司利益！”
    掛掉電話後她飛快點開通訊錄。
    指尖懸在林野名字上方停了五秒，按了下去。
    與此同時。
    蘇家的會客廳裏煙霧繚繞。
    蘇建元一顆接一顆的吸煙，給蘇顏嗆的一直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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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野也是愁容滿麵，不知道該怎麽辦。
    手機就在這時亮起來。
    看到“付丹妮”三個字跳在屏幕上。
    他手忙腳亂地去抓手機卻滑到了地上。
    蘇顏彎腰幫他撿起，瞥見來電顯示時眉毛輕輕一挑。
    “我幫你接？”
    她沒等回答就按下接聽鍵。
    “您好，林野正在我家，我是他的女朋友蘇顏。”
    電話那頭明顯停頓了兩秒。
    “我是付丹妮。”傳來的女聲瞬間冷了八度：“讓他聽電話。”
    蘇顏卻突然笑了：“是禾悅生態農業的付小姐吧？林野說過你們兩家公司是戰略合作夥伴。”
    她邊說邊把手機舉到林野夠不著的高度。
    “我們正在討論投資，你不要鬧。”
    林野急得要去搶，被蘇建元夫婦含笑攔住。
    電話裏付丹妮的聲音明顯變了調。
    “...是，林野的種子是在我們這裏進的貨，我們也投了他的股份。”
    蘇顏眼睛彎成月牙。
    “不過林野非說要等您——”
    “蘇顏！”
    林野終於奪回手機，額頭都急出了汗。
    “付小姐，您別誤會，我們確實在談正事...”
    “正事？”付丹妮電話中的冷笑讓林野後背發涼：“林總監好大的架子，連個電話都要狐狸精秘書代勞？”
    林野攥著手機的手指節發白。
    “不是...那個...”
    “明天上午十點，國貿二層的staffee。”
    付丹妮語速飛快：“帶上你們的商業規劃書和...”她突然咬了下嘴唇：“...和剛才接電話的姑娘。”
    林野愣住。
    “帶蘇顏？”
    “怎麽？我不能見你的...”付丹妮硬生生把“小情人”咽回去：“你的戰略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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