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的早晨。
    小顧西裝筆挺地站在新元實業集團總部大樓前，手裏拿著厚厚一疊報表。
    過去48小時裏他們團隊幾乎沒合眼。
    把最終銷售數據整理得滴水不漏——超額完成目標200。
    這意味著他們不僅能拿到預期的分成。
    還能獲得額外獎金。
    電梯直達新元實業集團28樓總經理辦公室。
    小顧的心跳隨著樓層數字的攀升而加快。
    門開時。
    總經理齊振嶽正背對著門口打電話。
    那身昂貴的定製西裝包裹著他略顯臃腫的身軀。
    鋥亮的皮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沒發出一點聲音。
    “...當然沒問題李局長！”
    “那批貨已經全部出手了。”
    “錢馬上到位...哈哈哈合作愉快！”
    掛斷電話齊振嶽轉過身。
    那張肥臉上立刻堆滿笑容。
    “哎喲我們的財神爺來了！”
    他親熱地攬住小顧的肩膀。
    雪茄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
    “怎麽樣，數據都出來了？”
    小顧強忍著不適挺直腰板。
    “齊總這是最終銷售報告。”
    “我們不僅完成了基礎目標，還超額200，按照合同約定...”
    “別急別急！”
    齊振嶽大笑著打斷他，按著小顧坐在真皮沙發上。
    “先喝杯茶，82年的普洱。”
    “一般人我可不舍得拿出來。”
    小顧接過茶杯卻沒什麽心思品嚐。
    他直奔主題：“齊總按照合同我們應得銷售額10的分成。”
    “也就是...”
    “合同？”齊振嶽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走向辦公室角落的保險箱。
    “對對對我們得按合同來。”
    保險箱門打開的瞬間。
    小顧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齊振嶽取出的不是支票簿而是一份文件。
    當那份“合同“被攤在茶幾上時。
    小顧的血液幾乎凝固。
    紙頁上原本約定的基礎銷售額被人塗改成了一個天文數字。
    而最關鍵的分成比例赫然從10變成了0.1！
    “這...這不是我們簽的那份！”
    小顧猛地站起來聲音發抖。
    齊振嶽悠閑地吐著煙圈。
    “小夥子白紙黑字。”
    “你自己看看簽名和公章是不是你的？”
    “是不是我們公司的？”
    小顧的手指顫抖著翻到最後一頁。
    簽名確實是他親手所簽，公章也貨真價實。
    但內容...
    “你調包了合同！”
    小顧終於明白過來，憤怒讓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們簽的不是這份！”
    “說話要講證據啊小朋友。”
    齊振嶽的笑容消失了眼神變得陰冷。
    “商場如戰場。”
    “你自己不長眼怪得了誰？”
    他彈了彈雪茄煙灰落在小顧精心準備的報告上。
    “不過嘛看在你這麽拚命的份上，0.1的分成我還是會給的。”
    “夠你們發工資了。”
    小顧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
    兩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沉默地站在齊振嶽身後。
    “怎麽？想動手？”
    齊振嶽譏諷地笑了。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熱血上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小顧。
    “知道新元實業是靠什麽起家的嗎？”
    “濟北的化妝品市場我說一，沒人敢說二。”
    “你們這些剛出社會的毛頭小子也配跟我談條件？”
    小顧的眼前閃過團隊成員們熬紅的雙眼。
    閃過小晏擔憂的表情。
    閃過辦公室裏那些為了這個項目熬過的日日夜夜。
    而現在他們應得的報酬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抹去了？
    “你會遭報應的。”
    小顧咬牙道聲音低沉得可怕。
    齊振嶽哈哈大笑。
    “報應？”
    “在濟北我就是報應！”
    他揮了揮手。
    “送客！記住0.1的錢我會打過去。”
    “再多一分都沒有，要是敢鬧事...”
    他沒說完但兩個保鏢捏響的指關節已經說明了一切。
    ……
    外麵的寒風如刀刮得小顧臉頰生疼。
    他攥著那份被篡改的合同。
    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
    齊振嶽那張肥臉上陰險的笑容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耳邊還回蕩著那句“在濟北我就是報應”。
    天色已晚街道上行人稀少。
    小顧下意識地拐進了一條近道。
    這條暗巷能省去十分鍾的路程。
    巷子裏沒有路燈。
    隻有遠處霓虹燈的一點餘光勉強照亮路麵。
    他的皮鞋踩在潮濕的地麵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喲這不是田野信達的小顧總嗎？”
    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嚇得小顧渾身一顫。
    五個黑影從巷子兩側的陰影中走出。
    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巷子裏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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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微光小顧看清了來人。
    五個混混模樣的青年。
    手裏都拿著鋼管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地麵。
    為首的男人叼著煙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他吐出一個煙圈冷笑道：“聽說你想管新元實業要錢？”
    “膽子不小啊。”
    小顧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強裝鎮定：“你們是誰？”
    “想幹什麽？”
    “我們是誰不重要。”
    男人把煙頭扔在地上用鞋尖碾滅。
    “重要的是你好像不太懂規矩。”
    鋼管突然擦著小顧的耳畔砸在牆上。
    發出“鐺“的一聲巨響震得他耳膜生疼。
    小顧本能地後退兩步。後背抵上了冰冷的牆壁。
    “蕭哥跟你說話呢聾了？”
    旁邊一個黃毛混混惡狠狠地吼道。
    蕭哥擺擺手示意手下安靜。
    他向前一步幾乎貼到小顧麵前。
    嘴裏呼出的煙臭味噴在小顧臉上。
    “小朋友！社會不是你們大學課堂。”
    “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小顧的喉嚨發緊。
    “你們...是齊振嶽派來的？”
    蕭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聰明，不過他算個屁，我們真正的老板是噬天佬！”
    “噬天佬讓我給你帶個話——要麽乖乖吞下這百萬虧損閉上你的臭嘴，要麽...”
    他故意拖長音調。
    “等著你的公司被砸！人從濟北消失。”
    小顧的拳頭攥得更緊了。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但他知道此刻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
    五個手持鋼管的混混他毫無勝算。
    “對了！”蕭哥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露出猥瑣的笑容。
    “你那個小女朋友挺水靈啊！叫小晏是吧？”
    “我們兄弟幾個可都挺喜歡這款的。”
    混混們爆發出一陣下流的笑聲。
    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小顧的血液瞬間沸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直衝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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