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搖搖頭。
    “他母親得了癌症，治療費每個月要五萬多。”
    “他兒子明年高考，補習班一個月八千。”
    他蹲下身與癩子平視。
    “我說的對嗎？”
    癩子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他低下頭，肩膀劇烈顫抖著。
    山雞的臉色變了變。
    “這...這也不能成為背叛的理由！”
    “紫哥對我們恩重如山...”
    “夠了！”
    張紫猛地站起身。
    “山雞，你在乎的是麵子，是義氣。”
    “但癩子在乎的是他母親的命！”
    山雞被吼得後退一步。
    張紫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
    “癩子，你走吧。”
    “如果還想投靠噬天佬賣麵粉，隨你的便。”
    “反正我現在做的是正經買賣，自有六扇門主持公道。”
    癩子抬起頭滿臉淚痕。
    “紫哥...我...”
    “不必說了。”張紫轉過身，“人各有誌。”
    癩子顫抖著站起身擦了擦眼淚。
    “我...我還是得去找噬天佬..我媽的病容不得我考慮！”
    “我建議你別去。”
    一直沉默的林野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這個神秘的年輕人。
    林野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說：“回家照顧你母親三天，三天後再做決定。”
    癩子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麽？”
    林野笑了笑：“因為三天後噬天佬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在眾人耳邊炸響。
    張紫猛地轉身死死盯著林野。
    “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
    “噬天佬在濟北紮根十幾年...”
    “我說他會消失，他就一定會消失。”
    林野的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天氣。
    “癩子，信我一次？”
    癩子看著林野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不知為何他竟從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信任感。
    “好...我回家。”
    癩子點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對著張紫深深鞠了一躬。
    “紫哥...對不起...”
    張紫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
    癩子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洗浴中心大廳陷入一片沉寂。
    張紫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滿地哀嚎的打手和閃爍的警燈。
    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
    “都是我這個當大哥的無能...”
    張紫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連兄弟們的溫飽都解決不了，還有什麽臉責怪癩子背叛...”
    山雞想要上前安慰卻被趙正擎拉住。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張紫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深深的自責與無力感。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突然響起。
    林野靠在真皮沙發上懶洋洋地拍著手。
    “不錯，真不錯。”
    張紫轉過身眉頭緊鎖。
    “林兄弟，這是什麽意思？”
    “我在誇你啊。”
    林野翹著二郎腿。
    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
    “這年頭能像你這樣堅持原則的大哥可不多了。”
    張紫苦笑一聲。
    “原則？原則能當飯吃嗎？”
    “不能。”
    林野聳聳肩。
    “但至少能讓你睡得安穩。”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
    “知道嗎？如果剛才你真的放任手下殺了癩子...”
    林野的話沒說完。
    但整個大廳的溫度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
    所有保安都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就連張紫的瞳孔都微微收縮。
    “你...你也會出手？”
    山雞的聲音有些發抖。
    林野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微微一笑。
    “幸好張老大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這句話像一把無形的劍懸在每個人的頭頂。
    所有人都想起了剛才廣場上那場一邊倒的戰鬥。
    這個看似懶散的年輕人究竟隱藏著怎樣恐怖的實力？
    張紫深吸一口氣走到林野對麵的沙發坐下。
    “林兄弟我張紫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我相信你。”
    林野挑了挑眉。
    “哦？”
    “不僅相信你的實力。”張紫直視林野的眼睛，“更相信你的為人。”
    兩人對視片刻。林野突然笑了。
    “有意思。”
    “那我們來談談怎麽對付噬天佬？”
    這個話題立刻讓氣氛活躍起來。
    山雞和趙正擎湊上前。
    其他保安也豎起了耳朵。
    “林兄弟。”
    張紫身體前傾。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幫你們？”
    林野搖搖頭。
    “你誤會了。”
    “我不是在幫你們，隻是恰好你們現在的經營方式更合我胃口罷了。”
    他頓了頓。
    “而且噬天佬欠我點東西。”
    張紫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你和噬天佬有過節？”
    林野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意味深長地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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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
    但張紫還是鄭重地點頭。
    “無論如何，這次多虧林兄弟出手相助。”
    “日後有用得著我張紫的地方盡管開口。”
    “用不著。”
    林野擺擺手。
    “我隻希望你們能堅持現在的路——合法經營，正經做生意。”
    “黑道這條路走到底都是死胡同。”
    山雞忍不住插嘴。
    “可是現在正經生意太難做了！我們兩百多號兄弟每天吃喝拉撒，我也是入不敷出！”
    “難做不代表做不成。”
    林野打斷他。
    “你們知道為什麽h社會永遠無法徹底消滅嗎？”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張紫若有所思。
    “因為...有需求就有市場？”
    “不止。”林野站起身走到窗前，“更因為人性本就有陰暗麵。”
    “賭b、d品、暴...這些東西永遠會存在。”
    “但——”
    他轉過身目光如炬。
    “如果能統一地下勢力製定規則，至少可以讓爭鬥減少，讓普通百姓過得安穩些。”
    張紫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你的意思是...”
    “想象一下。”林野的聲音帶著蠱惑力，“如果整個嶺東省的地下勢力都在一個講規矩的組織掌控下，會是什麽樣子？”
    “沒有無辜百姓被牽連，沒有強買強賣，甚至連d品交易都會被嚴格控製...”
    “這...這怎麽可能？”
    趙正擎驚呼。
    張紫卻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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