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本來讓小顧加一個零，但是後來自己合計合計，又加一個零。
    一共兩個零。
    “哦那個啊。”
    林野漫不經心地說。
    “是我加的。”
    “滯納金和違約金，有問題嗎？”
    噬天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個數字幾乎是他三分之一的身家！
    “林兄弟。”
    噬天佬強壓怒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要不這樣。”
    “我按實際損失的兩倍賠償？你看...”
    “噬天佬。”
    林野突然打斷他，眼神變得銳利。
    “我一直以為你是做大生意的人，怎麽這麽小家子氣？”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
    狠狠抽在噬天佬臉上。
    站在一旁的張紫差點笑出聲來。
    他何曾見過不可一世的噬天佬，被人這樣當麵羞辱還不敢發作？
    噬天佬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始終不敢發作。
    能無聲無息突破他別墅所有防線的人。
    絕不是他能輕易對付的。
    林野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紫檀茶幾，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位兄弟，我叫石天，不用叫我什麽噬天佬了，那都是道上人給我瞎起的名字。”
    他盯著噬天佬那張強裝鎮定的臉，嘴角微微上揚。
    “石天？這名字可比"噬天佬"好聽多了。”
    噬天佬——現在應該叫石天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竟讓他這個在道摸爬滾打二十餘年的老江湖都感到窒息。
    “林兄弟。”
    石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我是真心想和解。”
    “賠償的事我們可以再商量...”
    “商量？”林野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冷意。
    “石老板你覺得我是在跟你討價還價嗎？”
    房間內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了幾度。
    張紫站在林野身後，敏銳地注意到石天的右手正悄悄向茶幾下方摸去。
    那裏藏著一把槍。
    “林兄弟。”
    石天的聲音開始發緊。
    “我知道你占理，但凡事留一線...”
    “我本來就沒打算咄咄逼人。”
    林野突然打斷他，眼神變得銳利。
    “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倒是有個條件。”
    石天的手指已經觸到了冰冷的槍柄。
    “什麽條件？”
    林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茶幾。
    直視石天那隻不安分的手。
    “很簡單。”
    “從今天起濟北市所有地下生意我說了算。”
    “什麽？！”
    石天猛地站起身，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你休想！”
    林野歎了口氣，右手突然按在紫檀茶幾上。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
    堅硬如鐵的紫檀木竟被他硬生生抓下一塊！
    木屑簌簌落下。
    在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石天的瞳孔驟然收縮，伸向槍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死死盯著林野手中那塊紫檀木喉結上下滾動。
    “這...這不可能...”
    “識時務者為俊傑石老板。”
    林野把玩著那塊木頭語氣輕鬆得像在談論天氣。
    石天的臉色變了又變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好！好一個林野！”
    笑聲中竟帶著幾分悲涼。
    “若不是有家有小，今天我定要與你一決生死！”
    說罷他猛地一拳砸向茶幾。
    “轟“的一聲巨響。
    整張紫檀茶幾竟被他一拳洞穿！木屑四濺，露出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張紫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後退半步。
    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被逼入絕境的石天，實力竟如此恐怖！
    道上果然藏龍臥虎。
    能坐上大佬位置的沒一個是簡單角色。
    林野雖然也暗自驚訝，不過也是輕輕揮手。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破碎的茶幾碎片全部卷起，如旋風般刮向院子，散落一地。
    石天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半晌他長歎一聲，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我...認輸。”
    他緩緩坐回沙發聲音低沉。
    “從今天起世上再無噬天佬。”
    林野點點頭。
    “明智的選擇。”
    石天苦笑一聲坐回沙發椅上。
    “新元實業集團主營化妝品本來很有潛力。”
    “但因為我的原因一直發展不起來。”
    他抬頭看向林野。
    “送給你了。”
    張紫眉頭一皺。
    “化妝品？”林野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青龍村溫房裏那些玉肌凝露蘭不正需要一個成熟的銷售渠道嗎？
    “石老板果然是個聰明人。”
    林野淡定說道。
    “這確實是個最精明的決定。”
    石天轉向張紫語氣突然變得誠懇。
    “張老弟聽我一句勸，及早從這個行業抽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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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自己。
    “別以為現在洗白了，就真的白了。”
    “隻要曾經幹過這行，就永遠是黑的，永遠洗不白。”
    張紫渾身一震。
    這番話像一記重錘敲在他心上。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曾經被他視為死敵的石天，似乎並不像傳言中那樣十惡不赦。
    “賠償的事...”
    石天試探性地看向林野。
    “新元實業足夠抵償了。”
    林野擺擺手，石天如釋重負。
    “明天我的律師會帶相關文件去公司辦理交接手續。”
    他猶豫了一下。
    “我...能留在濟北市嗎？”
    林野無所謂地聳聳肩。
    張紫想了想點頭道：“可以。”
    石天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說實話我之前對張老弟下手，就是因為覺得你是個人物，對我有威脅。”
    他搖搖頭。
    “現在看來我的眼光沒錯。”
    張紫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石老板這話我當是誇獎了！”
    三人相視而笑。
    房間內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窗外夕陽的餘暉灑在院子裏那些紫檀木碎片上，折射出溫暖的光芒。
    林野站起身。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石天連忙起身相送，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叫住林野。
    “林兄弟能問你個問題嗎？”
    林野回頭。
    “說。”
    “你...到底是什麽人？”
    林野嘴角微揚沒有回答，隻是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張紫緊隨其後。
    兩人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石天站在門口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久久未動。
    管家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老爺那些碎片...”
    “留著。”
    石天輕聲說。
    “我要每天看著它們，提醒自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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