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院門撲麵而來的是飯菜的香味。
    高鳳琴和幾個鄰居大嫂正在廚房忙活。
    葉知鳶居然也係著圍裙在幫忙擇菜。
    “葉教授？您怎麽在這？”
    林野驚訝道。
    葉知鳶擦了擦手：“林總回來了，蘇顏快來幫我看看這個菜……我不怎麽會。”
    蘇顏立刻湊過去。
    隻是一瞬間，兩個女人很快聊得熱火朝天。
    林野更懵了，這什麽情況，難道是那幾個院士又來了？
    他徑直走向客廳推開門。
    一股煙味撲麵而來。
    林野被嗆得咳嗽兩聲。
    定睛一看。
    陸承鈞、蘇建元、趙新國和郭欣正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林野來了！”
    陸承鈞第一個站起來。
    大步走過來握住林野的手。
    “可算把你等回來了。”
    林野有些發懵。
    “陸首長？您怎麽……來我家了？”
    “我知道趙教授他們之前跟你有些不愉快。”
    陸承鈞開門見山。
    “今天我是來當和事佬的。”
    “看在我的麵子上。”
    “能不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趙新國趕緊站起來。
    “林總，之前是我們太心急了。”
    “這次我們一定按你的規矩來。”
    林野沉默片刻。
    想起當初企業最困難時是陸承鈞特批的十億貸款救了急。
    他深吸一口氣。
    “行吧，溫房的植物可以給你們研究。”
    “但材料原理我真說不清楚，隻能提供樣本。”
    “太好了！”
    郭欣激動地站起來。
    “有樣本就足夠了！”
    蘇建元輕咳一聲。
    “林野，陸首長還有份大禮要送你。”
    陸承鈞笑著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
    “經過三個月的盲測評比。”
    “永盛祥冰釀以絕對優勢勝出。”
    “國家決定下一屆國宴就用你們的酒！”
    “什麽？”
    林野猛地站起來，文件在他手裏微微發抖。
    “國宴用酒？”
    “沒錯。”陸承鈞拍拍他的肩膀。
    “口感測評中你們的產品完勝所有傳統名酒。”
    “現在永盛祥已經是國內糧食酒的標杆了。”
    林野的腦子嗡嗡作響。
    國宴用酒這個身份意味著品牌價值至少翻十倍。
    國際市場的大門也將徹底打開。
    蘇建元感歎道：“沒想到啊。”
    “永盛祥居然能打敗那些百年老字號。”
    “看來白酒行業要變天了。”
    “謝謝首長！”林野鄭重地鞠了一躬。
    陸承鈞擺擺手。
    “別謝我，是你們的酒確實過硬。”
    “我希望有一天永盛祥能在國際上取代那些洋酒的地位。”
    “其實……”
    林野神秘地笑了笑。
    “我們正在研發升級版，口感還能再提升30以上。”
    “真的？”陸承鈞眼睛一亮，“什麽時候能嚐到？”
    “下個月吧。”
    林野自信地說。
    “到時候請各位第一個品嚐。”
    屋外傳來高鳳琴的喊聲。
    “開飯啦！都出來吃飯！”
    眾人笑著往餐廳走去。
    林野落在最後。
    看著手中的國宴用酒批文，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
    林家院子裏擺了整整三張八仙桌。
    一張招待陸承鈞等貴客。
    一張給村裏幫忙的鄰居。
    還有一張專門安排給科研團隊。
    高鳳琴帶著幾個媳婦子來回穿梭。
    桌上很快擺滿了地道的農家菜。
    小雞燉蘑菇冒著熱氣。
    紅燒鯉魚澆著濃汁。
    還有剛出鍋的金黃玉米餅。
    “來！老蘇。幹了這杯！”
    陸承鈞端起酒杯，仰脖子就是一飲而盡。
    他軍裝外套已經脫了，襯衣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蘇建元也不含糊跟著一口悶。
    “首長好酒量！”
    “叫啥首長，今天都是自己人！”
    陸承鈞拍著桌子。
    “再來！”
    酒過三巡。
    蘇建元的臉已經紅得發亮。
    他突然抓住陸承鈞的手。
    “陸叔，我……我其實一直把您當親爹看。”
    滿桌人都愣住了。
    陸承鈞放下酒杯。
    “喝多了？”
    “沒有！”
    蘇建元使勁搖頭。
    “我就是……就是壓力太大了。
    “外麵都說我的政績都是靠您。
    “說我是靠著您的關係……才有的今天！”
    陸承鈞臉色一沉。
    “放屁！”
    “你小子在開發區幹的那幾件大事。”
    “哪件不是我看著你熬夜熬出來的？”
    “可是……”
    蘇建元眼睛發紅。
    “聽著。”
    陸承鈞壓低聲音。
    “這次調我去中央。”
    “我特意推薦你接我的位置，然後我讓位退休！”
    “你這幾年幹得確實好。”
    “提前調你去中央鍛煉。”
    “就是不想讓你活在我的影子裏。”
    蘇建元呆住了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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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陸叔……我……我對不起您……您還要給我讓位鋪路！”
    “沒出息！”
    陸承鈞罵了一句，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哭！”
    說著自己也紅了眼眶。
    不一會兒，蘇建元的哭聲變成了呼嚕聲。
    陸承鈞還想說什麽，結果腦袋一歪也打起呼來。
    林野忍不住笑了。
    “這兩位呼嚕聲還挺配。”
    蘇顏捂著嘴笑出聲。
    “一個高音部一個低音部。正好組個合唱團。”
    滿桌人都笑起來。
    林野看著熟睡的兩人心裏突然有點觸動。
    他想起陸承鈞之前對蘇建元說的那些話。
    那種長輩對晚輩的栽培之心，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林總。”
    趙新國湊過來。
    “咱們再聊聊那個材料的事？”
    林野回過神。
    “行啊，不過得等明天了。”
    高鳳琴走過來給兩人蓋上外套。
    “讓他們睡會兒吧，這酒啊喝的是情分。”
    夜深了。
    幫忙的鄰居陸續告辭。
    林野站在院子裏看著滿天星鬥。
    蘇顏走過來靠在他肩上。
    “想什麽呢？”
    “我在想。”
    林野輕聲說。
    “能做出一番事業還能幫到這麽多人真好。”
    林家院子裏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醉漢。
    林野擼起袖子開始收拾殘局。
    他左手拎起趙新國，右手架起郭欣。
    像扛麻袋一樣把兩人並排擺在西屋的炕上。
    “老王家能住三個，老李家還能擠兩個。”
    高鳳琴拿著筆記本挨個數人頭。
    “張嬸家新蓋的廂房能住四個。”
    林野抹了把汗。
    “媽，辛苦您了，我去把陸首長他們抬進屋。”
    蘇顏端著一碗醒酒湯走過來。
    “先把這碗湯給爸喝了吧，他今天喝得最多。”
    等把所有人都安頓好已經是半夜了。
    林野剛躺下。
    蘇顏就鑽進了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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