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舞台被林野用帆布蓋上，葉博士有些疑惑。
    “為什麽要遮住？”
    葉知鳶歪著頭。
    手指不自覺地絞著白大褂的衣角。
    “這麽美的舞台應該讓大家早點看到才對。”
    林野係緊帆布邊的繩索頭也不抬。
    “保持點神秘感。”
    陽光穿過玻璃頂棚照在被遮蓋的舞台上。
    隱約可見帆布下透出的斑斕色彩。
    “再說，日光直射下鑽石的反光會刺傷眼睛。”
    葉知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正要再問什麽，溫房的大門突然被撞開。
    劉銘頂著兩個黑眼圈衝了進來。
    襯衫皺得像醃菜，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舞台！舞台怎麽樣了？”
    劉銘氣喘籲籲地環顧四周。
    目光鎖定在中央那個被帆布覆蓋的龐然大物上。
    “這是...？”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伸手就要掀開帆布。
    林野一個箭步上前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別動！”劉銘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嚇了一跳。
    “我就看一眼...”
    “演出前誰都不能看。”林野的聲音罕見地嚴厲，“否則後果自負。”
    “可是明星們需要提前走台...”
    “真正的演員應該能駕馭任何舞台。”林野鬆開手語氣緩和下來，“你請的都是專業藝人不會連這點應變能力都沒有吧？”
    劉銘張了張嘴，最終頹然垂下肩膀。
    “你說得對。”
    他揉了揉發紅的眼睛。
    “那我先去安排化妝間和觀眾席。”
    看著劉銘離去的背影。
    葉知鳶忍不住輕笑。
    “你把他嚇壞了。”
    林野聳聳肩轉身離開溫房。
    陽光已經變得強烈。
    他眯起眼睛朝著自家小院走去。
    剛推開院門一陣清亮的歌聲就飄了過來。
    張小鹿站在梨樹下，對著手機屏幕練習發聲。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短褲。
    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察覺到有人進來張小鹿轉過頭。
    看到是林野歌聲戛然而止。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
    林野挑了挑眉：“大清早的發什麽神經？”
    “昨晚的事...”張小鹿直起身子，眼睛卻不敢看他，“我不該賴在顏顏房間不走。”
    “我就是...就是剛到陌生地方有點害怕...”
    林野擺擺手。
    “我根本沒生氣。”他走到水井邊，打了一桶水，“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出乎意料的是。
    張小鹿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樣子。
    她絞著手指眉頭緊鎖。
    完全不像平時那個活力四射的小辣椒。
    “怎麽了？”林野放下水桶，認真打量著她。
    “真被嚇到了？”
    張小鹿搖搖頭眼眶卻突然紅了。
    從第一次見麵時對這個鄉下男人的嫌棄。
    到後來他一次次幫她解決麻煩時的驚訝。
    再到即將分別時心裏湧起的不舍...
    這種複雜的情感變化讓她自己都措手不及。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難道要告訴他自己舍不得離開？
    那太丟人了！
    林野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演唱會結束前你哪兒也去不了。”
    張小鹿猛地抬頭。
    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
    “當然。”
    林野轉身往屋裏走。
    嘴角卻悄悄上揚。
    “你不是還要在鑽石舞台上表演嗎？”
    張小鹿呆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欣喜。
    最後定格在某種複雜的情緒上。
    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
    睫毛投下的陰影裏藏著少女最隱秘的心事。
    ……
    晚餐的時候，林野一邊剝著雞蛋。
    一邊打量著對麵反常安靜的張小鹿。
    “怎麽昨晚沒睡好？要不要我帶你去村衛生所做個全麵檢查？”
    他故意拖長聲調。
    等著看張小鹿像往常一樣跳起來反駁。
    但張小鹿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用筷子戳著碗裏的米飯。
    陽光照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
    睫毛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來來來！多吃點！”
    高鳳琴熱情地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張小鹿碗裏。
    林建國也不甘示弱。
    轉眼間張小鹿麵前的飯菜就堆成了小山。
    “阿姨...叔叔...我真的吃不了這麽多...”
    張小鹿手足無措地看著碗裏的“珠穆朗瑪峰”。
    “看把人家嚇的。”林野忍不住笑出聲，“媽你當喂豬呢？”
    高鳳琴輕拍了下兒子的後腦勺。
    “怎麽說話呢！”
    卻沒注意到張小鹿眼中閃過的一絲黯然。
    蘇顏敏銳地察覺到張小鹿的情緒。
    在桌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等演唱會結束你可以常來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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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會每場演唱會都去的。”
    張小鹿眼眶突然紅了，一把抱住蘇顏。
    “顏顏...”
    “喂喂注意影響。”林野撇撇嘴，“反正我是不會浪費時間去看什麽演唱會的。”
    話音剛落，兩道犀利的眼刀就射了過來。
    林野識相地低下頭猛扒飯，假裝剛才什麽都沒說過。
    飯後。
    張小鹿突然拉住要溜走的林野。
    “練歌去。”
    “考試前應該放鬆...”林野試圖掙脫。
    “就現在。”張小鹿異常堅持。
    眼神倔強得讓林野無法拒絕。
    院子裏很快響起了林野故意跑調的歌聲。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他偷瞄張小鹿的反應，卻發現她隻是安靜地聽著。
    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她是不是吃錯藥了？”
    林野悄悄問蘇顏。
    蘇顏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晚上的演出就當是送給她的禮物吧。”
    “放心會給大家驚喜的。”林野眨眨眼，轉身繼續練歌。
    但當他再次對上張小鹿的目光時突然愣住了。
    那雙眼睛裏盛滿了太多他讀不懂的情緒。
    像是月光下的湖麵，平靜卻深不見底。
    林野的歌聲漸漸變得低沉。
    他忽然明白了什麽。
    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張小鹿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反而更加起勁地打著拍子。
    “我...嗓子有點啞了...”
    林野試圖結束這尷尬的練習。
    “再唱一首嘛～”
    張小鹿不依不饒，眼睛亮得驚人。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
    村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隻見幾輛豪華保姆車緩緩駛入青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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