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公然對抗物價政策！”
    “張局長。”
    林野放下酒杯。
    “永盛祥七年來從沒漲過價。”
    “現在原材料成本翻了四倍，員工工資漲了三倍。”
    “您覺得我們該怎麽做？”
    張敏語塞。
    “王磊的話你也信？”
    林野突然話鋒一轉。
    “張局長和他很熟？”
    “你什麽意思？”張敏臉色大變。
    “沒什麽意思。”林野走到張敏麵前。
    兩人的距離近得能聞到彼此的呼吸。
    “隻是想提醒您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張敏後退一步。
    “我會徹查此事！”
    “慢走不送。”林野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對了漲價通知明天就發記得看新聞。”
    辦公室門被狠狠摔上。
    陳韻嬌擔憂地看著林野。
    “這樣得罪物價局會不會不好。”
    “以前我們太講道理了。”林野解開領帶。
    “從現在開始永盛祥的規矩就是規矩。”
    周慕雲推門進來。
    “樓下記者越來越多了。”
    陳韻嬌將一遝報表放在林野麵前時手指微微發抖。
    “林總這是上周的銷售數據。”
    她停頓了一下。
    “同比下降了78。”
    林野翻看著報表臉上看不出情緒。
    “經銷商那邊呢？”
    “很奇怪。”陳韻嬌推了推眼鏡。
    “非但沒人退貨華南區的張總還帶著全家去了馬爾代夫，說相信集團能處理好。”
    林野突然笑了。
    “有意思。”他合上報表，“去做三件事。”
    “第一帶著樣品去質檢總局做全麵檢測。”
    “第二聯係公證處做成本核算。”
    “第三發公告把漲價原因全部歸咎於王磊。”
    辦公室門被敲響，秘書小心翼翼探頭。
    “林總電視台的王曉燕記者要來見你。”
    “不見。”
    林野頭也不抬。
    話音剛落王曉燕已經推門而入。
    林野猛地站起來。
    “保安呢？”
    林野對著對講機吼道。
    “什麽人都放進來，全部給我滾蛋！”
    周慕雲急忙按住他的手。
    “林野！”
    “不關保安的事。”
    王曉燕站在原地沒動。
    “他們認識我以為我還是你的朋友。”
    “還是朋友？”
    林野冷笑。
    “在你選擇站在王磊那邊的時候就不是了。”
    王曉燕深吸一口氣。
    “我隻是報道事實。”
    “事實？”
    林野走到她麵前兩人距離近得能看清對方眼中的血絲。
    “你確定王磊給你看的就是全部事實？”
    “我的同事們正在策劃係列報道。”
    王曉燕避開他的目光。
    “關於王磊被捕的事我想要一個解釋。”
    “好啊。”
    林野突然提高音量。
    “告訴他們永盛祥等著接招！”
    王曉燕轉身要走又停住。
    “林野，職業操守的事實和私人感情我必須選擇前者。”
    “事實？”
    林野突然站起來辦公椅重重撞在後麵的書櫃上。
    “王磊給你的所謂"成本分析"你核實過嗎？你問過我的說法嗎？”
    王曉燕的眼淚終於落下來。
    “這是我的工作...”
    “滾。”
    林野隻說了一個字。
    等王曉燕離開周慕雲才開口。
    “媒體那邊...”
    “不用管。”
    林野拿起濕透的報表隨手扔進垃圾桶。
    “明天開始所有采訪一律拒絕。”
    陳韻嬌猶豫道。
    “那公關策略...”
    “沒有策略。”
    林野看向窗外。
    “這次我們就硬碰硬。”
    周慕雲咬著嘴唇被陳韻嬌帶出了辦公室。
    走廊上周慕雲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隻是想幫忙...”
    “你知道林總這幾天接了多少個威脅電話嗎？”
    陳韻嬌壓低聲音。
    “你們一個個都在指責他，有誰站在他這邊想過？”
    周慕雲愣住了眼淚掛在臉頰上。
    她想起昨晚林野書房亮到淩晨的燈和今早發現的他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我...我去道歉...”
    陳韻嬌攔住她。
    “讓他靜一靜吧。”
    與此同時王曉燕跌跌撞撞地走出永盛祥大廈攔了輛出租車。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她好幾次最終什麽也沒問。
    電視台的玻璃門反射著刺眼的光。
    王曉燕剛走進辦公室五六個同事立刻圍了上來。
    “曉燕！怎麽樣？林野那邊有什麽解釋？”
    王曉燕疲憊地搖頭。
    “我辭職了。”
    “什麽？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戴著黑框眼鏡的男記者急切地說。
    “王磊還在警局，我們需要你幫忙收集林野的犯罪證據！”
    王曉燕猛地抬頭。
    “犯罪證據？你們憑什麽認定林野有罪？”
    “王磊都被抓了這不明顯嗎？”
    女編導理所當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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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為他看起來是弱者？”
    王曉燕的聲音突然拔高。
    “你們做新聞的準則呢？求證的精神呢？”
    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
    王曉燕抓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接下來的24小時輿論風暴達到了頂峰。
    各大媒體的頭條無一例外都是對永盛祥和林野的口誅筆伐。
    《暴利企業為何還能逍遙法外？》
    《揭秘永盛祥背後的黑幕》
    《從創業偶像到全民公敵林野的墮落之路》
    永盛祥的銷售額直接跌到了個位數。
    經銷商們雖然還在觀望但已經有幾個大區經理開始偷偷聯係競爭對手。
    林野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裏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手機不斷震動全是各種辱罵短信和威脅電話。
    他關掉所有通知隻留下一台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實時滾動著社交媒體上對他的評價。
    “人渣！”
    “去死吧！”
    “這種人就該破產！”
    林野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評論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
    他早就預料到會有反擊，但沒想到會來得如此凶猛、如此整齊劃一。
    永盛祥集團的玻璃幕牆外雨點劈裏啪啦地砸下來。
    付丹妮走過長廊，鞋跟在地磚上敲出急促的聲響。
    禾悅生態這個季度的財報就捏在她手裏。
    紙張已經被攥得皺皺巴巴。
    “林野還在裏麵？”
    她問守在門外的秘書。
    秘書還沒回答走廊另一端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林玲正在用拳頭砸林野的辦公室門。
    “你給我出來！你這麽躲著是上麵意思？”
    林玲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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