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女兒你醒了！”
    他撲到床前握住周慕雲的手卻避開她的視線。
    “林先生公司有急事，不在這。”
    “他走了？”
    周慕雲猛地坐起來。
    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監控儀立刻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他要是原諒我，怎麽會連等都不等...”
    大顆眼淚砸在染血的被單上。
    陳韻嬌急忙按住她發抖的肩膀。
    “他親自救活你，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她抽出紙巾擦拭周慕雲臉上的淚痕。
    “給他點時間消化...”
    “讓一讓！遺體要送太平間！”病房門突然被撞開。
    推著擔架車的醫生話說到一半突然卡殼。
    他瞪大眼睛看著正在抽泣的周慕雲。
    手裏死亡通知書飄落在地。
    “這不可能...明明宣布臨床死亡...”
    周國明抓起床頭櫃上的病曆本就砸過去。
    “滾出去！你們除了收紅包和下病危還會什麽？”
    主治醫師狼狽後退時被門檻絆倒。
    白大褂後擺沾滿了走廊上的消毒水。
    這滑稽的一幕讓周慕雲破涕為笑。
    周國明趁機揉亂女兒的頭發。
    “咱們父女聯手還啃不下林野這塊硬骨頭？”
    他模仿著啃玉米的動作逗得周慕雲笑出聲。
    “加我一個。”付丹妮突然舉手。
    “雖然那家夥脾氣臭得像三年沒洗的襪子，但是我們能洗。”
    她話沒說完就被陳韻嬌掐了一把。
    三個女人笑作一團。
    ……
    首都機場vip通道裏。
    傑克森正拍著議長的後背大笑。
    “兩千瓶！老兄你太夠意思了！”
    他金色領帶隨著誇張的動作左右搖晃。
    “下次來綠宮我請你喝82年的拉菲！”
    議長微笑頷首時。
    明斯克突然湊過來耳語幾句。
    “什麽？你的財務顧問不回去了？”
    傑克森挑眉看向停機坪。
    “那小子該不會在華夏有豔遇吧？”
    “比豔遇更刺激。”
    明斯克轉動著左手上的翡翠扳指。
    “他盯上了永盛祥冰釀。”
    見傑克森露出疑惑表情他壓低聲音。
    “我聽說那個酒好像有什麽秘方。”
    “停！”
    傑克森突然做了個籃球裁判的暫停手勢。
    “商業機密等我上飛機再說。”
    他最後擁抱了議長轉身時突然回頭。
    “記住，跟華夏人做生意要交心！”
    舷梯上的空姐接過他的外套時。
    明斯克最後望了眼京城的天際線。
    ……
    此時在嶺東省崎嶇的山路上。
    陸承鈞的越野車正碾過最後一個泥坑。
    副駕上的蘇建元突然按住太陽穴。
    十幾個村民正在熱火朝天地搬運建材。
    有個老漢甚至邊幹活邊哼著跑調的《好日子》。
    “林野家往東第三戶！”
    田誌毅剛指完路就被兩個扛著水泥板的青年撞了個趔趄。
    青年們頭也不回地喊著“對不住”。
    ……
    後山的池塘二十多個村民正在堤岸上鋪設草皮。
    林野突然抓起一把泥土捏碎。
    “您看這土質養什麽魚合適？”
    “好小子！”
    二和叔從渠邊跳過來。
    沾滿泥巴的手套拍在林野背上。
    “你連大學專業都是編的吧？”
    “這引水渠設計得比縣水利局的還好。”
    “我隻是提了個想法。”
    林野苦笑著躲開第二掌。
    他轉向波光粼粼的水麵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但如果能解決飼料問題...”
    遠處傳來施工隊的吆喝聲。
    烈日當空。
    二和蹲在新建的魚塘邊。
    汗珠子順著黝黑的脖頸往下淌。
    他手裏攥著的預算表被汗水浸透。
    上麵的數字已經暈開。
    但那個“1“後麵跟著的七個“0“依然刺得他眼睛發疼。
    “一個億？”
    二和猛地站起來。
    差點栽進池塘裏。
    “野小子你瘋了吧？把全村賣了都湊不出零頭！”
    林野正往水裏撒著某種綠色粉末。
    頭也不抬地說。
    “錢的事我來解決。”
    他拍了拍手上殘留的粉末。
    “就從這個池塘裏生錢。”
    二和一把扯住林野的胳膊。
    “你該不會想抽幹池塘挖金礦吧？”
    “二和叔。”
    林野突然轉身。
    “您說現在什麽魚最貴？”
    “那當然是...”
    二和突然壓低聲音。
    左右張望後湊到林野耳邊。
    “娃娃魚，可那玩意是保護動物，要坐牢的！”
    林野從兜裏掏出手機劃開一份紅頭文件。
    “去年新修訂的《野生動物保護法》，人工馴養繁殖的子二代以上可以合法上市。”
    他點開另一份證書。
    “這是省水產局特批的試點許可證。”
    二和瞪著手機屏幕。
    “可咱們這兒水溫不適合啊！”
    “我已經改良了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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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野指向池塘角落的控溫設備。
    “這是用廢棄冷庫壓縮機改的，能把水溫恒定在1822度。”
    傍晚的村委會燈火通明。
    林野用激光筆指著投影幕布。
    “除了特色養殖，我們還要打造全域旅遊。”
    “畫麵切換到無人機航拍的青山綠水。”
    “遊客可以上午釣娃娃魚，下午采野生獼猴桃。”
    “晚上吃全魚宴。”
    “好！”
    二和一巴掌拍在桌上。
    “我這就讓人把後山的破廟修成新景點！”
    林野卻突然關閉了投影儀。
    “但現在村裏連個像樣的廁所都沒有。”
    “要建遊客中心、生態停車場、汙水處理係統...”
    他掰著手指數。
    “至少還要追加八千萬。”
    會議室瞬間安靜得能聽見蚊子的嗡嗡聲。
    二和張著嘴半晌才擠出句話。
    “要不...找你那個有錢的姐夫借點？”
    林野眼神一暗。
    他當然知道陳啟嶽的絕代化妝品去年銷售額突破五十億。
    更知道隻要自己開口...
    “新元的原料桉樹葉快斷供了。”
    林野突然話鋒一轉。
    “如果我們把後山兩百畝荒地改種桉樹...”
    二和眼睛一亮又迅速暗淡下去。
    “那得先有錢買樹苗啊！”
    月光下林野站在池塘邊。
    手機屏幕停在陳韻嬌的來電記錄上。
    他的拇指在“回撥“鍵上方懸停許久。
    最終按滅了屏幕。
    池塘邊的柳枝隨風輕擺。
    林野赤腳踩在濕潤的泥土上。
    感受著腳底傳來的踏實感。
    自從回到青龍村。
    他再沒碰過那些財務報表。
    甚至連萬象娛樂的季度報告都懶得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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