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現在複產急需人手...”
    林野長歎一聲。
    “明天八點會議室。”
    周慕雲和陳韻嬌對視一眼。
    如釋重負。
    三個月後。
    總裁辦公室裏。
    林野盯著報價單。
    眉頭緊鎖。
    “米國市場定價必須和國內持平？”
    “這利潤空間...”
    “林總。”
    柳沁雪敲門進來。
    “有個美女記者非要見你。”
    “王曉燕？不見。”
    林野頭也不抬。
    “你就這麽討厭我？”
    穿著職業套裝的王曉燕已經站在門口。
    眼圈發紅。
    柳沁雪悄悄退出去時。
    聽見王曉燕帶著哭腔問。
    “當年給你做獨家專訪的情分。”
    “連五分鍾都不值嗎？”
    “把錄音筆收起來。”
    林野用鋼筆敲了敲實木辦公桌。
    墨水瓶裏的液體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永盛祥不是菜市場。”
    王曉燕塗著新指甲油的手指僵在半空。
    “我隻是...”
    “隻是什麽？”
    林野突然站起身。
    西裝袖口擦過財務報表。
    “來施舍你的愧疚？”
    他抓起桌角的集團年報砸在桌上。
    扉頁“破產重組“四個紅字觸目驚心。
    王曉燕的耳環撞出細碎聲響。
    “我要去二毛國前線了。”
    她突然扯開襯衫領口。
    露出鎖骨處的彈痕舊傷。
    “這次可能回不來。”
    辦公室空調發出嗡鳴。
    林野轉身走向保險櫃。
    金屬轉輪轉動聲格外清晰。
    “冰心麥芽蓮的采購價漲了四倍。”
    他甩出一遝海關文件。
    “明天開始永盛祥冰釀售價五千。”
    “你瘋了？”
    王曉燕的記者證從包裏滑落。
    “消費者會...”
    “比起黑市三萬的價格？”
    林野冷笑著按下通話鍵。
    “柳秘書。”
    “把物價局的批文拿進來。”
    他忽然抓住王曉燕發抖的手腕。
    “活著回來。”
    “你的獨家專訪...我留著。”
    永盛祥集團總部會議室裏。
    周慕雲將合同草案重重合上。    “三七分已經是我們的底線。”
    她塗著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敲擊著桌麵。
    “我們的冰釀配方獨一無二。”
    對麵金發碧眼的米國代表猶他?史密斯鬆了鬆領帶。
    “周女士。”
    “五五分成是國際慣例。”
    他身後的助理立即調出一組數據。
    投影在牆上。
    “看看這些市場預測...”
    “預測值幾個錢？”
    周慕雲冷笑一聲。
    轉頭對陳韻嬌使了個眼色。
    陳韻嬌立即會意。
    將一份檢測報告推到談判桌中央。
    “我們的冰釀含有冰心麥芽蓮成分。”
    “全球僅海拔4500米以上地區才能生長。”
    會議室陷入僵局時。
    林野正站在新挖的魚塘邊。
    手裏攥著一把魚食。
    柳沁雪蹲在岸邊。
    白皙的手指輕輕劃過水麵。
    “錦鯉會喜歡這個新家的。”
    “明天就去買最好的品種。”
    林野剛露出笑容。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蘇建元“三個字讓他眉頭一皺。
    “蘇顏要去野們共和國。”
    電話那頭蘇建元的聲音沙啞。
    “明天早上的航班。”
    林野的手指瞬間收緊。
    魚食從指縫簌簌落下。
    “她瘋了嗎？”
    “那裏在打仗！”
    “她說...”
    蘇建元停頓了一下。
    “要跟上某個人的腳步。”
    林野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他想起三個月前自己在辦公室對蘇顏吼出的那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陽光突然變得刺眼。
    他抬手遮住眼睛。
    卻遮不住腦海裏浮現的蘇顏含淚離開的畫麵。
    “去送送她吧。”
    蘇建元歎息著掛斷了電話。
    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林野像尊雕塑般站著。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柳沁雪第三次推門進來時。
    那杯咖啡依然原封不動地放在茶幾上。
    “林總...”
    周慕雲高跟鞋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她和陳韻嬌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我們訂了今晚飛京城的機票。”
    陳韻嬌直接衝到林野麵前。
    “蘇顏這次是為你去的！”
    “你知道她申請了多少次外調嗎？”
    林野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但身體依舊紋絲不動。
    “她一直愛著你啊！”
    陳韻嬌急得去拽林野的袖子。
    “你現在不去會後悔一輩子的！”
    周慕雲按住激動的陳韻嬌。
    冷靜地說。
    “專機還能再加個座位。”
    林野的目光依然定格在窗外。
    仿佛那裏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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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鍾後。
    周慕雲重重歎了口氣。
    拉著陳韻嬌離開了辦公室。
    “你為什麽不勸我？”
    當門關上的聲音徹底消失後。
    林野突然開口。
    柳沁雪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頓了頓。
    “有些事自己想通比較好。”
    林野終於轉過身。
    嘴角扯出一個苦笑。
    “你總是這樣...像仙女似的不食人間煙火。”
    “這算是誇獎嗎？”
    柳沁雪歪著頭。
    陽光在她發梢跳躍。
    “最好的那種。”
    林野走到她麵前。
    伸手拂去她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
    “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柳沁雪的眼睛亮了起來。
    “所以想通了？”
    “嗯。”
    林野深吸一口氣。
    “不能再讓我愛的人痛苦了...包括我自己。”
    “真羨慕蘇小姐。”
    柳沁雪輕聲說。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文件邊緣。
    林野突然笑了。
    “要是沒人要你。”
    “我可以"收留"你。”
    “胡說什麽！”
    柳沁雪耳尖瞬間紅了。
    作勢要打他。
    “趕緊出發吧。”
    “再晚趕不上飛機了。”
    林野神秘地眨眨眼。
    “誰說要像普通人一樣趕飛機了？”
    與此同時。
    京城國際機場的vip候機室裏。
    蘇顏正被母親緊緊抱住。
    “媽。”
    “我是去大使館工作。”
    “很安全的。”
    她輕拍著母親的背。
    “華夏人在那邊很受尊重。”
    蘇建元幫腔道。
    “就是。”
    “咱們華夏的安保級別不一樣。”
    蘇夫人抹著眼淚。
    “那你答應媽媽每天都要視頻...”
    廣播響起登機提示時。
    蘇顏忍不住又看了眼入口。
    當確認那個期待的身影真的不會出現後。
    她拉起行李箱。
    轉身走向安檢通道。
    京城國際機場vip候機區內。
    蘇顏緊緊握住父親蘇建元的手。
    “爸。”
    “我不在的時候。”
    “您要按時吃藥。”
    “少喝酒。”
    她轉頭看向正在抹眼淚的蘇夫人。
    “媽就拜托您了。”
    蘇建元的喉結上下滾動。
    西裝口袋裏的手帕已經被揉成一團。
    “放心。”
    “你媽有我呢。”
    他強撐著露出笑容。
    “野們共和國那邊。”
    “華夏大使館很安全。”
    “爸！”
    蘇顏打斷他。
    眼眶通紅。
    “您的手在抖。”
    蘇建元猛地將手背到身後。
    卻止不住聲音裏的顫抖。
    “就是...就是昨晚沒睡好。”
    蘇顏深吸一口氣。
    轉身走向站在一旁的周慕雲三人。
    周慕雲今天難得沒化濃妝。
    眼睛腫得像桃子。
    “我們幾個裏。”
    “最嬌氣的就是你。”
    “現在反倒要去最危險的地方...”
    “慕雲姐。”
    蘇顏輕輕抱住她。
    “我就是想變得堅強一點。”
    “以後...能幫上林野的忙。”
    陳韻嬌急忙插話。
    “林野他今天真的有重要會議！”
    “永盛祥正在和米國公司談判...”
    “不用解釋。”
    蘇顏鬆開周慕雲。
    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我這輩子隻會愛他一個人。”
    “想他一個人。”
    “永遠不會恨他。”
    “怨他。”
    付丹妮突然上前一步。
    “顏顏。我...”
    “丹妮。”
    蘇顏握住她的手。
    “幫我照顧林野好嗎？”
    “他總忘記吃早餐。”
    周慕雲抹著眼淚點頭。
    “我們照顧林野。”
    “你照顧好自己。”
    “嗯！”
    蘇顏用力點頭。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候機室入口。
    每隔幾分鍾。
    她就要整理一下頭發。
    或者調整站姿。
    仿佛隨時準備迎接某個人的到來。
    機場廣播突然響起。
    “前往薩那的ca721次航班。”
    “現在開始登機...”
    蘇夫人“哇“地一聲哭出來。
    死死抓住女兒的手不放。
    蘇建元摟住妻子的肩膀。
    眼睛卻盯著女兒的臉。
    “再...再檢查一下行李。”
    “媽。”
    “我每周都會視頻的。”
    蘇顏輕輕掙脫母親的手。
    提起登機箱。
    箱子上還貼著去年和林野去馬爾代夫時買的貼紙。
    已經有些褪色。
    她剛走出兩步。
    周慕雲突然大喊。
    “顏顏！再等五分鍾！”
    蘇顏停下腳步。
    肩膀微微發抖。
    三十秒後。
    她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快步走向安檢通道。
    那個嬌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時隱時現。
    最終消失在轉角處。
    “王八蛋！”
    周慕雲突然暴怒。
    手中的礦泉水瓶被捏得變形。
    “林野這個始亂終棄的混蛋！”
    陳韻嬌咬著嘴唇。
    “也許真有急事...”
    “放屁！”
    周慕雲一把拽住陳韻嬌和付丹妮。
    “現在就回嶺東。”
    “我要當麵問問他。”
    “是不是覺得我們顏顏好欺負！”
    三人氣勢洶洶地衝向電梯。
    完全沒聽見身後蘇建元的呼喊。
    候機區突然安靜下來。
    蘇夫人抽泣著問丈夫。
    “老蘇...林野是不是不愛我們顏顏了？”
    “胡說！”
    蘇建元扶著妻子坐下。
    眼睛卻閃著精光。
    “那小子愛慘了顏顏。”
    他壓低聲音。
    “我故意那麽說的。”
    “得給那混小子製造點麻煩。”
    蘇夫人愣住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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