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神秘法寶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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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引魂燈的黑霧利刃破空而來時,陸醉川甚至聞到了腐肉混著香火灰的腥氣。
他本能地旋身側避,城隍印卻已自動浮起——那枚刻著\"陰陽司\"的青銅印在掌心發燙,表麵的雲雷紋泛起幽光,正正迎上那道黑芒。
\"當!\"
金鐵交鳴般的炸響裏,陸醉川被震得撞在岩壁上,喉間一甜,血沫子混著酒氣湧到嘴邊。
他死死咬著牙沒讓自己栽倒,目光卻凝在那盞懸浮的青銅燈上——燈芯處的骷髏頭正咧著嘴笑,每道裂痕裏都滲出墨汁似的黑霧,剛才那記攻擊,不過是這法寶最淺的試探。
\"陸老板,你毀了我們的聚靈陣,現在該付出代價了!\"紅袍老道的聲音像生鏽的鐵鏈在刮擦石壁,他枯瘦的手指扣住燈台,指甲縫裏滲著黑血,\"你當那點城隍力能護你周全?
這冥河引魂燈,可是用三十萬枉死鬼的怨氣祭了百年!\"
陸醉川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破廟撿到的那本殘卷。
當時小九摸著紙頁說,\"冥河\"二字在陰司典籍裏是禁忌,專指那些被怨氣汙染到連孟婆湯都洗不淨的魂靈。
他下意識去摸腰間的酒葫蘆,卻摸到了懷裏還在發燙的蝕天晶碎片——那東西吸收了聚靈陣的靈氣,此刻正像塊燒紅的炭,把他的衣襟都烙出了焦痕。
\"酒!\"他突然低喝一聲。
黑暗裏傳來瓷壇碎裂的脆響。
是小九。
那盲眼的姑娘不知何時摸到了他腳邊,懷裏還抱著半壇他藏在灶房梁上的二十年女兒紅。
她看不見,卻精準地將酒壇砸在兩人中間,琥珀色的酒液濺在蝕天晶碎片上,騰起一縷青霧——這是城隍力的引子,也是喚醒傳承的鑰匙。
陸醉川閉眼深呼吸,酒氣混著血鏽味湧進肺裏。
他能感覺到血脈在灼燒,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清晰異常:紅袍老道的壽斑裏爬著灰色的怨魂,冥河引魂燈的燈座刻著七十二道鎖魂咒,就連黑霧裏的每道軌跡,都像被墨線標出的琴弦,在他眼裏震顫。
\"觀生死,斷因果。\"他默念著傳承裏的口訣,城隍印突然發出龍吟般的清嘯。
當黑霧再次如潮水湧來時,陸醉川沒有躲。
他踏著裂隙邊緣的碎石躍起,掌心的青銅印重重砸在最洶湧的那團黑霧上。
金光照亮深淵的刹那,他看見無數半透明的手從黑霧裏伸出來,抓向他的腳踝——那是被這法寶困住的孤魂,在替紅袍老道當炮灰。
\"都散了吧。\"他低喝一聲,城隍印的光焰驟然暴漲。
黑霧像被戳破的氣球般炸開,紅袍老道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慌忙去收冥河引魂燈,可那燈台卻突然劇烈震顫起來,骷髏頭的眼窩裏滲出黑血,\"哢嚓\"一聲裂成兩半——竟是陸醉川剛才那記攻擊,震碎了法寶的核心封印。
\"你找死!\"老道尖叫著撲過來,指甲瞬間長出三寸,泛著青黑的毒光。
但他的手還沒碰到陸醉川,地麵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
裂隙裏湧出的不再是碎石,而是一股股漆黑的邪氣,像活物般纏上眾人的腳踝。
陸醉川隻覺胸口發悶,體內的城隍力竟在急速流逝——這是地脈被破壞後,陰司與陽間的屏障崩潰了。
\"醉川!快上來!\"
熟悉的女聲穿透邪氣,帶著幾分焦急的震顫。
陸醉川抬頭,看見洞口的黑霧被劈開一道縫隙,沈墨寒的身影立在月光下,千年桃木劍上纏著朱紅符咒,正與什麽看不見的東西角力。
她發間的銀簪閃著冷光,那是前清皇族特有的累絲工藝,此刻卻成了引動天地靈氣的陣眼。
\"封印陣被破了!叛徒首領帶著邪修衝進來了!\"沈墨寒的聲音裏帶著少見的急切,\"小九,快用判官筆開道!\"
盲眼姑娘早有準備。
她舉起那支刻著\"無眼\"二字的狼毫筆,筆尖蘸了蘸自己的血——這是判官筆認主的代價。
血珠滴在地上,立刻畫出一道金色的符咒,邪氣碰到符線便像雪遇火般消融。
陸醉川趁機拽住老道的手腕,用力一擰,在對方痛呼中奪過冥河引魂燈,然後拉著小九衝向洞口。
當他踏出深淵的瞬間,月光重新落回肩頭。
但眼前的景象,比深淵裏的黑暗更讓他心寒。
原本布置在山坳裏的封印陣已經支離破碎,玄風長老的道袍被撕開幾道口子,胸口插著支淬毒的袖箭;林大俠的劍斷成兩截,正用劍鞘與三個持鬼頭刀的邪修纏鬥;最遠處的山坡上,叛徒首領站在一堆屍體中間,手裏舉著麵繪著邪龍的旗子,每揮一次,就有一縷黑煙鑽進士兵的耳朵——那是邪惡文明的控魂術。
更可怕的是,原本被紅袍老道攥在手裏的冥河引魂燈,此刻竟懸浮在半空。
燈芯處的骷髏頭已經完全碎裂,露出裏麵蜷縮著的一團黑影——那是器靈,正用一雙泛著幽藍的眼睛,盯著場中所有人。
\"陸老板,你以為逃出來就能贏?\"紅袍老道不知何時跟了上來,他的臉正在融化,露出下麵青灰色的骷髏,\"這燈吸了三十年怨氣,器靈早成了氣候。你毀了聚靈陣,它正餓著呢......\"
話音未落,器靈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
陸醉川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開始重影——這是精神攻擊。
他咬著舌尖保持清醒,餘光瞥見沈墨寒已經結好法印,桃木劍上的符咒化作金蝶,撲向那團黑影;小九的判官筆在地上畫出生死簿,試圖困住器靈的行動;玄風長老則拚著受傷,用掌心雷炸飛了幾個邪修,給林大俠爭取到換劍的時間。
\"喝!\"陸醉川猛地灌下最後一口酒。
酒液入喉的瞬間,他的瞳孔變成了金色。
城隍印在掌心發燙,他能清晰看見器靈的弱點——那是一團黑霧裏的紅心,像顆腐爛的心髒,正\"撲通撲通\"跳著。
他握緊印,對著那處全力揮出。
金芒劃破夜空的刹那,器靈發出淒厲的慘叫。
但讓陸醉川臉色驟變的是,那紅心竟在快速愈合,同時,叛徒首領那邊的邪龍旗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兩股邪惡力量在空中交匯,形成一張巨大的黑網,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醉川,他們在引地脈邪氣!\"沈墨寒的聲音帶著吃力,她的桃木劍已經出現裂痕,\"再拖下去,整座山都會變成陰宅!\"
陸醉川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掃過遍體鱗傷的同伴。
他摸到懷裏的蝕天晶碎片,突然想起傳承裏的一句話:\"以陽火煉陰邪,以人心破萬法。\"酒葫蘆裏最後一滴酒落在碎片上,騰起的青霧裏,他仿佛看見老城隍的虛影在笑。
\"小九,畫生死簿鎖器靈;墨寒,用桃木劍引月光破邪網;趙霸天那混球要是再躲著,老子回頭扒了他的皮!\"他扯開嗓子吼道,城隍印在手中旋轉,\"都給我撐住!這局,還沒到輸的時候!\"
器靈的尖嘯與邪龍旗的轟鳴中,陸醉川的身影突然拔高。
他的衣袂獵獵作響,身後浮現出半透明的城隍法相——那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時完全覺醒傳承。
金光照亮戰場的刹那,所有人都聽見他的聲音,混著酒氣與熱血,穿透了所有噪音:
\"今天,老子要讓他們知道——陰司的規矩,輪不到邪祟來改!\"
而在戰場之外的山巔,一道黑影正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手中的青銅羅盤上,代表陸醉川的紅點正在瘋狂閃爍。
黑影勾了勾嘴角,將羅盤揣進懷裏:\"有意思,看來得把那東西提前拿出來了......\"
夜風卷起血與酒的氣息,吹得邪龍旗嘩嘩作響。
陸醉川望著被黑網籠罩的天空,握緊了發燙的城隍印。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