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昨晚襲擊你的人，你真的沒看清是誰嗎？”周鐵林再次問起昨晚的事情，似乎想要從管家那裏找到更多的線索。
    管家李忠搖了搖頭，並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少爺，昨晚老奴剛走下樓梯，就莫名其妙地被人從後麵打暈了過去，根本沒看清襲擊者的長相。醒來後，發現李順已經遇害，而張德全也已經不見了。”
    “少爺，你說此事會不會是張德全幹的？”管家李忠試探性地問道，他也在努力為周鐵林提供可能的線索，“他們內部出現了分歧，張德全想要獨吞什麽好處，所以下了黑手。”
    周鐵林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聲響，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疑慮都吸入肺中，再逐一分析。
    不過思忖片刻後，他還是緩緩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張德全和李順本來就是一夥兒的，他若是真的想要對李順不利，大可不必選擇到了上海再動手，這對他來說風險太大了，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那張德全的失蹤又該如何解釋呢？”管家李忠疑惑地問道。
    周鐵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也在為這個問題感到困擾。他沉思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所以張德全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畢竟人心難測。但眼下，我們需要將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方林和程大牛身上。”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個凶手就是衝著我來的。”
    “少爺，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管家李忠低聲問道。
    “先派人暗中監視方林和程大牛的一舉一動，看他們是否有什麽異常舉動。”周鐵林吩咐道，“另外，繼續加派人手給我去調查張德全的下落。”
    “是，少爺，我這就去安排。”管家李忠恭敬地回答道，然後退出了書房。
    … …
    另一邊，林放離開周鐵林的府邸後，便照常去了警察局上班，回到辦公室之後，他看到程大牛還沒來，心知對方肯定也被周鐵林叫去談話了。
    林放和幾個同事打了聲招呼，隨後便如同往常一樣，先是給自己泡了杯茶，而後就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他看似悠閑，但此刻心中卻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般，並不平靜。
    這一次，他憑借著敏銳的洞察力，選擇鋌而走險，提前在周鐵林和他們碰麵之前，出手幹掉了軍統的兩個叛徒，可謂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但若非如此，軍統的密碼本此時已經落在了周鐵林的手中，那對於軍統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林放不用想也知道，經此一事，周鐵林肯定會派人暗中跟蹤調查自己，如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成為周鐵林懷疑的焦點，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表現得與平時無異，不能讓周鐵林看出任何破綻。
    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一直這樣被動下去，必須主動出擊，才能扭轉局勢，這就需要恢複周鐵林對他的信任。
    可要怎麽樣才能恢複周鐵林對他的信任呢？
    林放將杯中的濃茶一飲而盡，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放抬頭望去，隻見程大牛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一絲緊張不安的神色。
    程大牛一進門，就急切地跑到林放跟前小聲說道：“組長，借一步說話。”
    林放知道程大牛肯定也是為了昨晚的事情而來，他點了點頭，起身與程大牛一同走到了外頭走廊的角落。
    “組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程大牛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不安之色，他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才繼續說道：“今天早上一大早，周副局長就把我叫去談話了，說是我們昨天接的客人中，那個叫李順的，昨晚莫名其妙地叫人給做掉了！”
    林放平靜地回應道：“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剛才周副局長也已經找我了解過情況了。”
    程大牛顯然沒想到林放已經知道此事，他愣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組長，那你怎麽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昨晚與他們有過接觸的，除了你我二人，基本上就沒有其他人了。”
    “現在周副局長肯定懷疑到我們頭上了，這該如何是好？”
    林放微微皺眉，目光如炬地看向程大牛，沉聲道：“大牛，你慌什麽？難道這事兒是你幹的？”
    程大牛一聽，頓時急了，連忙擺手否認道：“組長，你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幹這事兒？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那不就好了，這事兒又不是我們幹的，我們怕什麽？讓他懷疑去！”
    “老子真是想想這個就來氣，你說我們辛辛苦苦地折騰了一天，好不容易將人給接到上海，居然出了這檔子鳥事兒，現在倒好了，反倒是把我跟你變成懷疑對象了，真他娘的晦氣！”
    林放越說越生氣，仿佛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
    程大牛見狀，巴了巴嘴皮子，最終也是識趣地沒有再說話了。
    林放又發了幾句牢騷後，兩人便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一天無事，但臨了下班回家的路上，林放就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身後已經多出了兩條尾巴。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周鐵林派來的監視他的，他們悄無聲息地跟在林放的身後，試圖從林放的行動中找出些許端倪。
    然而，林放早已洞悉了這一切，他心中冷笑，但表麵卻不動聲色，仍舊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
    林放發現，這兩條尾巴也真是夠敬業的，饒是半夜三更的，也偷偷守在他家樓下，不肯離去，不過，林放對此也不以為意。
    接下來兩天，盡管知道身後有尾巴跟隨，但他依然如常地工作、生活，隻不過在這種看似平靜的狀態下，林放卻已經找到了扭轉局勢的突破口。
    林放深知，要想洗掉自己身上的嫌疑，並重新周鐵林的信任，單憑自己的言辭和行動是遠遠不夠的，他需要借助他人之手來幫忙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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