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球隊宿舍的好處就在於——一切生活瑣事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訓練結束後，隻需要將汗濕的球衣、球襪往更衣室的洗衣籃裏一扔，第二天的訓練前，它們就已經被清洗、烘幹、折疊整齊地放回了衣櫃。
    床單每周更換兩次，清潔工每天都會來打掃房間，連桌麵的灰塵都不會積攢超過一天。
    食堂更是精確到分秒——早餐700900，午餐12001400，晚餐18002000，營養師搭配的餐食保證高蛋白、低碳水，連醬料都嚴格控製熱量。
    如果晚上加練餓了，冰箱裏永遠有即食的雞胸肉和蛋白棒。
    ——這就是職業球隊的後勤保障，所有事情都像精準的齒輪運轉，球員隻需要專注於足球。
    前一天晚上，陸子野在訓練場獨自加練任意球，直到十一點才結束。
    他拖著酸痛的雙腿回到宿舍，衝了個熱水澡，倒頭就睡。
    可他的睡眠並沒有持續太久——淩晨四點，鬧鍾的聲音劃破寂靜。他猛地睜開眼睛，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靠……”他揉了揉臉，強迫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五分鍾後，他已經穿好訓練服，戴上運動手表，悄悄離開了宿舍。
    清晨四點二十五分，陸子野站在小橋上，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結。多特蒙德的深秋清晨格外寒冷，路燈的光暈照在運河上，映出一片朦朧的霧氣。
    遠處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大十字凱文·格羅斯克羅伊茨）慢跑著靠近，戴著鴨舌帽，嚼著口香糖，精神得不像一個剛起床的人。
    “菜鳥！想知道我體能充沛的秘訣嗎？”
    他咧嘴一笑，拍了拍陸子野的肩膀：“那就是每天14公裏，1小時內完成！不管風吹雨打，雷打不動！”
    陸子野咽了咽口水：“14公裏？1小時內？”
    “怎麽？害怕了？”大十字挑釁地挑眉，“來吧，跟緊我！”
    多特蒙德的工業區在黎明前顯得格外肅穆，高大的煙囪、鋼鐵廠房、廢棄的鐵道……這座城市的脈搏在黑暗中跳動。
    大十字的節奏極穩，步伐均勻，呼吸深沉。
    陸子野剛開始還能跟上，但10公裏後，他的肺開始灼燒，雙腿像是灌了鉛。
    大十字甚至還能在跑步時講話：“跑動節奏要穩定！呼吸要深！別跟個哮喘病人似的！”
    12公裏時，陸子野已經滿嘴血腥味，但他咬牙堅持著。
    13公裏——他甚至開始恍惚，耳邊隻剩自己的心跳聲和鞋底撞擊地麵的悶響。
    終於，在59分37秒時，他們完成了14公裏。陸子野直接跪在了地上，感覺整個人都在旋轉。
    大十字擦了擦汗，臉上卻帶著滿意的笑容：“感覺怎麽樣？是不是渾身神清氣爽？”
    陸子野大口喘著氣：“我昨晚……十一點……才睡……”
    這句話像是觸發了大十字的怒點——他猛地瞪大眼睛：“什麽？！沒人教過你要保證睡眠嗎？！”
    他一把拽住陸子野的衣領，像訓斥一個不守規矩的新兵：“聽著，小鬼，睡眠比你加練重要一百倍！肌肉是在休息時生長的！從今天起，晚上9點前必須睡覺！再敢熬夜訓練，我就讓教練把你踢出訓練場！”
    陸子野艱難地點了點頭——他終於明白了什麽是真正的職業球員的紀律。
    而這一天，不過是他在多特蒙德的開始……
    跑完14公裏後，陸子野拖著幾乎虛脫的身體回到宿舍，時鍾剛好指向淩晨6點。
    他渾身汗濕，肌肉顫抖著，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拉練。
    他衝了個熱水澡，勉強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迅速補充了一根蛋白棒和一杯電解質飲料，胡亂擦了擦汗濕的頭發，倒頭栽進被窩裏。
    “四點起床……十二公裏……我特麽是瘋了嗎……”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下一秒就墜入了黑沉的夢鄉。
    上午十點，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進房間。陸子野猛地坐起身，像是被什麽拽醒了似的——他的生物鍾已經刻進了“訓練”二字。
    “今天放假，但一百個任意球……上午必須完成。”
    他迅速換上訓練服，抓起洗幹淨的球鞋，走向訓練場的角落。球門前的草皮上已經擺好了人牆模型，旁邊是一筐訓練用球。
    砰！砰！砰！
    每一次助跑、擺腿、觸球，皮球劃破空氣的聲音都帶著一絲狠勁。
    40球過後，他的腳背已經開始發燙，但弧度還不夠刁鑽。他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微調姿勢，控製腳踝的角度。
    70球時，他的右腿肌肉開始抽痛，但他沒有停下。
    89、90、91……
    最後一腳，他深吸一口氣，助跑時加重了蹬地力量——
    唰！
    球繞過人牆模型頂端，直掛死角，狠狠撞進了球網。
    “100個，完成！”
    他擦了擦汗，抬頭看了眼表——1130，食堂還沒開。
    “那就不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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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轉戰健身房。
    健身房空蕩安靜，金屬器械泛著冰冷的光澤。
    他直接走向深蹲架，給自己上了120公斤的重量——不算極限，但也足以讓肌肉尖叫。
    “彈跳力……腰腹力量……老子必須練出來！”
    每一次蹲起，大腿肌肉都在劇烈顫抖，但他腦子裏全是那個“克林斯曼頭球”的技能——想象自己在禁區高高躍起，狠狠將球砸進網窩的畫麵。
    “再來！”
    杠鈴被重新架上，他轉向核心訓練——仰臥兩頭起、平板支撐、懸掛舉腿……汗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上。
    終於，到食堂開門時，他的t恤已經濕透，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午餐是嚴格計算過的——烤三文魚、藜麥飯、水煮西蘭花、三個水煮蛋。他機械地咀嚼著，腦子裏卻在通過係統回看剛才的訓練細節——
    “如果助跑時步幅再大一點……如果在觸球瞬間腳踝繃得更緊……”
    吃完飯，他倒在宿舍的床上，昏昏沉沉地閉目養神半小時。
    午休結束後，他直接點開了係統界麵。
    【當前體能狀態評估：疲勞度72，建議降低訓練強度】
    陸子野冷笑一聲：“建議無效，按原計劃進行。”
    係統屏幕閃爍，彈出訓練模塊——
    【“金色頭槌”訓練計劃加載中……】
    【核心訓練：彈跳力強化45分鍾）】
    【爆發力：無氧衝刺折返跑30分鍾）】
    【頭球技術模擬：禁區攻防演練60分鍾）】
    他二話不說，換上訓練背心，走向了訓練場的另一端。
    嘭！嘭！嘭！
    發球器模擬角球傳中，他一次次助跑、騰空、擺頭——有時頂偏了，皮球砸在橫梁上發出沉悶的巨響；有時發力過猛，直接導致自己重心不穩，摔在草皮上。
    但他馬上爬起來，重新回到起點，再來一次。
    “不夠！再來！”
    傍晚6點，基地已經徹底安靜下來。
    訓練場的燈光照亮了他孤獨的身影，偶爾有路過的保安探頭看看，搖搖頭走開——這孩子簡直瘋了。
    晚上7點，他的肌肉已經到了極限，連走路都打飄。但他還是堅持完成了最後一組衝刺折返跑，才搖搖晃晃地走向更衣室。
    洗完澡後，他癱在床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9點睡覺……”
    他想起大十字的怒吼，努力挪動身體，設置好鬧鍾——415a，大十字的死亡晨跑還在等著他。
    ——然後，他幾乎是瞬間昏迷般地睡了過去。
    ……
    這一整天，基地沒有其他人。教練組休息，隊友們回家，就連清潔工都提前下班了。
    但陸子野依舊在訓練——因為他不甘心無法上場。
    他想要上場，想要進球，想要讓所有人都記住——這個亞洲前鋒，不是什麽“未來可期”，而是現在就能撕碎防線！
    而這一天，隻是無數個瘋狂訓練日的開始……
    然而，陸子野卻感覺無比開心，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每時每刻都在變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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