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訓練場上的身影，佩蘭轉頭問陸子野："陸，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你的身體狀態怎麽樣？"
    陸子野咧著嘴笑道："教練，我已經等不及跟隊友們一起訓練了！"
    佩蘭深邃的眼窩裏閃爍著精光，滿意地點了點頭："好！那就開始吧——付搏！"
    "嗶——！"
    哨聲刺破訓練場的寧靜。
    助理教練付搏扯著嗓子大喊："集合！都過來！"
    隊員們慢悠悠地聚攏過來，有些還在互相開著玩笑，有人慢吞吞地係著鞋帶，還有人趁著這會兒功夫偷偷掏出手機瞥了兩眼。
    ——還是熟悉的國足氛圍啊。
    陸子野看著這一幕，記憶突然從腦海深處翻湧上來。
    在平行時空的地球上，他看過太多次類似的場景了——集訓鬆散，訓練態度隨意，戰術執行不堅決……
    這一次，他想改變些什麽。
    但下一秒，他又按捺住衝動——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得先證明自己。
    "今天，是國家隊集合的日子，最後一名隊員陸子野也到了！"付搏提高了嗓門，"現在分宿舍——陸子野！你跟隊長鄭誌一個屋！"
    更衣室裏頓時響起起哄聲："喲，新來的跟誌哥住！"
    "誌哥別欺負新人啊！"
    鄭誌撇著嘴走過來，濃重的遼寧口音："行啊，小陸是吧？有啥事跟我說！"
    陸子野笑著點頭："好的，隊長多多關照！"
    "別整那沒用的，訓練場上見真章！"鄭誌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測試他的抗擊打能力。
    隨後，隊伍進行訓練。
    熱身、慢跑、搶圈、對抗訓練……
    雖然昨天才在威斯特法倫球場踢了將近六十分鍾，但陸子野感覺到，自己的體能真的變強了。
    全程訓練，毫無壓力。
    兩個小時的恢複性訓練結束，付搏帶著滿身臭汗的隊員們回到更衣室。
    推開門，佩蘭早已站在戰術板前等候。
    更衣室瞬間安靜下來。
    佩蘭沒有廢話，手指"咚"地敲在戰術板上。
    “針對2015年1月的亞洲杯……”
    佩蘭的英語混著法語口音在房間裏回蕩，翻譯同步轉述著。
    “我不關心你們在各自的俱樂部是什麽大牌，有多少粉絲，也不在乎你們之前為國家隊踢過多少場——在這支球隊，上場機會隻給訓練場上最拚命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刀般掃過眾人：“明年的亞洲杯小組賽，我們被分在第三檔，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小組賽的對手——烏茲別克、朝鮮、沙特，沒有一個軟骨頭！想出線？那就把皮繃緊了練！”
    更衣室一片死寂，隻有空調的嗡嗡聲作響。
    陸子野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這種專業、較真的態度，才是他熟悉的高水平足球。
    佩蘭轉身在戰術板上畫了起來："我們主打4231和541兩種陣型。"
    筆尖重重敲在板子上：“前鋒線，需要一個高中鋒頂在最前，身後配一個速度快的影子前鋒！”
    他的目光在幾名前鋒臉上掃過：“郜淋、餘海、吳磊、陸子野、韓朋——你們幾個聽清楚了，你們要競爭這兩個位置的首發。”
    聽到自己的名字，陸子野下意識攥緊了拳頭。<的身高在這幾人中僅比吳磊高，但他的身體卻比所有人都壯一圈兒，佩蘭會怎麽用他？
    "兩個邊前衛的跑動範圍要覆蓋整個邊路！防守時必須回追到禁區前沿！"
    佩蘭的語調越來越高。
    "後腰必須像門閂一樣鎖死中路！我不想看到任何人站在那裏看戲！"
    更衣室裏鴉雀無聲，隻有佩蘭的訓話聲和戰術筆在板子上劃過的刺耳聲響。
    一個小時後。
    佩蘭"啪"地合上戰術本，將一份厚厚的冊子拍在桌上："每個人拿一份，今晚必須吃透他們！明天戰術演練誰犯錯，就準備坐穿板凳！"
    他環視一圈："解散！吃飯！"
    隊員們如蒙大赦般站起來，三三兩兩地往外走。陸子野翻開手冊，第一頁用紅筆寫著：
    "no excuses. ony resuts."沒有借口，隻要結果）
    ……
    陸子野端著不鏽鋼餐盤，站在食堂入口打量著眼前的"江湖"。
    熱氣騰騰的番茄牛腩飄著香氣，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張能坐下十二人的大圓桌上。
    國家隊隊長兼廣州恒大俱樂部的隊長鄭誌，正在往碗裏盛第六碗米飯，張琳鵬和馮瀟庭一左一右像哼哈二將，郜淋正繪聲繪色講著什麽段子，圍坐的六七個恒大球員爆發出一陣大笑，儼然一個小型俱樂部聚會。
    "真不愧是亞冠冠軍……"陸子野眯起眼睛。
    就在一年前，這支廣州恒大剛在意大利名帥裏皮的帶領下，橫掃亞洲。
    意大利"銀狐"的4231陣型讓全亞洲頭疼，鄭誌這些老將煥發第二春，連替補席坐著的都是國腳級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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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恒大的球員成為國足大戶，再正常不過。
    舜天的吳羲、孫柯、劉建鄴等人；魯能的蒿俊敏、韓朋和上港的吳磊、顏俊淩幾個球員混在一起，時不時傳來幾聲大笑。
    ——江湖氣息濃厚，隊友之間既熟悉又暗含競爭關係。
    陸子野正想，是不是該去找自己的室友鄭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亮的嗓音："陸子野！一起吃飯啊？"
    他回頭一看，是張希哲——國安的中場核心，白皙的臉上帶著靦腆的微笑。
    "好啊！"陸子野爽快地答應，端著盤子走了過去。
    很快，餘大寶、薑至鵬、王大鐳等人也湊了過來，原本略顯冷清的一桌瞬間熱鬧起來。
    王大鐳——國家隊最會整活的門將，一把按住陸子野的肩膀："喲！小陸這肌肉練得可以啊！比我們隊那幾個瘦猴強多了！"
    說著還炫耀般鼓了鼓自己的肱二頭肌。
    陸子野笑道："鐳哥，你這肌肉也不輸我啊！"
    "那是！"
    王大鐳咧嘴一笑："不練壯點，怎麽挨得住那幫老外的前鋒撞？"
    "恒大那幫人……"薑致鵬撇撇嘴，"去年我們富力雙殺他們的時候……"
    "得了吧，亞冠獎杯摸過嗎？"王大鐳嚼著麵條含糊不清地插話，氣得薑致鵬差點揍他。
    張希哲一邊扒拉飯菜，一邊小聲問陸子野："你在德國過得怎麽樣？適應嗎？"
    "還行吧，之前在西班牙待過一年，適應起來不難。"陸子野笑道，"聽說你要去狼堡了？"
    這位國安核心頓時耳根發紅，小聲道："下周體檢……"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著餐巾紙。
    陸子野點點頭："恭喜啊！以後歐洲賽場說不定能來場龍國德比！"
    張希哲臉微微泛紅，低頭繼續吃飯。
    陸子野心裏有些感慨——這位老哥還是這麽社恐啊！
    他不由得想起穿越前，那個地球上的地獄笑話：張希哲加盟沃爾夫斯堡後，有個無良記者發了一篇新聞，標題為：《狼堡30大勝，張希哲戴帽》。
    想必看過標題的人，都以為張希哲終於打出了高光表現，證明了自己。
    結果點進去一看，尼瑪！
    原來張稀哲真的是戴帽啊！就是真的戴了一頂帽子！在看台上看著球隊3：0取勝！
    小編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突然，食堂爆發出更大的笑聲，隻見鄭誌拎著於汗超的後頸，把這個邊路快馬按在椅子上灌辣椒醬。
    旁邊馮瀟庭拍著桌子起哄，連門將曾成都從湯碗裏抬起頭咧嘴笑。
    "他們一直這樣？"陸子野挑眉。
    "恒大幫嘛。"王大鐳抹抹嘴，"去年亞冠決賽前夜，這幫人還組隊打王者榮耀到兩點——第二天愣是奪得了冠軍。"
    飯後，球員們三三兩兩往宿舍走。
    回到306房間，陸子野發現鄭誌不在。
    他脫掉外套，稍微休息了一會兒，隨後換上訓練服，拎上球鞋，徑直走向訓練場。
    ——他的習慣，每天100個定位球，雷打不動。
    夜幕下的球場依舊燈火通明。
    剛走到球場就聽見熟悉的遼寧口音："再漏！對！就這味！"
    月光下，鄭誌正帶著恒大六人組加練戰術配合。
    隻見鄭誌站在中場，沉穩地把球分向右路，郜淋快速套邊，一個假動作晃開空氣防守，隨即倒三角回傳禁區弧頂！
    於汗超迎球怒射！
    "嘭！"——皮球如炮彈般轟入網窩！
    緊接著，又一輪演練開始。
    不過這一次，於漢超故意一漏，鄭誌後插上迎球就是一腳爆射！
    球擦著橫梁飛了出去。
    "草！"鄭誌甩了甩腳，"這草皮差點意思。"
    郜淋笑道："誌哥，再練10個？"
    鄭誌正要回答，餘光瞥見了走過來的陸子野。
    "喲！小陸來了？"他招了招手，"來較量一下？"
    陸子野勾起嘴角："好啊！"
    ——很顯然，國足隊長這是在試探他的水平。
    不過，他正求之不得。
    "賭了。"他忽然笑起來，從球筐裏撈出個皮球，手指撫過昨晚剛打磨的鞋釘，"不過誌哥，我要加注——如果我輸了，再加二十個折返跑。"
    張琳鵬吹了聲口哨，恒大眾人瞬間來了精神。
    鄭誌眯起眼睛。
    這個在國外混過的小子果然有意思。
    他抄起球往禁區弧頂一拋："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亞冠冠軍的中場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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