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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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隱去後,天空複歸陰沉。
    “九州·神秘至尊勢力榜……”
    祖龍眸中微光閃爍。
    “陛下,除東市外,各地均有金光浮現,似與東皇所料無異,不止一塊石碑降臨我大秦。”
    蓋聶神色嚴肅道。
    祖龍略作沉吟。
    “蓋聶所言有理,章邯。”
    “臣在。”
    章邯俯身應命。
    “三日內查明全國其他石碑降落地點,速去。”
    “諾!”
    章邯領旨而去。
    “自此刻起,派兵嚴守此處,無詔不得靠近石碑。”
    祖龍語畢稍頓。
    “同時傳召諸位皇子,三日後於鹹陽宮與百官共聚,觀榜單揭曉。”
    群臣心生疑慮。
    陛下此舉,定有深意。
    “諾!”
    祖龍登車離去。
    趙高奉命行事,先告知胡亥。
    “此乃你展現才智良機,切莫錯過。”
    趙高反複叮囑。
    “明白,先生放心。”
    胡亥連連點頭。
    “隻是……我該如何表現?莫不是多誇讚父皇的雄才偉略?”
    胡亥撓了撓頭。
    趙高目 雜地看著胡亥,語氣帶著幾分失望:“你以為皇帝召你們入宮,隻是為了觀覽金榜?不過是以此試探你們的眼界與能力罷了。”
    胡亥猛然醒悟,忙恭敬回應:“ 明白了,請先生放心。”
    再三叮囑後,趙高才離開胡亥府邸。
    ……
    “這裏便是九皇子府。”
    趙高停駐馬車,麵前的府邸不同於其他皇子宅院,不僅規模宏大,更顯奢華,隱約還能聽到琴音飄來。
    “難怪人稱九皇子隻顧 雪月。
    鹹陽局勢動蕩,他卻在此逍遙快活。”
    趙高冷笑,眼中滿是輕蔑。
    公子英乃祖龍第九子,也是十八子中最耽於逸樂者。
    傳言他不理政務、不習武藝,整日流連於聲色犬馬間,被冠以“大秦第一紈絝”之名。
    連趙高這般扶持胡亥的權臣,也對英嗤之以鼻,視其為無用之輩。
    麵對這等奢靡之地,趙高未有半分停留之意,提氣長嘯:“臣奉聖命,傳始皇口諭,速請九皇子出迎!”
    ……
    “嗯?”
    長久等待,九皇子府依舊寂然無聲。
    趙高眉頭緊鎖,心中疑惑:適才那一聲,何以無人應答?
    難道這是故意給我難堪?
    想到這裏,趙高的目光瞬間變得陰沉。
    作為中車府令,也是祖龍近前的重要大臣,很少有人敢對他如此怠慢。
    “中車府令趙高,奉陛下旨意前來宣讀聖旨。”
    “請九公子盡快出府接旨!”
    趙高不甘心地再次提高音量,這一次用了五成內力。
    連地麵的塵埃都因這聲波震動而跳躍。
    趙高冷哼一聲。
    即使如此,他仍不信裏麵的人聽不到!
    ……
    “這個趙高,仗著大宗師身份和中車府令職位。”
    “竟敢在殿下麵前如此放肆!”
    九皇子府的一處花園水池旁。
    微風輕拂,花瓣飄落。
    琴音悠揚,引來百鳥齊鳴的奇觀!
    撫琴之人是一位白發藍衣的年輕女子。
    容貌絕美,卻如天山雪蓮般清冷高貴,不可輕易接近。
    唯有當她那雙藍眸看向遠處大樹下躺著的男子時,
    才會浮現出如冰雪消融般的動人笑意。
    而池 的大石上,一位穿著大膽但宛如精靈的女子,
    隨著琴音翩翩起舞。
    曲終,她指尖依舊按著琴弦。
    “嗬嗬,這兩句歌詞……雪女妹妹殺意已起。”
    剛才還在水中舞動、風情萬種的女子露出一抹 笑容。
    看著樹下的白衣男子,焰靈姬眼中閃過濃濃情意。
    “隻是這趙高也太不知分寸,竟擾了公子雅趣。”
    焰靈姬欲起身應對,卻被嬴英製止。
    “無需動手。”
    “趙高乃父皇親信,殺了他,父皇一時難以找到更可靠的助手。”
    "給他一點教訓也好。"
    嬴英話音剛落,雪女立刻回應。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我處理吧。"
    話音未落,雪女纖長的手指已輕柔地撥弄起琴弦。
    "哦?"
    聽到這悠揚的旋律,嬴英微微挑眉,隨後舒展身體躺下。
    "那就拜托你了。"
    因嬴英的信任,雪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她凝聚內力,十指釋放出無形的音波,朝府外擴散而去。
    ...
    "嗯...這是琴聲?"
    府外等待接旨的趙高也聽到了這曲調。
    清雅絕倫,讓人仿佛置身仙境,忘卻身在何處。
    "這琴聲,莫非是九皇 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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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可能,那小子向來遊手好閑,從不學武讀書。"
    "這琴聲從九公子府中傳出,到府外依舊清晰如耳邊。"
    "恐怕是他最近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高 奏。"
    趙高冷哼一聲。
    九州大地,高手輩出,按實力分為七級:不入流、後天、先天、宗師、大宗師、天人、飛仙。
    前四階每階分前期、中期、後期;大宗師後則分前期、中期、後期、巔峰。
    趙高已是大宗師後期。
    他對大秦第一劍客蓋聶亦有自信能一戰。
    身為九州強者之一,他對這位無所作為的皇子並無太多敬意。
    "罷了,這九公子這般懶散,想來陛下也不會太在意這樣不成器的兒子。"
    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嬴英出來。
    趙高冷笑一聲,隨手將書信擲向九皇子府的大門,轉身離去。
    遠處花園裏,焰靈姬清楚察覺趙高的動作。
    她身影微動,瞬息間靠近嬴英身旁坐下。
    雪女見狀,輕咬下唇,被焰靈姬調侃後回以冷眼。
    “連大宗師初期的趙高都沒察覺,你的簫音幻魔曲進步不小。”嬴英評價道。
    雪女受寵若驚,放下矜持,坐到另一側獻上新作。
    琴聲悠然響起,恰似未受幹擾。
    三日後,鹹陽宮前匯聚眾皇子與大臣。
    午時將近,宣禮太監催促皇子入殿。
    長公子扶蘇領頭,胡亥居尾,有序步入。
    忽有人疑惑:“怎不見英?”
    排名第八和第十的皇子注意到隊伍中少了一人。
    “哈哈,大概又是昨夜縱情享樂,喝得人事不省了吧?”
    “眼看午時將近,連父皇的召喚都敢違抗,看來他是不要這條命了。”
    “左右這家夥素來懶散無為,不缺這一遭。”
    待眾人進入大殿,祖龍赫然端坐於龍椅之上,宛如蟄伏的黑色巨龍,威勢迫人。
    眾皇子不由自主地屏息靜氣。
    “嗯?”
    待眾人落座,祖龍環視一圈,目光定格在一個空位上。
    “這是誰的位置?”
    “啟稟陛下,好像是九公子的位置。”蓋聶略顯猶豫地答道。
    “嗯?”
    祖龍眉間微蹙。
    以往這類問題,趙高總會立即回答,今日為何換成了蓋聶?
    似是察覺到祖龍的疑惑,蓋聶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祖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驟然一寒。
    本應寸步不離、隨時伺候的趙高,此刻竟靠在一旁,昏昏欲睡,連眼皮都快閉上了。
    “趙高。”
    祖龍冷聲開口。
    “啊……臣……臣在。”
    趙高迷迷糊糊睜眼,慌忙跪下。
    但剛跪了一會兒,眼皮又開始打架。
    自從三天前將聖旨交給諸皇子返回後,趙高每晚輾轉難眠。
    即便勉強入睡,也是噩夢連連。
    最糟糕時,一個時辰內竟驚醒四次!
    每次醒來,渾身濕透。
    精神幾近崩潰,他在殿中也不由自主地打盹。
    “陛下。”
    看著快要睡著的趙高,蓋聶欲言又止。
    祖龍眼神略顯冰冷。
    片刻後,他緩緩說道:
    “看來中車府令為了國事日夜操勞,甚至超過寡人。”
    隨著祖龍一句句低沉的話語傳出,大殿內所有人皆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寒意。
    “來人,將趙高拉下去重打百板,以警醒他。”
    聽到這話,群臣與諸位皇子無不膽戰心驚。
    但無人敢勸阻。
    一者,趙高多年來倚仗自己中車府令的身份,又身為重臣,在朝堂上常有傲慢之舉,許多官員都被他嘲諷過,自然無人願替他說情。
    二者,此刻祖龍似被趙高的行為激怒,此時為其辯解無異於觸怒龍顏。
    更何況,殿前失儀本就屬於重罪,如今隻施以杖責已是皇上的寬容!
    “遵命!”
    衛尉軍迅速將尚未明白狀況的趙高拖走。
    胡亥焦急萬分,卻連為趙高求情的勇氣都沒有。
    ……
    嚴懲趙高後,祖龍餘怒未消。
    他看向皇子們身旁空缺的位置,正欲開口。
    “兒臣拜見父皇。”
    身影自殿外緩步而入。
    玄色皇子服襯托下,嬴英氣質卓然。
    眾人皆知,他與諸皇子穿戴相同,卻無人能及他的風采。
    大公子長公子扶蘇,溫潤如玉,與他相比也遜色幾分。
    祖龍瞥見嬴英的俊美容顏,原本的怒意悄然消散。
    “……坐下吧。”
    嬴英泰然落座。
    忽聞殿外慘叫,似趙高之聲。
    胡亥微顫,長公子扶蘇輕歎。
    嬴英仿若未聞。
    ……
    “這九公子空有相貌,不懂君臣之禮。”
    淳於越撚須搖頭。
    目光如趙高般帶著輕蔑。
    “他灑脫不拘,對權勢毫無覬覦之心。”
    可惜此人心無爭奪之意,卻非良友。
    否則長公子扶蘇或可與其交往。
    蒙恬注視嬴英,心底歎息。
    之路孤寂,長公子扶蘇性善仁厚,若有一位無威脅的兄弟相伴,應是幸事。
    隻是這九公子名聲不佳,蒙恬不願長公子扶蘇與之深交。
    ……
    “九弟雖在鹹陽赫赫有名,但我整年也難得見他幾麵。”
    “鹹陽城中有傳聞,說九弟的容貌在父皇諸子中堪稱第一。”
    “果然如此,傳言沒有騙人。”
    長公子扶蘇正仔細打量著嬴英。
    雖他素來以俊美著稱,但在見到嬴英後,卻莫名生出一種自愧不如的卑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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