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多保重，以後若有閑時，帶上我也去看看那位公子。”
    “武曌閱人無數，若有機會，我也隨老大同往天龍處一觀。”
    二人深知局勢危急，話音未落，身影已隱入摘星樓頂層。
    餘下三人聽到樓下行人的爭執聲，相視而笑。
    明世隱依舊端坐閣中。
    黑白光芒乍現，奕星現身於摘星樓屋簷之下。
    俯瞰整座長安，繁華鼎盛，遠處，不良人借助西域秘術操控的浮空舟緩緩駛近。
    奕星深深呼吸，眼中寒意驟起。
    摘星樓一層，一名醉酒的戶部侍郎官職五品，聞得門前喧嘩，持壺搖晃上前。
    “可識得裴大人？長孫大人麾下之人，爾等何故在此吵鬧？此處乃刑部轄地，大理寺亦不敢擅闖！”
    話音剛落，戶部侍郎目睹的最後一幕是天罡甲的暗紅與一抹白光。
    “啊！”
    眼見戶部侍郎被一刀斬首，頭顱飛出，摘星樓內侍女、堂官及賓客皆驚呼不已。
    三十六天罡衛僅十人守於摘星樓正門。
    其餘二十六人中，六人施展梯雲縱，直奔七層樓閣。
    樓頂屋簷上，奕星凝視天罡衛，冷笑一聲，手中黑白棋子化作兩道清光，疾射向一名天罡衛。
    那名天罡衛非等閑之輩，見清光逼近，於空中優雅轉身，似要避過。
    卻不料，黑白棋子空中交錯相擊。
    “轟！”巨響自東城傳遍長安，摘星樓隨之劇烈搖晃。
    唐國，長安城。
    昔日熱鬧非凡的摘星樓，因至尊神秘榜單的現身，大批天罡衛突然湧現，如今現場一片混亂。
    摘星樓頂層上空，一道道黑白清光自天而降，灑向正欲躍上的天罡衛人群，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接連響起。
    “轟！”
    “隆隆！”
    此起彼伏的巨響中，堯天之地，此刻看來，招式最為華麗凶猛的，竟是平日有些靦腆的奕星。
    天罡甲堅不可摧，天罡衛皆是從大唐各大武林門派與天策府精英中精挑細選的近衛。
    除首位被奕星的黑白棋子正中胸口、摔下二樓的天罡衛外，其餘袁天罡麾下的衛士並未受損。
    他們僅因奕星棋子真氣的衝擊，暫時無法衝上頂層擒拿明世隱。
    然而，今日統領親臨，大理寺侍郎狄仁傑也在場，天罡衛開局不利，顏麵掃地！
    “天罡衛聽令，堯天逆賊凶悍，速布天雄陣迎敵！”
    被奕星擊退於摘星樓一層街口處的天罡衛背後，戴著麵具的袁天罡與一名劍眉短發男子並肩而立。
    在袁天罡身旁如此從容的大理寺侍郎狄仁傑，堪稱大唐朝堂中的明日之星。
    狄仁傑一年內從平民升任大理寺侍郎，破案四百件，斬殺江湖賊人數千。
    他每日辦案不止一件，實為大唐法司中的頂尖人物。
    即便麵對朝廷 ，袁天罡也少有笑容，但對這位後輩卻格外喜愛。
    狄仁傑生性疾惡如仇，一心追隨李世民。
    目睹天罡衛進攻受阻，他雙眉緊鎖，目光如寒霜般射向摘星樓頂層。
    “此刻正是擒賊良機，也是彰顯大唐律法之時！袁公以為如何？該由我出手了吧！”
    狄仁傑說話間，袖中六枚大理寺鎮寺之寶——六鎮令，散發出藍金交織的璀璨光芒。
    長安城中無人不知，狄侍郎六令齊出之時，便是奸佞伏誅之日。
    袁天罡見他躍躍欲試，卻仰望四十五度角，恰見流星劃過長安浮空舟，感應到明世隱的氣息，嘴角微揚。
    唐國不良人首領袁天罡與打更人金鑼明世隱，默契地踏上玄道武道合一之道。
    此道並非釋家之術，亦非純粹道家真氣，而是傳承自上古陰陽家的玄門秘法。
    即便尚未交手，袁天罡踏入明世隱氣息領域之時，二人已暗自較勁。
    袁天罡心中唯有一事：擒拿廢太子李建成餘黨，那白衣長身公子。
    “仁傑莫急，堯天雖獲至尊榜單認可，我不良人亦榜上有名，敵方高手必不少，你是唐國大將，當有其他安排。”
    “哼，黑白氣道有何懼？此乃江湖道家一氣二清道法衍生，看我破敵天雄陣！”
    袁天罡話音未落，七名天罡衛踏玄妙步伐，直奔摘星樓頂。
    樓頂，奕星佇立於黑暗與光明交匯處，感知到天罡衛壓力，忽閉雙眼，雙掌探出，金色絲線從手中延展至樓下虛空。
    “鎮神！”
    短發少年低語間，絲線化作巨大棋盤於虛空中成型。
    棋盤將天罡衛如棋子般固定，天雄陣停在二三樓高空中，七人真元被棋盤緩緩吞噬。
    街麵，袁天罡與狄仁傑目睹奇景，神情凝重。
    唐國天師早料奕星後招，向狄仁傑沉聲道：“時機已到，從一樓攻入！”
    “遵命，賊子難纏，請袁公看我六鎮令之威！”
    狄仁傑應聲，足尖點虛點，單手揮出，漫天飛鏢呼嘯，寒光閃爍。
    藍光驟起，摘星樓一樓頓時陷入混亂。
    楊玉環手下死士雖悍，卻難敵狄仁傑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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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敢違抗天罡之令，今日格殺勿論！”狄仁傑冷聲喝道。
    話音未落，那矮小掌櫃暴起反擊，卻被狄仁傑袖中藍光電掣而出，一擊即潰。
    藍令所過之處，真氣四散，掌櫃重傷倒退。
    “好功夫！”
    天罡衛士士氣高漲，配合狄仁傑迅速壓製場麵。
    狄仁傑踏階而上，藍金真氣護體，動作如行雲流水。
    忽感身後異樣，似有勁敵窺伺，他迅疾轉身，果然青石地板裂痕顯現，險些便中埋伏。
    樓梯轉彎處，一名粉衣少女正以紙傘遮麵，目光靈動地注視著狄仁傑。"阿離見過大人，原以為您隻是傳言中的虛影，如今看來，果真名不虛傳。”
    少女羞態可掬，言語間流露出欽佩之意。
    然而，狄仁傑凝神戒備，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慮。
    他隱約覺得，眼前的少女雖然可愛至極，其危險程度卻遠超深山大澤的 湖。
    “我是公孫離，最擅長的是龜茲的胡旋舞，大人若是喜歡，待會一定跳給您看。”
    身為堯天的重要成員，自稱阿離的少女不僅是後備銀鑼，武藝更是不輸那四人。
    “不管你是誰，在陛下麵前，你已難逃法網。”
    “各位，先進二樓拿下叛賊金鑼，這姑娘可能不太好對付。”
    狄仁傑話音未落，長袖翻飛間，飛鏢如雨點般射向撐傘旋轉的少女。
    “狄大人，這般手段未免失禮，若想帶走我，還得看你是否有這份能耐。”
    公孫離巧笑倩兮，身形輕盈躍起。
    “叮叮當當”之聲在摘星樓回蕩。
    連橫練高手都避忌的狄仁傑飛鏢竟無法觸及身穿粉裙的少女。
    眼見天罡衛逼近，公孫離臉色微變。
    “岺中歸月！”
    少女輕喝一聲，紙傘依舊旋轉，粉裙已擋在眾人麵前。
    狄仁傑早料到她會如此，嘴角勾起笑意。
    “六令追凶！”
    藍光一閃，令牌擊中公孫離護身真氣。
    大理寺六令玄機莫測，粉裙少女頓感天旋地轉，身形僵滯。
    盡管如此，她仍看著天罡衛從身旁穿過，毫無阻攔之力。
    “隻會倚多取勝，沒有他們幫忙，你早就敗了。
    阿離可不會輸於任何人！”
    少女轉動紙傘，腳尖點地如疾風，傘周紅霧似楓葉朝狄仁傑席卷而去。
    "轟隆隆！"
    大理石侍郎的飛鏢與氣雲在空中交錯撞擊，僵持之際，狄仁傑眼皮微動，單手一揮，一枚暗紅飛鏢便在他眼前不到半寸處被截下。
    眼前少女果然如她所言，棘手至極！
    狄仁傑苦笑著想到，他知道要戰勝公孫離絕非易事。
    大理寺的第一快刀今日似乎開局不利。
    摘星樓外層空間中，奕星仍在與天雄陣的天罡衛激烈交戰。
    一層大廳內，到處可見狄仁傑的令牌和公孫離的紙傘掀起的氣浪！
    二樓，被困的達官顯貴看著氣勢洶洶的天罡衛衝來，無不發出絕望的呼喊。
    天罡衛人擋 ，佛擋滅佛！
    他們眼中隻有明世隱和堯天逆賊，任何阻礙者皆被一刀斬倒。
    二樓的權貴們發現天罡衛並非針對他們，於是紛紛躲到大廳和樓梯的角落。
    天罡衛直衝三樓時，突然聽到一陣優雅的腳步聲傳來。
    此刻眾人都想遠離摘星樓，而此人卻似特意前來尋找天罡衛。
    二樓人群中，剛從一樓撤上的摘星樓掌櫃本想伺機行動，也聽到了三樓傳來的腳步聲。
    循聲望去，他隻覺全身一震。
    "當啷"一聲，手中的利刃掉落。
    一個曼妙身影出現，鞋跟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已撩動人心。
    待女子身形完全顯現，宛如雨中荷塘的清荷，又似春日花園的牡丹。
    女子身著暗金長袍，手持雷擊木琵琶，每踏一步，腳下泛起層層漣漪，仿佛要將人吸入其中。
    "大當家的，是大當家的！是玉環大人！"
    摘星樓的虯髯男子目睹眼前的大當家裝扮，喃喃低語間淚水已盈滿眼眶。
    “諸位，摘星樓乃營業之地，今日已明示不再接待外來賓客。
    若執意如此，莫非意欲成事挑釁？”
    天罡衛統領凝視著這位步履生蓮、豔若山魅的女子，心中愈發沉重。
    他察覺到她琵琶弦上湧出的乳白氣流，正源源不斷地釋放。
    那並非尋常樂器，而是蘊藏無上內力、致命殺器的琵琶！
    ……
    “奉陛下旨意，緝捕堯天逆賊首領明世隱，閣下可是此處主人？”
    “庇護叛賊，罪無可赦！”
    首領話音剛落，身後七八名校尉齊聲附和：“庇護叛賊，罪無可赦！”
    校尉們的呼喊雖稍抑女子氣勢，楊玉環卻展顏淺笑，七分嫵媚盡顯。
    堯天銀鑼之美，堪稱絕倫，這一笑令後宮群芳失色。
    但在天罡衛眼中，這卻是令人膽寒的笑容。
    楊玉環纖手輕撫懷中琵琶，刹那間，以她為中心，光芒四射，繽紛氣線如彩帶般向四周校尉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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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天罡的手下，一位久經沙場的天罡校尉，突然感到渾身緊繃，竟被五彩絲線束縛住。
    "驚鴻曲，南來飛雁，可知人間聚散離合？"
    楊玉環輕撥琵琶，悠揚中帶著幾分哀傷的旋律，在摘星樓二樓緩緩流淌。
    隨著樂聲響起，那被絲線纏繞的校尉，體內奇經八脈的穴位瞬間破裂，轟然倒地。
    "啊！"
    這位以堅韌著稱的天罡校尉，此刻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癱倒在地。
    他跟隨袁天罡征戰多年，是打更人中的佼佼者，卻在此刻斃命，化為血肉。
    二樓賓客見狀，無不驚懼大喊。
    楊玉環凝視餘下的校尉，嫵媚一笑，順手撩了撩耳邊青絲。
    "我還有霓裳曲、胡旋舞，若你們能承受，更有長恨歌相贈。
    今日聆聽諸多雅樂，即便往生，亦無遺憾吧！"
    "殺了她！快！莫讓妖女再奏琵琶！"
    "袁大人在注視著我們！"
    天罡校尉聽聞此言，齊聲怒吼，衝向楊玉環。
    摘星樓內，絲竹之聲依舊，但已是血光四濺。
    唐國，長安城。
    摘星樓化作棋盤中心，奕星憑借鎮神棋局困住天罡校尉。
    短短半炷香時間，這些武藝高強的校尉便因真氣耗盡墜落，引得長安百姓驚呼連連。
    奕星布下的棋局雖為雅事，此刻卻成了一座懸於城中的機關陷阱。
    校尉們連靠近堯天銀鑼的機會都沒有，便已動彈不得。
    困於棋局之中，他們如蛛網裏的飛蟲，越掙紮，真氣流失越快。
    奕星立於頂層，周身白霧彌漫，他雖看似從容，實則維持現狀亦耗費大量真氣，漸感力竭。
    街角處，“三二三”戴著麵具的袁天罡緩緩下馬，走向摘星樓。
    他每進一步，便有銅錢虛影在虛空中爆裂，那是他為三十六天罡校尉注入的本命銅錢。
    不良人首領深知，每一次爆裂意味著一名校尉隕落。
    不到半個時辰，三十六名校尉已損十三，而堯天金鑼的明世隱依舊未現。
    袁天罡怒火中燒，這三十六名校尉是不良人多年的成果。
    今日一戰，不良人的實力已被削弱大半。
    他明白，若再不行動，校尉們恐將全軍覆沒。
    在他眼中，那以棋入武者尤為可恨。
    樓內有狄仁傑坐鎮尚無大礙，隻需擊殺奕星，擒住明世隱，今日之失便不算徒勞。
    “黑白為子，方寸為局，這也能稱作棋道？”
    “以天下蒼生為棋，天地為局，此乃最高棋道。
    小子，你尚需磨礪！”
    “我既入局，且看你如何應對！”
    袁天罡邁步前行，仿佛腳下有無形階梯，直通摘星樓頂。
    踏入棋盤瞬間，金線劇烈震顫，隨他現身而動蕩。
    奕星全力催動內力欲困住袁天罡，卻覺棋盤反噬，力量湧回。
    袁天罡於虛空俯身，隨手撕裂腳下棋盤，鎮神棋盤與他相連，破裂時奕星胸中劇痛。
    一口鮮血噴灑在樓瓦之上。
    “我定要從你身上討回七名校尉的命！”
    天雄陣七校尉遭鎮神重創，即便未亡，亦成廢人。
    袁天罡輕易毀棋，浮空逼近打更人銀鑼。
    奕星重傷吐血，仍咬牙催動內力，兩顆棋子射向袁天罡。
    但棋子至數丈處便停滯，被莫名力量束縛，顫抖消散。
    “萬變之局！”
    奕星低吼本門秘技名諱。
    此術以自身為餌，禁錮敵手。
    奕星感知到明世隱臨近，他欲以殘餘真氣創造良機。
    摘星樓上，短發少年見奕星重傷施展絕技，肩頭忽被溫暖手掌按住。
    “奕星，你終究太過稚嫩！”
    "你已竭盡所能，接下來輪到我出手了！"
    "且看好了，看我堯天正道如何碾碎這天子的走狗！"
    明世隱說話的同時，一股暖流般的內力湧入奕星體內。
    "老大，要當心，這人實力非凡！"
    奕星轉身回望，見明世隱眼眸中滿是溫和之色，隨即擦去嘴角血跡，退至其身後。
    "明隱，暗影之下，順風需謹慎！"
    "你盡管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
    明世隱一邊說，一邊拍拍奕星肩頭，隨後站在他麵前。
    摘星樓頂層，一名戴麵具的灰衣人佇立於屋簷頂端的獸頭之上，衣袂隨風飄揚。
    堯天與不良人首領終迎來命運交鋒。
    "明世隱，你玄術與我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你今生怕是難勝於我。
    玄門武者不該有所牽掛！"
    "我們相識已久，我一直不解，你為何心中有諸多牽絆，全然不像個占卜師。
    如今方知，堯天逆賊正是你的牽掛！"
    袁天罡於夜幕中徐徐開口，他對眼前白衣高挑之人毫無輕視，直擊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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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天罡洞察人心，寥寥數語暗諷明世隱為李建成餘黨，終生被束縛，恐懼纏身。
    通達乃占卜者追求，然而袁天罡未料到，明世隱聞言仰望夜空竟笑意盈盈。
    "無妄，天命不助！"
    "負卦則萬物恒通！"
    "人生枯燥，我欲使之斑斕多彩！袁天罡，那並非牽絆，而是對同伴的希望與愛！"
    "占卜之道，你還遠未參透！"
    "臨卦，無憂！"
    明世隱不願再與袁天罡深談，隨著堯天金鑼的怒吼，戰鬥一觸即發。
    黑袍長身公子背後，一條漆黑魂鏈蜿蜒而出，鏈上閃爍著銀白電光，似暴怒的大蟒昂首直撲袁天罡。
    不良人首領、唐國國師見狀，麵容肅然。
    “節卦，歲月！”
    袁天罡袖中驟然飛出一枚通體潔白的銅錢，橫亙於魂鏈之前。
    “哢嚓”一聲脆響，魂鏈與銅錢相撞，整個長安城數萬人心頭齊齊一震，修為深厚者更能感受到這一擊的驚人威力。
    ……
    唐國，長安城內。
    太極殿中，李世民忽感心神受創，似有意誌被侵擾。
    占卜對決傷及的不僅是身體，更關乎本心，比尋常武鬥更為凶險。
    李世民心中歡喜，袁天罡以擅長的玄道反擊，當今天下，誰能匹敵？
    “哈哈，好！朕正憂明世隱藏匿不出，今日必斬此獠！”
    摘星樓內，玄道占卜之戰毫無征兆地展開，生死立判。
    魂鏈與銅錢多次交鋒後，雙方皆顯靈力衰減。
    袁天罡深知形勢危急，從懷中取出一張暗黃符籙，準備殊死一搏。
    “明世隱，玄道秘術以毀心為要，我手中的符籙乃上古賢者討伐逆賊時所書的誅心符！”
    “此符難得，日後若變愚鈍，隻怪與李建成有所牽連！”
    “屯卦，問心！”
    袁天罡掌間忽現火焰，那黃中泛黑的符籙瞬即燃燒。
    令人稱奇的是，符籙燃起的同時，明世隱頓感自己與長安城、與這片天地徹底隔絕。
    身處漆黑之中，黑暗裏無數雙眼睛突現，直勾勾盯著他，令人膽寒。
    “明世隱，何故與李建成叛逆？”
    “明世隱，當今聖上仁德，大唐興盛，你此舉，豈非自尋死路？”
    “明世隱，當年由李世民救你脫險，此事令唐國武林諱莫如深，幕後之人究竟誰屬？”
    明世隱耳畔諸般疑問交織，袁天罡的詭異符籙令他頭腦嗡鳴，難以自控。
    幸而堯天金鑼有大機緣護體，否則此刻已中袁天罡之計。
    但明世隱心中的謎團早在當年大事後被影公子解開。
    他在玄道、武道上的進展一日千裏，皆因他真正參透了通達二字。
    在他眼中，一切幻象與神通不過戲謔。
    摘星樓上，袁天罡見明世隱靜止不動，麵具後的臉露出笑意，正欲上前奪取堯天金鑼。
    倏然，平日閉目沉思的素衣公子睜開雙眼。
    明世隱嘴角微揚，對袁天罡笑了笑，全無受損跡象。
    “泰卦，長生！”
    明世隱雙手做出複雜動作，口中低吟幾句。
    袁天罡隻覺眼前後輩氣勢陡增，毫不猶豫朝摘星樓外退去。
    “隨卦，攔！”
    “遁卦，遠！”
    袁天罡急聲呼喊，接連取出護身之物。
    刹那間，不良人從大唐搜集的珍稀之物，以及李世民賜給太師的異寶，盡數被袁天罡使出。
    明世隱毫不在意，他的泰卦長生，化作一個巨大的光團。
    堯天金鑼傾盡全力，推動這光團直衝而出。
    光團脫離明世隱的瞬間，化作一道光芒，直逼袁天罡。
    不良人袁太師的所有法寶，在泰卦長生麵前毫無作用。
    光芒穿透重重防禦，擊中袁天罡胸口。
    無聲無息，未留下任何痕跡，袁天罡的衣物卻完好無損。
    然而，摘星樓內外對戰的眾人，察覺異樣，目光齊齊投向長安城上空的袁天罡。
    泰卦長生雖未傷及袁天罡身體，卻奪走了他的生機。
    眾人目睹，袁天罡原本烏黑的長發瞬間轉為灰白，手指與脖頸迅速幹癟。
    “砰”的一聲，袁天罡的麵具破裂一角，整個人從空中墜落。
    不好！
    摘星樓一樓，與公孫離交手的狄仁傑，不再顧忌對手，身形如箭般射出，半途接住袁天罡。
    “想逃？還得問問我的紙傘！”
    對戰中的粉色衣裙少女見狄仁傑離去，掩唇輕笑，手中紙傘揮舞，擊敗數名天罡校尉。
    “保護袁太師！”
    “狄大人，你們速退，我們斷後！”
    天罡校尉自不良人成立以來從未遭遇如此挫敗，更何況是在唐都長安。
    公孫離與楊玉環同時出擊，瞬息擊潰數名校尉。
    摘星樓頂端，袁天罡逃離後，明世隱展顏而笑。
    “再好的吉兆，也敵不過人心的愚昧！”
    “公子所言，果然句句是真理。”
    明世隱低聲呢喃，身旁的奕星卻突然發出驚呼。
    “師父，你的頭發！還有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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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出泰卦後，本是長生之體的明世隱，如今竟如袁天罡一般開始迅速衰老，原本銀白的發絲已變成灰白。
    “無須擔憂，隻需十息，我便可恢複。
    天地運轉自有規則，這長生之術豈能毫無代價便能施展？”
    “奕星，速去喚回玉環與阿離，今日堯天已在天下人前展露鋒芒，務必叮囑他們收斂鋒芒，提防李世民的手段。”
    “明白，師父，您確實無礙，這長生之術當真令人欽佩！”
    奕星見明世隱枯萎的肌膚逐漸恢複，這才稍感安心，他拋出兩枚棋子，踏棋而下，瞬間來到玉環與阿離身旁。
    長安夜空，月色愈發清朗，明世隱聽見城中鑼鼓喧天及唐軍的呼喊聲，唇角微揚。
    短短數個時辰，大唐堯天便震驚武林，恐已名震天下。
    自天罡校尉強闖摘星樓那一刻起，唐國長安打更人對抗不良人的畫麵便投射至各國夜空。
    天下百姓皆知，袁天罡與不良人乃唐國朝堂與武林中的頂尖力量。
    如今三十六天罡折損過半，連袁天罡也需狄仁傑護衛才僥幸逃脫，眾人議論紛紛。
    “所謂不良人，與打更人相比，簡直不堪一提。”
    “即便已是傾盡全力，不良人看來仍有所保留，打更人實力深不可測。”
    “位列至尊勢力第七，竟如此強大，明世隱風采卓絕，那些女子亦美若天仙，這般才俊齊聚的組織，如何才能加入？”
    各國百姓圍繞武力、顏值、氣場以及袁天罡的真實身份展開了深入討論。
    大唐太極宮內，李世民目睹袁天罡落敗，心中唯有恐懼二字。
    大唐雖曾敗於秦國，亦輸於明國，但對打更人絕不能留情。
    李建成是李世民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如今，那位助他對抗心魔的麵具男子，也因李建成餘 襲擊而生死未卜。
    “速派人通知慈航靜齋與寧道奇，就說朕允諾扶持佛道兩派，此事定當實現。”
    “煩請佛道二家，請寧道奇親自赴長安，擊殺明世隱，剿滅打更人。”
    李世民話音剛落，麵容扭曲，身後太監領會旨意，眼中閃過一抹輕蔑。
    隋國，與唐國交惡甚深的楊廣，見到天上景象，放聲大笑。
    唐人剛從至尊榜挽回的臉麵，今日再度受損。
    楊廣開懷之際，自稱隋國第一高手的宇文化及冷眼相對。
    “當年在天津橋爭奪楊公寶藏時，袁天罡尚可與我旗鼓相當。”
    “沒想到數年過去，這位喜好偽裝的家夥技藝衰退至此，陛下，對付不良人如今對我而言易如反掌。”
    宇文化及獻上阿諛之辭，群臣附和，將袁天罡貶低至五虎斷門刀掌門級別，並將不良人的失利歸咎於李世民無能。
    此言令楊廣喜形於色，覺得遠勝於南下掠奪的 。
    群臣中，裴矩沉默不語，此人便是邪王石之軒。
    玄武門事變時，他煽風 ，從中作梗，扮演重要角色。
    他是誰，從天邊的影像便能知曉，不良人慘敗並非因為袁天罡實力減弱，而是明世隱帶領的更夫們個個武藝超群。
    石之軒心中思索著明世隱的最終絕技，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即便麵對泰卦和歲月，他也深知難以全身而退。
    明國……
    朱厚照抬頭望向天際的影像，興奮地拍腿叫好。
    “我們大明憑借廠衛製度強大立國，怎能像李世民那般無能？”
    “竟然有更夫藏於暗處，實在讓我們顏麵盡失。”
    “朱無視、曹正淳，朕看，這些更夫恐怕不止存在於唐國，其他各國也應有其蹤跡。
    難道大明也會被列在其中？”
    明武宗話音剛落，統管東廠、西廠及錦衣衛的曹正淳激動得滿臉通紅。
    “陛下，我大明設有東廠、西廠，還有陛下吩咐籌建的內廠！”
    “朝廷內有老臣，江湖上，侯爺的護龍山莊更是武林標杆！”
    “用江湖話說，黑白兩道均在陛下掌控下，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想給誰定罪就定罪！”
    “大明怎會如唐國般無用？”
    曹正淳說完，殿中的錦衣衛齊齊跪拜。
    “朝堂江湖皆在陛下掌控，我等願為大明效死力！”
    “好！朕早已知曉，這些更夫在我大明不會有容身之地。”
    “朱無視，你怎麽看？”
    朱厚照見錦衣衛個個忠勇，心中大悅，轉向神情嚴肅的朱無視。
    “陛下，有曹公公監督，朝堂無憂。”
    “江湖方麵，臣屬護龍山莊的天地玄黃 遍布大明，如今我大明江湖可謂群英薈萃！”
    朱無視麵容端正，說話擲地有聲，令人信服。
    明武宗凝視著宗室旁支，內心充盈著信賴。
    他剛準備讚揚曹化淳與朱無視辦事妥當。
    忽見朱無視麵露欲言又止之態，頓時心生好奇。
    "朱愛卿，似有話要說，今日皆是我朝忠臣，但說無妨。"
    "啟稟陛下，臣掌管武林監控，近日京城兵部尚書府慘遭滅門，僅一子一女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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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思慮此事件，是否與至尊榜相關？"
    朱無視目光掃向曹正淳，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竟有此事？兵部尚書？你是說楊宇軒？誰膽敢犯上？"
    眼見武宗即將震怒，曹正淳輕咳示意。
    殿外，一名身穿飛魚服、紅褲白靴的男子自天而降，麵白如紙，手提包裹，身姿矯健如飛燕，落地後跪於禦前。
    此人衣飾顯東方廠身份，武宗看他賣弄武藝，皺眉望向曹化淳。
    "陛下，適才正欲稟報，楊宇軒勾結外敵謀反，已被屬下義子曹少卿除掉。"
    "少卿，將逆賊首級及證據呈上。"
    "遵命，請陛下與義父查驗。"
    曹少卿單手一展，包裹打開，一顆怒目圓睜的首級滾至殿中。
    曹少卿明白，今日義父讓他現身，是給他展示武藝的時機。
    他運勁投出一張供狀，白紙如箭般飛向武宗。
    近前時，內力耗盡，供狀飄落，穩穩落在武宗手上。
    這一手內力掌控，連朱無視都暗自稱讚。
    朱厚照展開白紙，剛讀了幾行便怒不可遏，雙手顫抖不止。
    “楊宇軒，朕對你如此信任，他竟暗懷鬼胎，殺得好！殺得好！”
    “不對，朕聽說楊宇軒麾下有十三奇士，個個是頂尖高手！曹少卿，你帶了多少東廠番子才擒住此賊？”
    “陛下，臣一人便解決了叛賊與十三太保，東廠行事隻求精進勇猛，不敢懈怠。”
    朱厚照震驚於麵前男子竟單槍匹馬滅了兵部尚書府，忍不住捋了捋胡須。
    “好！有曹家父子，有朱侯爺，這等奸佞之地何以容身？今日在場眾人，朕必重賞！”
    正得意間，天邊忽現萬道金光，眾人皆知至尊榜單有新動態。
    “朕倒要看看，打更人又藏身何處！”
    朱厚照笑意凝固，仰頭望天。
    【至尊神秘勢力榜單第七：打更人！】
    【遍布九州諸國，為天下首屈一指的情報組織，紮根深厚，隱匿無形！】
    【明國打更人，操縱朝野秘辛！掌控大明者，非朕也！】
    金字顯現又消散，至尊榜單未揭穿具體身份。
    然而明廷有人不受控製，掌握遠超預期的秘密，已是鐵證。
    大殿內，本欲取笑他人笑柄的朱厚照，此刻成了笑柄。
    明武宗猛然起身，拍擊龍椅扶手，震怒之下撕毀楊宇軒罪狀，紙屑飄落滿地。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朱無視、曹正淳，朕經營廠衛、江湖勢力十餘萬，如今卻被指出大明秘密失控，這是何意？”
    陛下震怒，質問為何先前信誓旦旦聲稱打更人不會現身大明。
    曹正淳臉色驟變，本欲趁機推薦義子曹少卿接任東廠總指揮，卻因一記耳光打斷了念頭。
    他急忙辯解，稱至尊榜單或許誇張，又突然想起朱無視當年征伐黑木崖時，未能徹底清除古三通餘孽，傳聞中有一女子與之關係密切，打更人恐為其後人。
    朱無視麵露沉思，雖未反駁但眉間微蹙。
    曹正淳提及的女子實為素心，她正是曹正淳的痛處，此刻藏於山莊內。
    曹正淳一直隱忍，意在借此機會構陷朱無視。
    朱無視冷哼一聲：“當年古三通勢力覆滅僅剩十餘殘黨，何來女子？且廠衛行事多有疏漏，如西北甘州有大俠周淮安串聯叛黨，打更人恐與其有所關聯。”
    曹正淳聞言內心憤懣，環顧四周，發現曹少卿已因憤怒而運功，長發無風自動。
    他轉向陛下道：“護龍山莊人員複雜，打更人可能是潛伏其中的江湖人士。”隨後又吹捧自己麾下四大密探忠心耿耿。
    朱無視則提醒世人皆可改變，連自己早年對陛下的態度亦非如今日這般。
    明廷朝堂之上，曹正淳與朱無視爭鋒相對，昔日同僚間的些許情誼也漸漸消逝。
    “砰！”
    眼見兩人愈發激烈，朱厚照重重拍擊龍椅，聲音如金石般鏗鏘有力。
    “朕不論你們疏漏何事，也莫將朕的打更人牽扯其中！”
    “在榜單未公布前，由你們各自派遣屬下，將國內所有打更人盡數尋覓，呈予朕前。”
    “若能找到，僅算失察之過；若未能在榜單公布前查清，欺君之罪，你們自己承擔！”
    此言一出，曹正淳與朱無視皆低垂眼簾。
    “陛下，臣之義子曹少卿現為東廠副指揮使、錦衣衛鎮撫使，能力卓絕，必不負陛下所托。”
    “少卿，不管此人藏於何處，心懷不軌者，隻有一個‘殺’字！”
    “是，義父教誨與陛下恩德，少卿銘記於心，定將查清打更人，無論其背景如何，都將徹底鏟除！”
    朱厚照聽罷，微微點頭，目光轉向朱無視。
    朱無視泰然自若，笑意盈盈迎向皇帝。
    “陛下，此事重大，臣已有部署。
    如今護龍山莊掌控大明武林，臣即刻調動資源，搜尋全國。”
    “若榜單所言屬實，定能找到打更人蹤跡。”
    “很好，朕期待你們行動，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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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想，榜單揭幕之時，天下人看到的將是明國勇士縱橫天下的英姿。”
    “如此，禍事便成喜事！”
    朱厚照眼神閃爍，望向天際，神情漸趨平靜。
    天際之上，神秘公子三日未再揭示明國打更人的底細。
    曹少卿與天地玄黃四人傾盡全力，將明國武林攪得翻天覆地。
    嘉峪關外，一間破敗客棧內，東廠番子與錦衣衛橫七豎八。
    一位劍客，身披鬥笠，攙扶著身旁年邁女子，頻頻咳嗽，鮮血自唇角滑落。
    龍門客棧的老板娘金鑲玉輕撫劍客後背，欲安慰其痛楚，卻也含淚望向化為廢墟的多年心血。
    “此事與兵部尚書楊宇軒無幹，隻因榜單惹怒昏君，榜單背後之人恐已知曉太多隱秘。”
    “曹正淳震怒，曹少卿亦心急如焚，此處已不宜久留。
    惡人穀一夜之間毀於曹少卿之手，天地玄黃更是將花無缺推入長江，生死未卜。”
    “淮安，風雲將起！”
    金鑲玉凝視眼前男子，麵露哀傷。
    昨夜惡戰，周淮南同伴損失慘重，但他意誌堅定，毫無懼色。
    被打得破爛的桌子 ，擺放著最後的佳釀。
    周淮安咳聲不斷，走向桌旁，仰頭飲下半瓶烈酒。
    “你說過厭倦西域，想往江南，如今正是好時節。
    我有種預感，榜單現世，江湖必有巨變，或許沉寂已久的奇俠也會現身。”
    “隨我去江南，靜觀局勢變幻，這榜單實在痛快，讓曹正淳顏麵掃地！”
    周淮安豪情萬丈，雖掛念江南，但此刻那裏的混亂程度遠超嘉峪關。
    南京城，英雄閣樓上，一名渾身濕透的盲者與一名體弱青年對坐飲酒。
    昔日華山派的大師兄令狐衝，因內力盡失，事業愛情皆陷入低穀，孤身一人滯留南京，本就心神迷惘，形同心盲。
    江邊偶遇的花滿樓雖雙目失明，卻自有一番從容灑脫。
    兩人雖境遇不同，卻一見如故，談笑風生，甚是投緣。
    “華山君子劍的大名，我雖看不見，但也久仰大名。
    令狐兄身為首徒，想來該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卻不想如此風趣。”花滿樓說道。
    “花兄謬讚了，在下不過是浪蕩子弟罷了。”令狐衝苦笑著回應。
    “說起小師妹，她最愛看《西遊記》，如今聽說至尊榜單發布，怕是又要沉迷其中了。”
    想到嶽靈珊，令狐衝心頭泛起一陣酸楚。
    師父師母帶華山派南下避暑，留下他獨守南京，平日裏習慣了熱鬧，此刻愈發感到孤獨無助。
    “聽你的語氣，似有情傷。
    泡妞之術，我或能指點一二，不如再飲一杯。”花滿樓道。
    忽而，兩人都有所警覺，察覺到遠處有高手逼近。
    “令狐兄，你乃名門 ，不必涉險，我自有辦法應對。”花滿樓說道。
    然而令狐衝執意不願退避，盡管內力已失，獨孤九劍的招式依然銘記於心。
    華山首徒默然抽出長劍置於桌上，示意與花滿樓共進退。
    片刻後，四位裝扮迥異的男子分別立於英雄閣樓四角。
    段天涯、獨孤一刀、海棠以及成是非，三人神色凝重，唯有一人嬉皮笑臉，目光掃向令狐衝與花滿樓。
    花滿樓察覺氣息變化，已知來者是誰，不由苦笑一聲：“護龍山莊與我素無恩怨，我已退隱多年，諸位為何苦苦相逼？”
    段天涯最為冷峻，聽罷花滿樓所言，嘴角微微顫動：“花滿樓，江湖中至尊榜單的分支，遍布各地。
    十年前，你與陸小鳳聯手破除幽靈山莊，那些遊蕩的亡魂，莫非便是打更人？”
    花滿樓未曾料到禍事臨頭竟如此荒誕，忍不住冷笑：“幽靈山莊之事本為清除奸佞木道人，此事早已定論，你們找打更人，與此事有何關聯？難道要錯殺無辜來邀功？”
    ……
    海棠見陸小鳳蓄勢待發，雙指凝聚真氣，柳眉緊鎖：“花滿樓，你想拘捕？彈指神通，我們早有領教，今日無處可逃。
    還有，你身為華山派 ，卻在此多管閑事，速速離開！”
    她瞪了令狐衝一眼，卻發現對方悠然抽出桌上長劍。
    氣氛緊張，天地間刀劍共鳴，真氣激蕩，英雄閣樓內的器物隨之震顫。
    正當局勢一觸即發，閣外忽傳來一道低沉而有力的聲音：“久聞朱無視賢名，今日見其義子義女行事，方知傳聞非虛！”
    “分明線索指向華山派令狐衝，你們卻糾纏於盲者？”
    話音未落，南京街頭三十六名錦衣衛高手齊齊騰空而起。
    東廠副指揮使、錦衣衛鎮撫使曹少卿，身披飛魚服，一躍而上英雄閣樓。
    隻見一位白發白麵的男子突然坐在令狐衝身旁，頓時閣樓中彌漫著濃鬱的花香。
    天地玄黃四密探之一的成是非，最為詼諧。
    聞到曹少卿的氣息，忍不住捂嘴輕笑。
    “這脂粉香，像是京城江南春的，沒想到指揮使竟是位公公。”
    曹少卿臉無胡須，喜用香料敷麵，又是曹正淳的義子，性別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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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最忌諱被人取笑這一點。
    成是非張口便得罪強敵，尚未察覺，忽覺一陣冷風襲來。
    曹少卿手中的窄劍瞬間逼近成是非咽喉。
    廠衛首領竟以快劍見長。
    成是非吸功略有小成，若論拳腳，尚可抵擋數招，但對方劍速奇快。
    連劍術高手令狐衝也唯有歎服。
    一劍製敵，成是非迅速後退，但曹少卿緊追不舍。
    “四弟！”
    “曹兄，同為朝廷中人，手下留情！”
    段天涯與獨孤一刀見狀，聯手出擊，才讓曹少卿的動作稍緩。
    這一緩，成是非得以抽出一手，按住劍刃。
    他的化功向來所向無敵，但今日試圖吸取對方內力時，卻感到一股寒氣侵入體內。
    成是非大驚，急忙放手，隻覺胸口憋悶，一口鮮血噴出。
    “化功，不過如此，江湖傳聞果然不可盡信！”
    曹少卿一擊落空後，迅速恢複了平靜淡然，仿佛適才那暴起傷人的舉動並非出自他手。
    護龍山莊的眾人見狀，紛紛抽出腰間刀劍。
    英雄閣樓下，東廠番子與錦衣衛高手亦取出兵刃。
    十二名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其箭袋中的羽箭遠超尋常長度。
    這便是赫赫有名的東廠黑衣箭衛。
    花滿樓與令狐衝悄然退居幕後，二人緩緩靠近樓邊，伺機而動。
    天際浮現萬道金光。
    曹少卿與天地玄黃見金光乍現，臉色微變。
    他們終究未能在榜單公布前找到明國的打更人組織。
    如今，唯有寄希望於捕獲打更人，將其徹底清除，才能平息陛下的怒火。
    【明國打更人組織：紅葉山莊！】
    【金陵秦淮一城紅葉，天下大事無人不知。
    紅葉山莊掌握天下秘密，操控世間規則。】
    【江湖十六榜由紅葉山莊製定，明國武學、兵器、秘籍皆在其列，除此之外，山莊還有天下秘聞的詳細排名。】
    【欲知天下隱秘，隻需取悅莊主紅葉先生。】
    【紅葉先生，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
    【明國外有百曉生，明國內唯紅葉生！】
    【縱使明國廠衛勢力龐大，黑白兩道盡歸護龍山莊，紅葉先生仍是棋局中的棋子。】
    天際現出一行金字，令英雄閣樓眾人震驚不已。
    原來，明國的打更人與周淮南及幽靈山莊並無關聯，而是一個無所不知的組織。
    “紅葉山莊！”
    曹少卿與天地玄黃腦海中同時浮現出這個名字。
    “紅葉山莊藏於金陵紫金山中，天網恢恢，此時正是鏟除山莊之際！”
    “四弟，眼下不是意氣用事之時，今日之事，曹統領自會給我們交代！”段天涯見成是非欲尋曹少卿爭鬥，忙出聲製止。
    曹少卿聞言，冷眼環顧四周。
    “東廠、錦衣衛乃陛下近衛，何須交代於人？”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如蝙蝠般躍起，眨眼間落在街角的一匹駿馬上。
    “紫金山！”
    “紅葉山莊若有違抗者，格殺勿論！”
    東廠番子與錦衣衛高手似怒龍出擊，朝城北疾馳。
    護龍山莊眾人亦匆忙整裝北行，令狐衝與花滿樓再無暇他顧。
    紅葉山莊在江湖中聲名顯赫，隻要付出代價，便能知曉秘密 。
    從無人知曉紅葉先生索取何種代價，江湖中人隻知，若持有他所需之物，無論何事，紫金山皆能找到答案。
    曹少卿與護龍山莊之人幾乎同時抵達紅葉山莊。
    山莊外數百名求見先生的江湖人士，瞬間被朝廷爪牙驅散。
    眾人湧入山莊，原以為將有一場激戰，卻見紅葉山莊已是人去樓空，偌大莊院竟無一人。
    成是非機敏，發現山莊深處一座巨樓，匾額上書“天下密”三字，率先破門而入。
    大廳內典籍賬本遍地，隨手翻開，皆是江湖秘辛。
    “陸小鳳私生子、辟邪劍法重現江湖等頂級秘密，就這麽隨意擺放在木架上！”
    成是非剛查看數頁，曹少卿亦趕到，兩人均知此地重要，迅速翻閱手中賬本典籍。
    紅葉山莊之事迅速傳遍明國京城。
    朱厚照見到“紅葉山莊”四字，心中複雜，沒想到這樣一個自媒體背後竟隱藏著如此強勁的力量，這紅葉先生著實令人捉摸不透。
    在他眼中，紅葉先生未敢與大明正麵抗衡，這或許表明自己超越了李世民。
    正當他準備叮囑曹正淳和朱無視時，卻發現曹正淳滿臉汗水，顯得格外緊張。
    鐵膽神侯朱無視眉頭緊鎖，神情嚴峻，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大事即將發生。
    萬裏之外，金陵城郊的紅葉山莊，兩方勢力對峙，氣氛緊張。
    曹少卿率領東廠統領及護龍山莊的四大密探占據“天下秘”木樓的一部分。
    眾人快速瀏覽眾多江湖秘辛，卻未能找到與大明打更人直接相關的文件。
    成是非猝不及防間被曹少卿的陰寒內力所傷，他一邊查看書卷，一邊暗自運功療傷。
    天地玄黃四大密探中，成是非潛力最大，即便金剛不壞神功已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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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時失手敗於曹少卿之手，與其說是實力不足，不如說是性格使然吃了虧。
    海棠一向將成是非視為不成熟的弟弟，此刻見他臉色潮紅，額頭汗霧繚繞，心中擔憂。
    “是非，你怎麽了？曹少卿的武功陰損，你是不是受傷了？”
    “先別急著找東西，好好坐下調息，檢查內息是否順暢。”
    成是非的功夫全靠懵懂間學到，此刻隻覺體內異樣，起初冰冷，如今卻熾熱難耐。
    數月前停滯於第四重的烈火掌法，在曹少卿一擊之下似有突飛猛進之勢。
    師姐關切的眼神讓成是非有些局促，他撓了撓頭。
    “師姐，這一掌打得我暢快至極，仿佛有隻小耗子在奇經八脈穿梭，將堵塞的經絡全都打通了！”
    “我現在全身發熱，要是能有一塊山莊窖藏的冰塊就好了。”
    上官海棠驚訝於成是非竟能從挨打中感到舒適，還立刻起了貪念。
    她又好氣又好笑，瞪了他一眼，繼續尋找遺留的文件。
    海棠先生未來得及帶走的文檔，大多關乎江湖秘辛，但關於紅葉山莊的重要信息卻毫無記載。
    曹少卿與眾 搜尋至書櫃頂部，仍未找到紅葉先生或打更人的線索，心中滿是失望。
    成是非一心二用，一邊搜尋一邊引導內息，無意間觸及書櫃上的木疤，輕輕注入半絲內力。
    “哢嚓”一聲，書櫃內部暗格顯現，一個精致木盒赫然出現。
    “這是什麽？”
    成是非喃喃自語，搶過木盒，取出一本泛黃賬簿，卻發現滿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朝廷官員的名字。
    他研究許久仍不明所以，隨手遞給上官海棠。
    “海棠姐，這像是賬房先生留下的，紅葉先生為何視其為珍寶？”
    上官海棠接過賬簿仔細查看。
    隻見賬簿頂端，嚴嵩、曹正淳等權臣的名字赫然在列。
    曹正淳與護龍山莊素來不合，上官海棠一眼便瞧見那血紅的“曹”字被紅葉先生圈起。
    此字左側列滿數字，右側則連著朝中大臣及地方要員，同樣寫滿數字。
    護龍山莊內，上官海棠心思玲瓏，略一思索，已明其意。
    曹化淳左方名單皆為京城富商、江南地主、山西豪紳與廠衛官員，顯係行賄之人。
    而右方朝中重臣，便是受賄者！
    上官海棠繼續翻閱，內心震驚不已。
    這紅葉先生所列百官穢行錄，詳細至極，誰交了多少錢，做了何事，何時進行，均清晰記錄。
    更令人震驚的是，內閣首輔嚴嵩與曹正淳竟有多達十餘條秘密聯係，細看備注才知兩人早有勾結，已有數年。
    上官海棠身為朝廷密探，本就肩負協助朱無視監督百官的職責。
    眼見 汙吏竟占了十幾頁，她愈發憤怒。
    她纖指輕點，至第三頁時，終是對曹少卿斥責道：“豎閹誤國！”
    此頁中提及錦衣衛指揮使應無求，他乃嚴嵩在錦衣衛的眼線，竟領廠衛假扮強盜，劫掠去年賑濟隴西百姓的八十萬兩白銀！
    這些銀子本是隴西數十萬百姓的活命錢，卻被曹正淳與嚴嵩私分！
    想起年初她與二哥霸刀赴陝西查案，遍地可見隴西流離失所的災民，麵黃肌瘦，倒斃無數。
    當時隻道是天災，如今方知實為人禍！
    成是非無意間觸發暗格，東廠那邊，曹少卿早已察覺此事，身形隱匿，如鬼似魅般出現在上官海棠身旁，不過三丈之距！
    東廠何為？抄了多少家，滅了多少族，無人知曉！
    曹少卿隻瞥了紅葉賬簿兩眼，便意識到這是一份足以讓東廠與錦衣衛覆滅的危險記錄！
    東廠指揮使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如鬼魅般伸手欲奪賬簿。
    成是非早對曹少卿心存戒備，見他出手，立即凝聚烈火神掌之力反擊。
    在上官海棠身後，成是非與曹少卿正麵交掌。
    一聲巨響！
    紅葉山莊內回蕩著沉悶的撞擊聲。
    兩人各自後退數步，成是非僅退丈餘便穩住身形，臉色微白，顯見曹少卿的陰毒內勁並未造成太大傷害。
    而曹少卿卻因反震之力倒退六七丈，直至撞上木櫃才停下。
    他的臉龐泛起 ，嘴角溢出一絲血腥味，強忍傷痛，目光愈加陰沉。
    "好，今日方知江湖傳聞非虛，果然藏龍臥虎！"
    "成是非，你偽裝得真好！"
    曹少卿不知自己中了烈火神掌的 ，以為是對方暗算，心中滿是怨恨。
    上官海棠及時擋在成是非身前，麵對段天涯與歸海一刀的注視。
    對麵，東廠與錦衣衛的高手齊齊拔刀出鞘。
    上官海棠性格向來果決，此刻情勢緊迫，她毫不猶豫地舉起賬本，朝著天空揮舞。
    “曹正淳與內閣首輔嚴嵩勾結，指使錦衣衛指揮使應無求，帶領東廠的人假扮盜賊，劫走了戶部運往隴西的八十萬兩銀子。”
    “這筆銀子被曹正淳和嚴嵩平分，這是紅葉先生留下的確鑿證據！”
    上官海棠仰天高呼，樓閣瞬間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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