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
    葉慧敏主動遞出身份證。
    前台接過身份證看了兩眼，並沒錄入係統。
    葉慧敏透過身後的鏡麵反射，發現對方隻是裝模作樣敲擊兩下鍵盤。
    實則在跟人聊天。
    過了片刻。
    前台將身份證還給葉慧敏，又遞了一張房卡說：“305號房。”
    葉慧敏問：“村子門口的老婆婆沒有家人嗎？我看她一直坐在那裏發呆。”
    “你說的是不是穿紅色馬褂的曾婆婆？”前台反問。
    葉慧敏回憶道：“嗯，紅色馬褂。”
    前台解釋：“有家人，那是我老板的母親，老板不在鎮上，她就喜歡坐在門口等老板回來。”
    葉慧敏尷尬一笑，離開收銀台，前往三樓。
    賓館算是鎮上最豪華的場所，有三層樓高。
    房間比較老舊，土黃色的室內裝修很有年代感。
    進屋，反鎖，檢查房間。
    沒有任何異常。
    窗外視線很好，能看見綿延的大山，以及鎮上部分房子。
    衛星當時定位的地方正好在眼皮子底下。
    葉慧敏坐在書桌台上，拿出筆記本，第一件事黑入賓館的網絡。
    前台不錄入住信息，偏偏發消息給人匯報情況。
    這奇怪舉動讓人生疑。
    一番操作下，很快控製前台電腦，查看聊天內容。
    山野與風鈴：“入住一個女生叫木芷，年齡20歲。”
    徐徐清風：“嗯。”
    山野與風鈴：“長得一般，身材不錯，我沒辦登記。”
    徐徐清風：“好，老規矩，等我明天回來。”
    山野與風鈴：“明白。”
    ……
    葉慧敏嗅到一絲不好的味道，感覺歪打正著進入了賊窩。
    黑完電腦又黑入監控。
    賓館監控全是擺設，沒有一個能正常使用。
    包括村上的監控，除了幾條主幹道，全部形同虛設。
    而且監控對象主要是村子一公裏外的路口。
    正好是她步行過來的路。
    緊接著，又調查賓館的歸屬人。
    名叫徐清風。
    葉慧敏向安道天打聽過，血殺閣閣主叫徐信，他們在東南亞打過交道。
    盲猜徐清風和徐信是兩兄弟。
    又或者是化名。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必理會。
    來一人殺一人。
    來兩人殺一雙。
    反正不是好人。
    葉慧敏調查了七七八八，大抵摸清村子的情況。
    這根本不是正經村子。
    全靠徐信做殺手掙錢，在這偏遠地方新建的村子。
    因為村長跟賓館老板一個名字。
    也叫徐清風。
    村子成立時長不到三十年。
    本以為血殺閣是在這建立了補給點。
    沒想到是在這紮根。
    村子靠近國境，翻過幾座大山則直達緬北。
    這裏地勢偏遠，很適合發展地下殺手組織。
    葉慧敏一晚上都處於淺度睡眠的狀態，周遭有任何一舉一動會讓她立刻醒來。
    好在，一夜過去無事發生。
    早晨，7點。
    屋外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葉慧敏透過窗戶看見一個中年漢子開著麵包車，停在賓館樓下，他從車上搬了一大堆物資放在地上。
    這時，曾婆婆走了過來。
    她出來的房子正好是衛星鎖定的地方。
    以此判斷和徐信是一家人。
    無疑！
    曾婆婆突然抬頭朝葉慧敏住的房間看了一眼。
    葉慧敏不為所動。
    她站在牆後，一直在用微型攝像頭監視樓下的動靜。
    窗戶拉著窗簾，哪怕透光能看見人影，也發現不了她。
    手機屏幕內，隻見曾婆婆皺了下眉頭，便對徐清風說：“一身酒氣，怎麽現在才回來？”
    徐清風一副老實人模樣，笑道：“媽，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別老是管著我。”
    曾婆婆拿起拐杖就朝徐清風後背打了過去。
    “你不乖，我就是要管你，少喝點酒，喝酒誤事，我跟你說了多少遍？”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少喝。”徐清風語氣極度不耐煩。
    “下次？你都多少個下次了？”曾婆婆拿起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兩下。
    徐清風見母親一直在發火，從車裏拿出一盒糕點。
    “媽，這是你最愛吃的蝴蝶酥，我特意進城給你買的，你就別生氣了。”
    曾婆婆長歎一口氣，無奈接過糕點，便沒再多說什麽。
    葉慧敏沒想到還能見到母慈子孝的一幕。
    可惜，以後不會有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痛也得忍著。
    她簡單洗漱，離開房間，朝一樓走去。
    問前台：“你們這兒提供早飯嗎？”
    前台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早飯十元一個人。”
    葉慧敏付完錢，被前台帶到了賓館食堂。
    “早飯隻有稀飯下鹹菜，鹹菜隨便吃，別浪費就行。”前台很熱情，幫忙拿碗盛稀飯，遞給葉慧敏時還補充說：“飯不夠吃，可以自己來盛。”
    “好，謝謝。”
    葉慧敏接過碗，找了個地方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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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台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葉慧敏的對麵。
    她問：“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
    “哪兒來的？”
    “滬城。”葉慧敏隨口撒謊。
    她以前在滬城搞時尚設計，待過一段時間，學過一些方言。
    身份證也是辦的滬城。
    “原來是大城市來的，聽說滬城很有錢。”前台兩眼放光。
    “還行。”
    “你真謙虛。”前台笑著問：“我們這兒的鹹菜吃得慣嗎？”
    葉慧敏當即吃了口，“好吃。”
    “你一個人來那麽遠的地方旅遊，家裏人知道嗎？”前台試探問。
    “我全國各地四處旅遊，家裏人已經習慣了，他們不會管我。”
    前台眼中閃過一絲遺憾，“那挺自由，不像我去過最遠的地方是鎮上。”
    “如果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出去看看。”葉慧敏淺笑。
    “那有機會再說。”前台表麵答應，又轉移話題問：“你在這待兩天，一個人準備怎麽玩？”
    “這裏有什麽適合畫畫的地方嗎？我是一名畫師，專門來采風的。”
    “畫畫我懂，啥是采風？”前台一頭霧水。
    葉慧敏解釋，“收集當地的風俗與人文進行創作。”
    “哦…原來如此。”前台順勢道：“我感覺跟你聊得很投緣，你要是不嫌遠，我可以帶你去寶藏又小眾的地方進行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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