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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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黑影倏地到了眼前,嶽鷹還未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按住。臂間一陣撕裂的疼痛,金簪“砰”一聲落在地上。
    “趙娘子,你……你怎能血口噴人!”
    雲霜從地上拾起金簪,站在她眼前端詳許久,突然對著她的臉狠摑了一掌:“賤人!夜闖我們娘子的宅院,又有物證在此,你還想抵賴嗎?”
    鮮血緩緩浸濕了外衫。嶽鷹奮力掙紮,卻如一隻被捆住手腳的獸。尖銳的耳鳴聲迭起,她依稀聽見趙弘嘉發令說:“怪吵鬧的,處置了吧。”
    侍衛刷一聲刀劍出鞘,寒光便映到她眼前。
    “趙娘子手下留情!”一個身著黑衣勁裝的男子帶著幾個護院跑進來,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的念禾。
    雲霜喝道:“吉敏,你這是做什麽?”
    吉敏繞過她,對著趙弘嘉恭敬行禮道:“趙娘子受驚了,是我等護衛不周。我這就將她押回去好好審問。”
    “是好好審問呢?還是好吃好喝地供在東偏院?”趙弘嘉擺弄著手指說。
    吉敏沉吟道:“審問自是要審問的,不過要等郎君回來再說。”
    “哦,這是還要供著她了?”趙弘嘉撫開左右攙扶她的手,向前說,“那就等舅舅回來,再到我這裏提審她!”
    吉敏的背影微微直了直,院子裏突然靜寂下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開始在嶽鷹體內蔓延。
    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此劫時,念禾哈哈笑了幾聲,上前回道:“趙娘子,郎君臨行前,特意交代過的,要奴婢們好好照看您。
    阿鷹雖莽撞,好歹也是良民,又是郎君的客人……”
    “舅舅麵前,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還比不上她一個賤民?”趙弘嘉柳眉倒豎,在燈光下顯得麵目猙獰。
    “郎君自然是最疼愛趙娘子的。”念禾繼續笑吟吟道,“所以奴婢們才會擔心她胡鬧起來損了娘子您的名聲。旁的也就罷了,若是袁郎君誤會了,那就不好了。”
    趙弘嘉神色微變,嘴上仍道:“我處置一個竊賊,也不能夠了嗎?”
    “奴婢知道趙娘子受委屈了,回頭稟明郎君,一定好好補償娘子。”念禾笑吟吟說完,轉而向旁邊喝道,“彩兒,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她快扶回去,血淋淋的再弄髒了娘子的院子!”
    彩兒應聲上前,幾個侍衛看了看趙弘嘉的神色,猶豫著撤了手。
    嶽鷹緩緩直起了身子道:“那玉佩……”話音未落,念禾就捂住了她的嘴,和彩兒一起把她拖了出去。
    愈合不久的傷口再次被撕裂,嶽鷹悶悶不樂到第二天早上,念禾再來上藥時,她終於忍不住解釋說:“我昨日真不是行竊!”
    念禾手下用力,嶽鷹“嗞”地出聲。
    “知道疼了?”念禾冷聲道,“嶽娘子,不是我們做下人的僭越,實在是郎君有過交代。今日奴婢我就再囉嗦一遍,要想活到郎君回來,就不要去惹趙娘子!”
    嶽鷹頓時麵色通紅,悶頭說:“奴婢奴婢的,你這是又把我敬起來了。”
    念禾歎了一口氣說:“阿鷹,相識這幾日,我自認咱們也是投緣的。你昨日背著我去她的院子,可想過我的勸說?”
    她轉緩了語氣,坐下來語重心長道:“你莫不是真的對那袁郎君有情?”
    嶽鷹搖頭:“我隻是想把玉佩還他。”
    念禾收回目光說:“既然如此,你就聽我一次勸。玉佩不要再去尋了,因為昨天袁郎君已經從趙娘子那裏取回了。”
    “那他……”嶽鷹摸不住頭腦,“此人真是古怪。念禾,我實在不願與他再有牽扯,想拿了酬勞,趕緊回去。”
    “這倒不急,你身上的傷還未全好,一切等我家郎君回來再說。”
    她是不急,嶽鷹直急得輾轉反側。
    她連日詢問方正等人的下落,念禾隻是推說還在查辦,憂慮之下,嶽鷹又做起噩夢來。
    她有時會夢見方正被水匪推進河裏,有時夢見林來拉了春妞去發賣,方嬸子去追,被人一刀砍了頭顱,張氏抱著兒子撕心裂肺地痛哭。
    中午打盹的工夫,她又夢見自家的房屋被人燃了,火光滔天中林來帶著戎狄攻入了鎮子,見了她就來搶人。
    嶽鷹一身冷汗從噩夢中醒來,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從袁英積那裏拿回銀子,趕緊回鄉。
    那日出事後,念禾怕趙弘嘉再來找麻煩,門口時常守著人。嶽鷹輕車熟路從後窗跳出,繞過在院門口說笑的小丫頭,爬上了院子裏那棵大樹,再順著枝丫跳了出去。
    嶽鷹避著人走了一陣,待去辨路時才發現自己誤入了一處園子。她此前打聽過,臨梧院就在別院東南,但這園子造型奇怪,左轉右轉,竟是繞不出去。
    正暗歎自己陰溝裏翻船,連這麽大點兒的林子裏都能迷路,忽聽得有人說話,她急忙閃身躲進了一旁假山裏。
    隻見兩個小丫頭說著話走近。一個瘦小些的小丫頭說:“那個趙娘子還真不是不好伺候,好端端的,非說房裏掛著的雨後初晴色帳幔不好,要用大紅色。咱們的庫房裏哪裏去找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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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略微高些說:“你快別抱怨了,郡主養大的娘子,連咱們郎君都得敬著,豈是咱們能得罪的?她正要撒氣,要什麽給她什麽就是,既然上頭讓咱們去庫裏找,那必是有的。”
    兩個人低聲交談著走遠,嶽鷹顧不得多想,遠遠跟了上去。然而剛繞過一段竹竿林,兩個小丫頭又不知所蹤。
    眼看自己困在園子裏打轉,嶽鷹索性準備找一個棵樹,好居高臨下辨別方向。
    嶽鷹一路找著樹,繞過一座橫在流水上的木拱橋,來到了一排房子前,一拍額頭自語道:“也是糊塗了,這房頂不正是高處嗎?”
    正尋著落腳點,忽又聽見剛剛那個瘦丫頭在某處房子裏喊:“哎呀,我差點忘記了。趙娘子說袁郎君的屋裏太素,讓我多尋些名貴玩意兒過去。姐姐不如幫我看看這些子可好?”
    另一個答道:“雖是取了鑰匙,這些哪是咱們能做主的?你不拘筆墨紙硯,還有那些看得過去的先送些過去支應,其他的總歸要稟明念禾姐姐才敢動的。”
    “如此一來,趙娘子又要不滿意了。”
    “回頭你躲著點她,在這別院裏,她不敢太過分的。”
    兩人聲音逐漸低下去,不一會兒又挑起了物件。
    嶽鷹隔著門聽著兩人念唱,說這物價值幾何,那物如何不菲,一時呆住了。
    她直氣得在心中捶地大罵袁英積不是東西:明明他過過手就能結的賬,卻偏偏要來為難她。
    忽的,庫房門“咯吱”一聲,兩個丫頭各自拎著一個木箱從門裏走出來,正撞上不及躲閃的嶽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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