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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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蘇景軒犯病的症狀越來越凶險,宋大娘子怕趕不及施救釀成大禍,特意安排灰衣弟子徐風,以府醫的身份守在蘇景軒身邊。
嶽鷹正抱著蘇景軒束手無策,轉眼見昨晚打掃瓷片的灰衫男子急步過來要給蘇景軒施針,直把他推了一個趔趄:“你是何人!有何居心?”
徐風解釋:“我是西華山院派來的府醫。”
“胡說,西華山院哪裏有男弟子?”嶽鷹探了探宋景軒的鼻息,又把他往懷裏摟緊了些,“就算你是西華山院的,卻連個青衫都沒有資格穿,如何處置?
他剛剛醒來過,現下還能喘氣,還是等宋大娘子來了再處置吧。”
念禾帶她去西華山院的時候,的確告訴過她,隻有穿青衫的弟子才有資格施針,卻沒有同她說過灰衫弟子的級別遠遠高於青衫。
嶽鷹一臉防備,徐風蹲坐在地上,哭笑不得,勸道:“嶽娘子,長久暈厥不是好事,傷了髒器就不好了,你還是快點讓我施救吧!”
“徐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宋知韻掐著腰氣喘籲籲地站住,後麵跟著背著藥箱的宛青和報信的小廝,“快,快把軒兒抬到床上去。”
蘇景軒的手死死抓著嶽鷹的胳膊不放,嶽鷹不得不跟著他被移進了臥房。宋知韻一番走針行雲流水,蘇景軒的臉龐終於慢慢泛紅,沉沉睡去。
宋知韻接過宛青遞過來的帕子擦汗,瞥見嶽鷹仍以別扭的姿勢半蹲在床頭,冷著臉把帕子遞過去說:“擦擦吧,已經沒事了。”
嶽鷹掙了掙手臂,實在是掙不開,索性坐在腳榻上,伸開酸麻了的腿,赧然說:“宋大娘子,是我魯莽了!”
“昨天不是特意讓念禾來同你說,那袋子衣物,要等我來了再處置嗎?”
嶽鷹回想了一陣,低頭默認道:“我看著這件上的紅顏料並不多。”
“紅色該在哪,什麽時辰讓他看見,都是有講究的。豈是你能憑空想的?”
蘇景軒這次差點沒了性命,宋知韻是真生氣了,她前所未有的嚴厲道:“你這件衣裙紅色在底部,顏料走的又是流水紋。你現在猛然穿出來,這是要他的命。”
嶽鷹訥訥低頭,宋知韻看了一眼她被蘇景軒扯住的手臂,斂聲道:“你這孩子,平日裏看著也是個謹慎的。是念禾沒給你說明白?”
“不,不,”嶽鷹急忙搖頭,“是嶽鷹愚笨,沒有聽明白。”
宋知韻歎了一口氣,找了把椅子坐下來道:“軒兒半刻鍾內就會清醒,你且忍忍。”
嶽鷹連忙點頭:“我無礙的,隻要蘇郎君沒事,我這條膀子給他都行。”
宋知韻正在喝茶,一個不慎,幾乎被嗆住:“你那膀子還是自己留著吧。有這份心,今後再不準自作主張了。”
“嗯嗯,以後我定會竭盡全力,再不讓他犯病了。”
“還有,軒兒這病不能往外宣揚,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不說旁的,除了近身伺候過他的,在這別院裏也不是人人都知曉的。”
嶽鷹正想問能不能給念禾說,忽見宋知韻放下茶盞到了床前,輕聲問:“軒兒,你可覺得好些了?”
不知何時,蘇景軒已經醒了過來。他的目光四處打轉,最後定在嶽鷹的臉上,微微點頭說:“好些了。”
“蘇郎君,你若好些了,能否把我的臂膀鬆開。我去換件衣服。”嶽鷹一隻手被蘇景軒扯住,另一手死死捂住裙子上的紅色,盡量往人群裏退。
蘇景軒緩緩鬆手,又忽的捉緊了,囑咐道:“那你要快些!”
宋知韻見他神思還未回正,擋住他的視線,替他把手指鬆開,溫聲道:“軒兒莫怕,姨母在呢。你再安心睡一陣緩緩。”
“姨母,她還來嗎?”
“傻孩子,她哪也不去,姨母讓她就在這裏陪你。”蘇景軒像孩子般笑了一下,接著又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蘇景軒好起來後,宋知韻拿走了那包衣物,還特意交代嶽鷹,要好好照顧,再不能刺激他犯病。
蘇景軒依舊是淡淡的,既沒有責怪她致自己犯病,也沒有感激她的救助。每天不是處理各種信件,就是坐著看書。
嶽鷹寸步不離地盯了他幾日,見他一切正常,心裏的那根弦也就放下了。手邊的書晦澀難懂,嶽鷹幼時識得的幾個字全無用處。閑的無聊時,她就趴在幾案上胡寫亂畫。
這天,她在蘇景軒停下來喝茶發呆的間歇,湊上去說:“蘇郎君,我有話同你講。”
兩人很少說話,偶爾交談也是蘇景軒使喚她磨墨、倒茶,嶽鷹這般主動搭話真是少之又少。
蘇景軒把頭朝她的方向微微扭轉了下,“嗯”一聲算是回應。
“我小時候特別怕黑,我阿爹出門打獵時,我就怕得睡不著。後來,他告訴我,隻要在心裏想一件最開心的事,或者想著我阿娘在我身邊陪我,我就不怕了。我試了,真的有用。”
“哦,那你想的是什麽開心的事?”
“我製服了一隻大老虎,它每天給我驅鬼,幫我守門,還幫我打獵,為我賺了很多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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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虎莫不是叫鍾馗?”
“蘇郎君,我的意思是,遇到害怕的,多想想那些讓你高興的事就好了。”
蘇景軒不置可否,起身來到她的案前,捏起一張畫得密密麻麻的紙,用手指輕扣右端頂處的“療法大全”四個大字:“這是你自創的?”
又指了指“戰鬥”兩字,評論道:“戰鬥,不是戰門,還有‘戈’也不是這般寫的,兩個字一個字也沒寫全。”
蘇景軒抬頭微笑:“哪來的自信自創療法大全?”
嶽鷹從他手上奪走那張嘔心瀝血的“傑作”:“我識的字確實不多,可這些法子都是我驗證過的。真的非常有效。”
“讓老虎給你驅鬼?”
嶽鷹後悔兩分鍾前沒有把自己毒啞,她懊悔道:“是我魯莽了,不該胡說八道。我想出去一趟,你有事就喚徐風他們來吧。”
“怎的?見為我治病賺不來大錢,又想著另投明主去?”
蘇景軒說著,從一遝紙張下麵抽出一張字條,念道:“即日起,幫你治病療)心疾。每月月金錢)五兩……劃去,是月金十兩。好了,餘除)了氏抵)了宋大娘子的二百兩,另給三百六十兩答謝。”
正是她那天想要和他立的字據。可惜被他念得亂七八糟的。
嶽鷹腳趾扣地:“我隻是想去東偏院見見念禾。再說,你和宋大娘子是一體的,我還往哪裏投明主去?”
“你知道就好。想把別人欠你的酬金從我這裏賺回去,以後就多多用心做事。”
“那你簽嗎?”
“那我好了嗎?”蘇景軒揚了揚手裏的紙,“什麽時候把字給我寫全了,再問我簽不簽。”
嶽鷹:“我現在能去東偏院了嗎?這院子裏的誰都可以出門的,連徐風都可以告假訪友。”
“要是找念禾的話,就不用去了,她已經離開翠湖別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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