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連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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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魂散?”
“一種需服用七日才毒發的慢性毒藥。”靜禾說,“從他們決定放姐姐離開的那一日,就開始給她下毒。”
嶽鷹從床上起身:“他們為何這麽做?”
“這個院子裏,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靜禾捉住她的手說,“我是走不了了,但你還有機會。”
“嶽鷹,你善良勇敢,理應去過更好的生活。趁著他們不在,我放你走吧。”
嶽鷹望著她說:“你放我走?”
靜禾說:“你勇敢聰慧,能衝出去幫我們遞交訴狀,讓天下之人,知道這個罪惡的地方。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宋知韻往日的和善曆曆在目,吉令的跳脫,徐風的和善,蘇景軒的笑容在她眼前一一閃過,她實在無法將他們和靜禾所說的事件聯係到一起。
然而,念禾之死就在眼前,無可辯駁。
嶽鷹道:“你把冤情寫下來,和證據一起交給我。”
當夜,一輛運菜的牛車在僻靜處停下,悄悄換了一個筐簍上去,緩緩駛出了別院。
不久,馬車又在一個無人的路口停下,嶽鷹抱著包袱跳下車,朝西邊的山林跑去。
與此同時,別院北麵的荒園裏,一個披著鬥篷的女子發出了幾聲布穀鳥叫,一個男子便從藏身的草叢中走出來,沉聲問:“拿來了嗎?”
女子遞過去一個信封說:“這是我根據記憶臨摹的,他們應該已經南下了。若搶在他們之前抵達船舶司,與上麵的談判也就有了籌碼。”
男子默然打開火折,映出紙上的內容,驚聲怒道:“這是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的火光下,靜禾的臉上也全是訝異。
四周忽然燃起火把,把他們團團圍住。吉成從後麵走出來說:“兩位,我等候已久了。”
天光大亮時,嶽鷹靠坐在一顆大樹旁,打開包裹,在一堆衣物裏找到一頁文書,打開來看,卻是一張輿圖,嶽鷹盯著上首的大字,一字一句讀出聲來:“大、型、船、白舶)、解、構、圖”,又指著裏麵的幾個字念,“雲、州、海、貿、線……再、奉、市、白舶)、司……”
嶽鷹不是不防人,尤其是像靜禾這種漏洞百出,卻把她當傻子看的人。就在靜禾張羅著送她離開的時候,嶽鷹去搜了她的箱籠。
字紙上的圖來的怪異,上麵“雲州”兩個字她認識,信中內容也和蘇景軒當日拿給她看的文字相似,隻不是一個筆跡。
電光火石之間,嶽鷹用靜禾交給她的“證據”和這個包著文書的信紙掉了包。
嶽鷹把那張圖一點點撕碎,塞進泥土裏,自語道:“蘇景軒,我已仁至義盡,這是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她又俯身壘起幾個石頭,在石頭前插了三根木棍,拜道:“念禾,你說的對。我是個蠢笨的,這些人又都是人精。在這別院裏,我不是被這個利用,就是被那個算計。
如今我已經乏了,是也罷,非也罷,再不願與他們纏鬥了。但縱使這世間比山林還要凶險,我也下決心要闖出一片天來,再不能由著人看扁了。
回去後,我一定要奮發圖強,待蓄出力來,我會查明真相,替你討回公道。”
嶽鷹拍拍身上的灰塵,從包裹裏掏出幹糧,狠咬了一口,邊吃邊走向鬆州府城門而去。
清風苑裏,靜禾望著上首端坐的蘇景軒冷笑:“郎君也看到了,我傳遞的並不是您以為的機密。這些證據也是事實,既被你捉了,我就隨你處置。”
吉成說:“靜禾,此時說這些抵賴還有什麽意義?郎君既然設下了連環計,就是早看出了端倪,為的引出你身後的那股勢力。
與你接頭的,是你的情郎吧?若是不想他手斷、腳斷,受折辱而死,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靜禾低頭說:“早看出了端倪?”
“靜禾,香丸之事有你的手筆吧?你一再挑唆嶽娘子,不是為了趁機接近內書房?”吉成說,“打暈念禾的,往嶽娘子飯菜裏下毒的,難道不是你?
靜禾,你當你行事果真嚴絲合縫嗎?你明裏暗裏,又泄露了郎君多少秘密?!”
“我沒有偷信!是你們想誘我去偷?!”
吉成道:“你不是已經想好要動手了嗎?還想順帶著嫁禍念禾,可惜又遇見李威巡邏,隻好偃旗息鼓。我們不過將計就計,推了你一把而已。
“你們明知念禾冤枉,為何要害死她?”靜禾冷笑道,“隻是為了設局,就下這樣的毒手。你們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裝仁義?”
“念禾的事,就不勞你來費心。你且說說,是誰指使你的?”吉成道。
靜禾低了頭,隻是冷笑。
“這就是你要背叛別院的原因?”蘇景軒拿起桌子上的幾頁紙揚了揚,“為著靜文那個叛徒?”
“靜文姐姐不是叛徒!”靜禾反駁道,“她像母親一樣溫柔,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或是對你好的,但你知道她跟的那個人是誰嗎?”蘇景軒厲聲道,“他是京城煙花巷裏有名的龜公,是居安郡主派來的探子。若真跟他走了,你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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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為了討好這個男人,透露我的隱疾,害得我幾次差點喪生。臨走那一次,她探知了足以要我們所有人去死的秘密。你說她,該不該去死?”
“就因為我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我們就要生生世世綁在這別院裏嗎?”靜禾尖聲叫道,珠串般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你自小在這別院長大,離開別院,又能去哪裏?”蘇景軒溫聲道,“靜禾,別院待你不薄。”
“自進了別院,十幾年來,我如木偶般被人擺布。喜歡的人不能接近,宋大娘子即便是把我指給年逾四十的武夫,瘸腿的管事,我也必須聽從。
還有北院裏那些日日受訓的姐妹,她們生來就要受人擺布,就是入宮做了貴人……”
“靜禾!”吉成怒喝道,“沒有郎君和宋大娘子,你早就死了。他們是你我的主子,你難道就沒有受過他們的照拂?”
靜禾淒然冷笑:“若知今日,我就該死在那場兵亂裏。”
蘇景軒擺擺手:“罷了,吉成,既然她決意與我為敵,就把她帶到地牢,和她的情郎一起,接受詢問吧。”
兩個長得五大三粗的護院走進來,如拎小雞般把靜禾從地上捉起,推搡著往外走去。
蘇景軒揉著眉心,問道:“吉安可安全返回了?”
“已經把念禾安置在他的外宅了。安哥他寫信來請罪了,還奉上了掌事印鑒。”吉成遞上來一封信,和一個白玉製成的印鑒。吉安就是憑借這方印鑒掌控著蘇景軒名下的商業王國。
蘇景軒拿起印鑒看了看,輕輕放在桌上說:“你同他說,他能及時得到消息救到他的心上人,是我同意把消息泄露給他,也是他按捺不住真心的緣故。念在他救人時,還念著兄弟情誼,不曾傷害別院的人,再重的處罰就免了吧。”
“該做的事我都幫他做了,希望他抓住時機,把那顆心降服了。對待那些不聽勸的小娘子,行事不要過於迂腐,還是要動動腦子的嘛!
至於這印鑒,我先幫他保存著,交給他的事務,他還是要繼續做。待他自己的事辦妥了,這印鑒遲早還會還給他。”
吉成躬身答“是”。
蘇景軒抬頭望了望門外,問道:“押回來了?可還在慪氣?”
吉成猶豫著開口說:“郎君恕罪,嶽娘子已經坐上回鄉的渡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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