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有些事該同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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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腹天坑裏,倚著峭壁建起了幾處房子。今日天陰,未到時辰就不見了太陽。李源坐立不寧,一時吩咐把人看好,一時又登上石壁眺望。
屬下在正廳燃起火把,李源連那個火把也挨個看了一遍,吩咐道:“今日有貴客降臨,說話做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還有,那個……”
他摸了摸額頭說:“當晚咱們押人回來的情景,別往外去說。”
有人湊過來說:“班頭,你是說那個小娘子抱著你那一會兒嗎?”他仰頭彎腰,學著李源當時的樣子說:“小娘子,不如讓我坐下來你再行凶吧!”
屋裏傳來一陣浪笑和李源的叱罵聲。又有人問:“班頭,這小娘子到底什麽來頭?令官事竟然也要來見她,別是他們兩個……”
“李源!”吉令大喝一聲,又回頭看了看蘇景軒的臉色,對著一路小跑迎上來的李源斥道,“你又在嚼什麽蛆?人在哪呢?”
李源見了蘇景軒,腿腳一軟就要跪下行禮,被吉令一個眼神逼了回去。
他忙掩飾著轉身對著吉令道:“是我一時疏忽了,沒料到令管事和……這麽快就到了。人就在後院,因怕誤了事,就……就用了些手段。”
蘇景軒從帷帽後看了他一眼,李源忙道:“隻用布帛綁了手,不敢傷了人的。”
蘇景軒丟開兩人,朝後院走去,吉令瞪了他一眼,疾步跟上去,走到蘇景軒身邊,低聲提醒道:“小的以為,還是得先有個章程。不如咱們先到隔壁待著,讓李源把人帶過來再說?”
蘇景軒點了點頭,跟著吉令一起進了一間屋子,坐在屏風後麵。他不時理著落在眼前的帷紗,隻覺胸口有個鼓槌在擂,手心不住出汗。
“吉令!”
“唉!”
“待會兒你也不要出聲,免得她認出來,又要傷心。”
“是!”
蘇景軒輕咳著挪了挪身子,又坐好說:“你對李源說,待會兒問話時,對她客氣些。”
“是!”
蘇景軒還要再囑咐,門外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走近。吉令立馬回他身邊站好,衝進來的卻隻有李源。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蘇景軒眼前,高呼道:“小的該死,嶽娘子她不見了!”
柴屋前,兩個守門人昏睡未醒,腳地上,是斷成兩截的布帛。吉令走過去,捏起布帛查看,問道:“她身上有刀?”
李源忙把嶽鷹的匕首奉上,小心翼翼道:“隻從她身上找到一支匕首,已經收在小人這裏。這屋子裏,更是沒有利器啊!”
蘇景軒環顧四周,走到微微打開的窗縫前,冷聲說:“你就是這樣守著穀底的?”
李源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為迎接貴客,穀門就開了不到半個時辰,守穀的兄弟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啊!”
吉令湊到蘇景軒身邊低聲道:“這斷口看著齊整,卻不是利器切斷的。單憑嶽娘子,怕是也出不了穀底。這手筆不像是常人所為。”
蘇景軒轉過身說:“審,把那兩個人潑醒了好好審。就是個蟲子來過,也不能放過。”
兩個人醒來後,被分開兩處,由吉令親自審問,皆說沒有看清來人,隻覺得一陣黑風從眼前掃過,就人事不知。
被逼問得急了,其中一人終於記起,來人似有幾絲白發,與他擦身而過時,戴著青銅麵具。
蘇景軒聽了吉令的回報,久久無語。
“郎君,這人也不知什麽來頭,穀底的機關說闖就闖,要不要加派人手,尋一尋嶽娘子?”吉令覷著他神色問,“人命關天,少不得要驚動宋大娘子了。”
“走吧。”蘇景軒起身說,“她不會有事的。”
他疾步出穀,翻身上馬。風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趕過來的吉令聽見他對著夜空喃聲喟歎道:“人耶鬼耶皆為幻,我是個原該消失的人,就不該再來打擾她。”
棗紅色的駿馬把夜幕撕開,帶著蘇景軒奔進了長長的夜裏。
嶽鷹昏昏沉沉睜開眼,自己竟睡在自家的獵屋裏。露天的木板已經修繕整齊,門外的雜草已經曬成一堆幹柴。她順著劈劈啪啪的聲音,走到父母墳前。
一個身著玄色布衣的老人,正在墳前燒紙。
“老丈,您這是?”
老人緩緩回頭,摘下臉上的青銅麵具,沙啞著聲音道:“怎麽,連我你都不認識了?那些雞飛狗跳也是白做給你了。”
嶽鷹慢慢靠近,蹲在他身邊,顫聲打量道:“你是……師父?”
蘇青墨愛憐地挑了挑她額前的亂發說:“多年不見,虧你還認得出來,可見這腦子還不算完全糊塗。”
“師父,你怎麽突然來了?昨日救我的,是您嗎?”
蘇青墨不語,隻是緩緩往火堆裏添加香紙。
“師父,我爹娘碑上的字呢?我才讓人重寫了不到一年,怎的被人削去了!”嶽鷹懊惱地衝過去,用手摸著被削平的木碑,氣憤道,“這到底是哪個缺德的幹的?!”
“是我!”
“您?您這是為什麽啊?當年我阿娘碑上的字,還是您題的呢。”嶽鷹疑惑道,“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當年我情之所至,存了僥幸,結果差點害死了你。這害人的玩意兒,更是不能存了!”蘇青墨起身道,“鷹兒,事到如今,有些事,我必得告訴你了。”
一縷暖陽照在他的臉上,和記憶中風趣幽默、一副文弱模樣的師父相互交錯,嶽鷹有一種不真實錯覺:仿佛這個人隻是和師父有些相像罷了。
不,一點兒也不像。她脫口而出:“你不是我師父。”
“沒錯,我不是你師父。當年來教你識字,也是帶著目的來的。”蘇青墨道,“嶽阿大為人蠢笨,做得飯難吃無比,你當我喜歡跟著你們吃嗎?忍了半年,隻是不想你毀在他手裏。”
“您……您怎麽這麽說我父親?!”
“父親?”蘇青墨冷哼道,“若不是馥懿落難,輪得著他做你的父親?”
嶽鷹胸口起伏,憤然道:“您太過分了!”
蘇青墨卻慢慢走近,想要來摸她的頭發,卻被嶽鷹避開。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說:“你這眉眼,還依稀有馥懿的模樣。這下巴和嘴巴,也頗得我幾分真傳。
隻是這性子,卻被嶽阿大那廝毀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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