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雙生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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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鷹驚道:“念禾,怎麽是你?”
“回去再說。”
她拉著嶽鷹的手,在窄巷裏穿梭。微暗的陰涼裏巷弄蜿蜒如迷宮,青石板縫隙裏鑽出的野蒿剮蹭著兩人衣擺。在一個破舊的院落前,念禾停下來,推開門帶她進去。
器具老舊,裝飾殘破,嶽鷹環顧四周,隻覺寒氣逼人,她看向念禾已尖出下巴的臉頰:“你瘦了。”
念禾但笑不語,騰出位置,讓她坐下說:“誰能一直不變呢?屋子簡陋了些,你先坐著歇歇。”
嶽鷹坐下來,摸了摸她榻上冰冷的被褥,問:“念禾,蘇景軒說,你當日是被吉安救了……”
“是的。”
“他待你不好嗎?你怎麽獨自住在這裏?”
念禾的眼圈瞬間通紅:“阿鷹,他死了。”
“死了?那蘇景軒知道嗎?是他讓你守在這裏的?”
念禾慌忙搖手說:“不是,郎君並不知道我的行蹤,我是有意躲起來的。若非今日怕你出事,我也不會貿然出現。”
“念禾,你我分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蘇景軒說,他不是想要你性命,是不是真的?”
念禾點點頭,拭淚道:“郎君當日,確有撮合我和吉安的苦心。我在幡然醒悟後,也有幸和安哥越走越近。
安哥承諾過我,等別院在南邊的航路穩定下來,再剪除居安郡主安插在雲州的勢力,他於郎君也有所交代,便帶著我隱居鄉裏,再不問世事。
誰知,那天,他收到了一封來信……”
信是居安郡主委托袁英積帶來的,裏麵有宋知韻當年送信告知她,郡馬養了外室,另行生子的留證。
居安郡主在信裏說,當年她的獨女,也就是趙弘嘉的母親,未待及笄就身患重病,她萬分憂心,就逼著郡馬訪遍天下名醫。
宋知瑾就是那個時候和郡馬相愛,並瞞著她生下了蘇景軒。
那時,先皇已經病重,她和她母妃在後宮處境艱難,好在郡馬溫柔體貼,也十分疼愛他們唯一的女兒。所以,她從未想過他會背叛於她。
在收到郡馬外室產子的消息後,她一時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確想過要把他們母子直接除掉。
但殺手派出去不久,她就心生悔意,害怕動作太大會引來彈劾,讓母妃在後宮的處境更為艱難。更重要的是,她怕郡馬從此與她離心,兩人再沒有和好的可能。
誰知,宋知瑾還是命喪當場。郡馬痛心之餘,自刎於她麵前,她也落了個逼死夫君的惡名。事後,宋知韻找到她,說可以幫她給女兒治病,求她留下蘇景軒的性命。
她痛心於郡馬之死,本就無意再殘害他的血脈,就順水推舟答應了她的請求。然而,她的女兒還是在生下趙弘嘉後因病離世。這些年,她心若枯骨,不願提及往事。
可近來,蘇景軒對她的仇恨已經轉移到她唯一的外孫女身上,而她也日日夢魘,難以忘卻郡馬的慘死,才下定決心重新調查當年的事由。
當年她急怒之下,處置了所有派出去殺手,所以半年之後才找到了一個逃亡多年的屬下。他正是第二撥出發,執行阻止命令的人。
據他說他們在路上曾遇到伏擊,所有人都中了迷瘴,前行困難。為及時發出消息,他們放出了三隻信鴿,並可以確保萬無一失。奇怪的是這三路信鴿都沒有最終抵達。
居安郡主順著線索查下去,發現當年偷偷給她送信的人竟是宋知瑾的師妹宋知韻。而宋知韻如今指使俞妃在後宮搬弄風雨,她更懷疑她在利用蘇景軒做一些不法之事。
“吉安說,居安郡主在信裏情真意切,沒有往常的跋扈之氣,也不像是在故意說謊。她說自己已經患了重病,命不久矣,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和郡馬的骨血後代趙弘嘉。
她更希望郎君能認清是非,拋下仇恨,不要辱沒郡馬的門楣,更不要故意攛掇,和他有血脈之親的趙弘嘉走向不歸路,尤其是不能讓她和袁英積這樣的人走得太近。
她甚至還說她願意以命謝罪,換得郎君的諒解。”
“吉安沒有告訴蘇景軒嗎?”嶽鷹問道。
“事關重大,宋大娘子一向得人敬重,對方又是郎君的仇敵,你叫他如何立即就認清事實?”念禾替吉安辯解說,“當時,在兄弟們的各方運作下,別院呈於居安郡主的商路,慢慢在收回。她在朝中的勢力,日漸剪除。
安哥怕她是在施離間計,又擔心郎君一時衝動,傷了身體,就一邊把消息壓下,一邊派人暗中調查核實。這一查不要緊,竟果真牽扯出許多陳年舊事。”
念禾憤慨道:“有兄弟傳來消息說,他們打聽到,老山主之死另有隱情,還有人曾接到向主公下毒的命令。
我們自小都是被老山主收養,承蒙她老人家教誨,但因為年幼,都當她是傷心女兒和女徒先後離世,才會一病不起,從未想過另有隱情。
宋大娘子也一直告訴我們,郎君之母就是崔氏之女,而郎君就是崔氏的主公。安哥和我都十分難過,隻覺得多年所信所為全都是一場空。更可怕的是,她在俞妃身上種了雙生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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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蠱?”嶽鷹疑惑問道。
“就是與宿主同生共死的蠱蟲,宿主便是崔氏後人。若宿主有所閃失,她的孩兒必死無疑。這本是西華山院的先輩們為保護崔氏血脈苦心研製出的蠱蟲,之前也有人施展過。
怪就怪在,宋大娘子故意透露,說想解此蠱,需汲取宿主心頭血入藥七七四十九日。俞妃有孕後,性情大變,早不如當日在別院中那般忠誠。
宋大娘子明目張膽告知她藥方,雖於俞妃是一種牽製,但實質上也是要把郎君放在火上去烤。”
“蘇景軒是她親選的傀儡,若有什麽閃失,於她又有什麽好處?”嶽鷹甚是不解。
“我聽安哥說,郎君這些年,瞞著宋大娘子有很多動作,大有分庭抗禮之意。尤其是遇到你,心疾漸愈後,他的諸多行動已不受控製,
還私下授意吉令在南邊設了秘密組織,獨立於山院之外。宋大娘子此舉,是想敲打郎君。
安哥怕郎君有閃失,就寫了一封密信,告知了一切,並勸郎君就此撇清身份,告別這種沒有盡頭的複國之路,和我們一起歸隱,以保餘生安穩。
不料,加密送出去的信一去不返。與此同時,我們又收到吉令的來信,說你因我和郎君生了誤會,讓我去信把緣由說個明白。
安哥這才知道郎君已經離開別院去武清縣找你,猜測密信已被宋大娘子埋下的暗樁截取。
他心裏著急,就加緊安排我先行撤離,於是就手書寫下了所有隱情,盼望我能把信件轉送到郎君手上,讓他提前準備。”
“出事那天,宋大娘子突然傳信兒讓他過去議事,安哥情知不好,囑咐我扮成隨從,在街上趁亂撤走。不料路上突發意外,安哥在混入的歹人刺傷。為了替我引來匪人,他隻身衝出了巷子……”
念禾埋頭啜泣:“若非吉敏暗中相助,我怕是也活不到今日。”
“念禾,你為什麽不去武清縣找我們?”
念禾抬起頭,眼淚簌簌而下:“阿鷹,我有孩子了啊!我不能再對不起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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