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伴隨著一聲聲：“徒兒！徒兒！徒兒！”江南的房門被鹿蹄撞開。
    此時還躺在被窩的江南長舒一口氣，扯過被子蓋住頭，試圖催眠自己。
    『這是夢，一定是夢，我肯定還沒睡醒。』
    鹿鳴過去掀開被子，江南尖叫一聲，徹底認命。
    “你到底要怎樣？”
    “我是你師尊，對我說話要用敬語。最後更正你一次，再不聽話，為師可就要打你屁股了。”
    江南隻是笑笑，卻感覺她罵的很難聽。
    鹿鳴把她從床上拎起來，放到鹿背上，然後像個老媽子似的彎腰幫她整理床鋪。
    “這些事情我會自己做。”
    “不不不！你還是個孩子不需要做這些事，放著讓為師來就行。”
    “可是…”
    “噓！你不需要擔心，為師身強體壯的很。”
    “不是，其實我…”
    “為師知道，為師都懂，乖徒兒不必不好意思。”
    見對方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江南歎了口氣選擇閉嘴。
    整理好床鋪後，鹿鳴把江南放到美人榻上坐好，轉過身去端水。
    江南並不習慣被人如此照顧，光著腳丫踩到地上，打算去床邊穿鞋。
    鹿鳴尖叫一聲，雙手掐住江南腋窩，把她重新放回榻上，從袖子裏抽出帕子，給她擦髒掉的腳心。
    江南有些抵觸，想要收回腳，奈何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
    鹿鳴看著被自己擦幹淨的小腳丫，滿意的點點頭，哼著小曲去端水。
    把浸濕的毛巾擰到半幹後，托起江南的臉，幫她擦臉。
    “我…我自己來就好。”江南說著，伸手去搶毛巾。
    伸出的手腕被攥住，鹿鳴順手幫她把手也擦了。
    “乖徒兒，不必害羞，為師照顧你是應該的。”
    “這種小事，我可以自己做。”
    “不不不！必跟為師客氣。”
    “我不是客氣，我有手有腿的，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
    鹿鳴嘴上應著：“嗯嗯嗯好。”再次抱起江南放到鹿背上，背著她出去。
    “我們去哪？”
    “當然是去給我的乖徒兒做營養早餐了。”
    “你不是給了我們辟穀丹嗎？”
    鹿鳴停住腳，不爽的回頭一頓質問：“那玩意能當飯吃嗎？有營養嗎？還有，你是不是又沒用敬語？”
    “大家都辟穀了，我不想搞特立獨行。”
    “我說的後半句你是聽不見嗎？”
    江南抿了下嘴唇，含糊不清喚了句：“師尊。”
    大概是覺得太過羞恥，別過臉，不再說一句話。
    洛時予超八卦的湊過去看。
    【老師這是害羞了嗎？】
    江南羞紅的臉足以證明，是的。
    鹿鳴帶著她進到西廂房後側的小廚房。
    “哎？昨天有這個建築嗎？”
    “沒有唄！這是為師今早辛辛苦苦變出來的。以後你的飲食起居都由為師來照顧，而你呢，隻需要負責好好修行就可以了。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
    “我不需要人照顧也可以好好修行。”
    “那不行，累到我的寶貝徒兒怎麽辦？”
    “累不到。”
    “不行，就是不行。”
    鹿鳴背上背著江南，手裏翻閱著書在廚房忙活。
    洛時予湊近看了一眼書名。
    【《人類幼崽養育指南》？這是把我老師當幼崽養了？】
    顯然江南並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書，乖乖坐在鹿背上，盡量不製造麻煩。
    鹿鳴身為“靈”，從誕生那一刻開始就是完全體，根本不需要進食。卻學著書上的教程，有模有樣的做飯給江南吃。
    因為書上寫著：想要讓人類幼崽身體強壯不生病，就需要補充足夠的營養 。
    鹿鳴端著他第一次做就成功的奶香玉米餅還有南瓜粥離開廚房，去投喂自己“嗷嗷待哺”的乖徒弟。
    洛時予看著盤裏軟糯到幾乎不用嚼的食物，發出疑問：“這是給幾個月小寶寶吃的吧？”
    轉頭看了眼放在桌上還打開的書頁。
    【612個月）寶寶輔食…有沒有搞錯啊？我老師現在已經十歲了啊！】
    事實是鹿鳴第一次收到徒弟，開心過頭，看錯了，以為那是612歲寶寶輔食。
    “來，乖徒兒～張嘴，啊～”
    鹿鳴一手端著碗，一手拿勺子，吹吹涼後喂到江南嘴邊。
    江南左右張望，無措道：“我…我自己吃就好。”
    “不行，你還是個孩子，需要為師悉心照顧才行。”
    鹿鳴拿著勺子的手在空中飛舞一圈，最後落到江南嘴邊，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小火車開進洞咯！來，快張嘴。”
    江南雙手捂住臉，張開嘴，說服自己接受本不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照顧。
    【哇～老師的臉紅得像猴屁股。不對，應該換一種說法，紅得…像蘋果。嗯，這樣就對了。】
    吃完飯以後，江南以為鹿鳴會就此放過她。
    誰成想，鹿鳴竟然強塞給江南一個撥浪鼓，背著她去給別人的孩子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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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我老師的黑曆史不過如此了吧！】
    江南全程捂著臉，希望這是她做的夢。
    完全沒注意別的孩子眼中溢出的羨慕，甚至說是嫉妒也不為過。
    鹿鳴並不覺得自己那毫不掩蓋的偏愛有什麽問題，在教別人法術時，時不時摸摸背上小徒兒的頭，瞬間感覺自己被治愈，一上午過下來都是美滋滋的。
    在別人吃辟穀丹的時候，他背著小徒兒開小灶。
    別人在午時努力修行時，他像抱著嬰兒似得，抱著羞愧到不敢睜開眼的小徒兒哄睡，嘴裏哼唱著童謠。
    江南在鹿鳴的搖曳和輕撫中進入夢鄉，在夢裏她見到了媽媽。
    當她張開雙臂喚著“媽媽”跑過去的時候，吳鳳回眸看向她，那張臉一點點變成了鹿鳴。
    江南愣住，打開的雙臂緩緩收回。
    鹿鳴臉上剛浮現出難過之色，就看到對方小心翼翼拽住自己衣擺，別扭喚道：“師尊。”
    夢境外，鹿鳴及時捂住口鼻，才不至於讓鼻血噴湧而出。
    在兩米三的鹿鳴眼裏，十多歲的江南就是個動不動就會害羞，感情別扭的奶團子。
    幻境傳來鹿鳴的心聲：小徒兒太可愛了怎麽辦？嗚嗚嗚～怎麽會這麽可愛呢！
    盤腿坐在地上的洛時予，“切！”了一聲。
    【趁著老師熟睡，《入夢》試探，這家夥不僅是個徒弟控，還是個幼稚鬼。】
    午休結束，江南坐起身，揉揉還未完全睜開的雙眼。
    就聽見鹿鳴嘴裏喊著：“現在是乖寶寶的點心時間！”手裏端著牛奶和點心衝進屋裏。
    “師尊中午沒休息嗎？”
    鹿鳴雙手交叉，放在臉側，眼眸裏透露出溫和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很誇張：“哦～我的乖徒兒！你喊為師什麽？再喊一聲！”
    江南乖乖又喚了句：“師尊。”
    鹿鳴捂著胸口，像傻麅子似得在屋內亂蹦。
    “哦！天呐！我有天下最可愛的小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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