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搞錯嗎？我遇見的天長留已經成年了哎！”
    聽到這句話，崔忌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捏著下巴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哪裏出了問題嗎？他應該在十四歲之前獨自一人死在遊宮才對。”
    “獨自一人？”
    “是的。”
    “是他！那個戴麵具的家夥！他擾亂了天長留的命輪！那本是不該出現的人，也就是說，他並不屬於那個位麵。”
    江南猛然站起，拍桌激動道：“他是天道！一定是！”
    “而且還是初代第一天道！”
    江南滔滔不絕繼續道：“你剛剛說鶴喚為了引魂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我猜她八成是死了。而重生後的鶴喚沒有前世的記憶，初代第一天道就這樣被遺忘在了那個位麵，陰差陽錯成了天長留的侍衛。”
    崔忌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還是輕輕鼓掌，給予情緒價值。
    江南驕傲的揚起脖子，感覺此時的自己聰明壞了。
    高興了沒兩秒，頭立馬垂了下來。
    『普通人就算了，初代第一天道可是親手撕碎自己靈魂的瘋子，散落的魂魄連鶴喚都沒能找齊，我上哪找去？可那家夥偏偏是我的任務目標，魂魄不全連感情都沒有，怎麽可能愛上詩語嘛。真不愧是無限難度的任務，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原本興致勃勃的人突然蔫了，這讓崔忌更加摸不清頭腦，索性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沒，隻是感覺自己前路一片黑暗而已。”
    “這麽嚴重？”
    “是啊…”江南突然想起麵具男特意提到的天長挽，猜想她會不會知道些什麽，於是問道：“小忌忌，你知道天長留的孿生姐姐嗎？”
    “知道，她叫天長挽，生來就伴著異象的天之驕女，十八歲成為月神，也是同年死於月神祭。”
    “死了？月神祭是什麽？”
    “一種延續地位的醜習罷了。”崔忌說著，走向書架。
    江南默默跟上去。
    崔忌手指劃過排列整齊的書架，最後停留在一本書上。
    江南好奇問道：“這是什麽書？”
    崔忌把書交到江南手中，淡淡道：“古老的傳說了。”
    “傳說？”
    “嗯，這就要從最開始的混沌說起了，關於最初神明的故事。”
    “這和月神祭有什麽關係？”
    “月神是祂最喜歡的孩子，經過時間的推演，便成了。隻有誕下月神的神明，才能被眾神認可，坐上神帝的位置。”
    “這不是好事嗎？”
    “你想想看，上一任月神不死，又如何誕生下一任月神呢？”
    “哎？”江南徹底愣住了，她沒想過神帝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但轉念想一下天長留此時的處境，似乎也能理解了。
    “虎毒還不食子呢。”
    “凡事不要光看表麵了。”
    “你的意思是天長挽沒死？”
    “月神確實死了。”
    “她在哪？”
    “你最熟悉的位麵。”
    江南低聲喃喃一遍崔忌剛剛說的話，瞬間醍醐灌頂，道了句謝就要走。
    不出意外被崔忌攔住。
    “你要空手去嗎？她憑什麽相信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要找天長留拿個信物什麽的，對嗎？”
    崔忌欣慰的點點頭。
    江南再次對他表達感謝，回到了遊宮。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發現洛詩語沒在房間，江南在心裏暗罵了一句，衝向天長留的房間。
    『天長留你最好沒對我的詩語做什麽。』
    隨著巨大的踹門聲，江北氣勢洶洶闖進房間。
    “天長留！”
    天長留撫摸著躺在他腿上熟睡的洛詩語，不慌不忙的衝炸毛的狐狸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確認了洛詩語無事，江北放輕腳步走向天長留，問道：“詩語怎麽在這？”
    天長留聲音輕柔道：“她說，自己一個人睡不著，而我身上有小狐狸的味道。大概是整日和你待在一起沾上的吧。”
    江北此時有些搞不懂了，天長留這人是真的溫柔到骨子裏，還是極善偽裝。
    別扭的道了句謝，便抱起熟睡的洛詩語離開了。
    房間的門關上，天長留看著自己手心殘餘的氣運，臉上表露出意猶未盡。
    “回來得比我預估的早。”
    剛走出房門的江北，被身後冰冷的聲音叫住。
    江北沒有回頭，隻是讓他隨自己來。
    麵具男默默跟上去，一言不發地在旁邊靜等。
    直到江北安頓好洛詩語，衝泡好茶，才坐下來與他交談。
    伴隨著茶水傾倒的聲音，江北直言道：“你姓鶴，對嗎？”
    對方沒有說話。
    “姓鶴，名什麽？”
    “不可說。”
    “為什麽？”
    “這是陛下的命令。”
    “其實你可以悄悄告訴我。”
    見對方依舊不做聲，江北掃興道：“那我以後怎麽喊你？戴麵具的家夥嗎？”
    “隨你。”
    “那就叫木頭好了，沒有感情呆呆的。”
    一陣沉默…
    詭異的冷場，讓洛時予不禁想起那個不善言辭的大冰塊。
    但是對比起來，似乎大冰塊更好相處些？
    對方不說話，江北也不開口，就默默喝茶看書。
    許久的安靜以後，麵具男率先開口問道：“你查到了什麽？”
    “你和我是一類人，咱們同屬於天道，不過那都是你前世的事了。”
    “天道？是什麽？”
    “解釋起來很麻煩，與找回你魂魄也沒什麽幫助。說白了，關於你的事，其實我算是什麽都沒查到。”
    江北合上書，話鋒一轉：“但是！我一定會幫你找齊魂魄的，這一點你放心。”
    “為什麽幫我？”
    “你就當我是個愛多管閑事的怪人好了。”
    『其實也不是那麽想管，隻是不得不管。』
    麵具男沉默了片刻，說道：“算我欠你個人情。”
    江北聽到這句話，瞬間來了精神，那可是初代第一天道的人情啊！
    “咳咳，你的人情我收下了。不過呢，要麻煩你，在我不在的時候，替我照顧好詩語。”
    麵具男很爽快的答應了，並在離開時留下了一枚同心鎖。
    在江北問他那是幹什麽用的時候，他隻說，那是陛下暫存在我這的。
    至於用處和來曆，全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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