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
字數:7391 加入書籤
又一年 夏季。
千裏無雲,萬裏碧藍,夏天到了。
烈日炎炎,微風撫過大地掛上了火。
火風過處小草低了頭,大樹卷了葉。
就連那小狗都趴在地上吐著舌頭。
村裏的大槐樹枝繁葉茂,茂密的樹冠更是被一根根分叉撐開。
像是一把大綠傘蓋在了粗壯的主幹上,生機盎然。
好似根本不怕這火風的溫度,裏麵更是傳出響亮的蟬鳴像是在挑釁。
火風仿佛是在微笑毫不在意。
熱情的撫摸起大槐樹上每一片深綠的樹葉。
然後離開。
留著一片片葉子輕輕搖晃,走時又仿佛不經意間往樹下看了一眼。
幾縷炙熱的陽光從樹冠穿過,照射出躲在綠傘之下的十多位村民。
中午吃完飯,一些村民像是早就約定好了一樣。
跑到村口大槐樹下納涼,其中嬸子大娘偏多。
哎,其中一位大娘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
罵了低聲罵了句鬼天氣。
然後又對四周圍坐在一起的幾人小聲說道。
還記得去年來的那個年輕人嘛?叫石軒來著。
劉栓他娘這個俺咋不記得,前幾天俺去鎮裏。
他還想和俺一起去,叫俺帶著進鎮看看。
後來啊。
沒錢,坐不起劉瘸子的馬車,又不去了。
一個嫂子趕緊接話。
第一位說話的大娘也就是劉栓他娘。
這時抬頭四周看看,像是怕什麽人發現。
然後低頭說:俺和你們說啊,他啊。
不認字。
啥?不認字?
俺聽村長說他不是有錢人的公子哥嗎?
剛來咱村的時候俺也看到了,那臉白的。
一看就不是咱農村人,怎麽會不認識字呢? 另一個嬸子疑惑的問道。
是真的,前幾天他還跑到咱家向劉栓學字。
畢竟咱家劉栓可是除了村長以外唯一一個識字的。
那兩年私塾可不是白上的,說著劉栓他娘帶著一臉的驕傲。
這時周圍另一個大娘不屑的看了劉栓他娘一眼道。
劉栓他娘這你就不懂了。
俺有個親戚遠在城裏麵是給有錢人當夥計的,你們都知道吧?
以前他回老家的時候和俺說過,有錢人的少爺不一定都識字。
有一些少爺生下來的時候,上麵還有兄長。
兄長繼承家業,他們啊。
反正也不會繼承家業,生下來啊就隻吃喝玩樂,逗鳥玩蟲的。
聽說他們的蟲可是金子做的,一隻就夠你一家吃半輩子的。
吆?金子做的蟲子,周圍人議論紛紛。
那可不是咋滴,大娘得意的看了劉栓他娘一眼。
仿佛在說你兒子會認識字很了不起嘛?沒吃過見過的土包子。
劉栓他娘自然是看出來,惱怒的瞪了一眼說話大娘。
氣憤道:那也隻是你親戚。
又不是你,在說石軒那有錢的公子哥不還是求著咱家劉栓。
那大娘也不是好惹的主,反駁道:你拿石軒和我家親戚的財主比?
就石軒那乞丐樣子,經常時不時的瞎叫喚。
喊什麽係統,係統的,我看他啊是不是財主家的兒子不好說,但絕對是個瘋子。
劉栓他娘橫眉冷目衝著那大娘喊。
你又知道什麽。
我聽兒子說了,石軒之所以會經常哭哭啼啼的喊。
可能是一種情病。
說他可能是被一個叫係統的女人傷了,這叫情傷。
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才會得的病,你親戚一個下人能知道啥?
那大娘滿臉怒氣剛要反駁就聽到周圍有人咳嗽幾聲。
順著咳嗽之人的眼睛看去。
隻見到一個如同乞丐之人站在她的身後。
此人年紀不大,皮膚黝黑,相貌平平,幹瘦幹瘦的。
穿的破破爛爛,一身麻布衣沒有雙袖 也許是太熱,被剪掉了。
麻衣其它位置補丁摞補丁,全是補丁。
衣服雖破倒是洗的幹淨 臉也洗的幹淨,或許這是和乞丐唯一的區別。
此人正是石軒。
石軒此刻正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兩位大娘,一臉平靜。
兩人被看的滿臉尷尬,都衝著石軒笑了笑。
滿臉汗水不知是熱的,還是其他。
三人都沒說話就這樣看著,其他村民也沒發出聲音。
時間好像停止了一般,但樹上的傳來的陣陣蟬鳴又在述說時間沒有停止。
還是劉栓他娘先開口。
石軒啊,你也別在意,我和這大嬸沒說你。
說的是別人,劉栓還在家裏等你去認字呢。
嗯,我知道,石軒收回目光,平靜的回答。
然後轉身離去,絲毫不在意二人,也沒去看一臉吃瓜相的其他村民。
石軒居住的破舊的茅草屋裏麵,一句悲涼委屈的聲音傳出。
係統。
係統爸爸。
係統哥哥。
你快出來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一年來石軒可算是受盡了苦楚,剛開始第二個月因為種出了菜。
雖然吃不飽,但也餓不死,偶爾還能拿些給村裏人換別的糧食。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村裏人倒也可憐他不少人多給少拿。
到了秋季村長又拿了蘿卜和白菜種子給他種上。
叮囑他成熟了賣一些換其他糧食和禦寒的衣物。
剩下的挖個地窖存起來,怕他冬天餓死。
剛辛辛苦苦挖了地窖出來,眼看著過幾天就要成熟了。
夜裏居然來了一群野豬把地拱了。
第二天氣憤的石軒拿著豁了一個口子的菜刀要進山去找野豬拚命。
還好被村長攔下來了。
當晚村長帶著石軒去找了村裏最厲害的獵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綁石軒進村之人,名叫劉大。
劉大40多歲,媳婦意外死了,父母也早死了,平時也就一個人過。
春季進山打柴賣柴,夏秋才打獵。
村長請他幫幫帶著石軒進山打獵,不求學啥手藝。
就是想讓劉大進山的時候,把石軒也帶上幫幫下手。
幫他背著獵物之類的。
打到獵物也不用分給他的。
就是入冬的時候拿一些不要的動物零碎給石軒,冬天來的時候別餓死了。
劉大也沒推辭,讓石軒叫他一聲劉叔,帶著石軒進了幾次山。
冬天來臨的時候,劉叔也沒虧待他,給了石軒半隻鹿肉。
外借了一張虎皮幫他抵禦寒冷,石軒又把田裏被豬拱過。
豬都不要的爛菜收拾一下,好不容易熬了一個冬天。
春天來臨,還了虎皮,又重新種下了種子,勉強又活了下來。
石軒也發現了兩個問題。
第一件事情村裏人好像都把他當成了財主家的兒子。
好吧。
這不算問題。
石軒也懶得解釋,也解釋不了。
重點就是這第二個問題。
在這個世界雖然聽的懂這裏人講話。
但是卻看不懂這裏的文字,抱著21世紀的思維,落後就要挨打。
石軒找了村長表示自己想學字,村長雖然感覺詫異。
但還是直白的告訴他,自己認的字也不多。
叫他去找村裏的劉栓,劉栓的父親在鎮裏做過幾年小買賣。
所以上過兩年私塾,至於劉栓教不教村長不管。
劉栓年紀不大,今年19。
因為是村裏唯一認識字的孩子,所以比較搶手。
早早的在16歲就娶了外村的女子結婚了。
現在有個1歲大的小兒子。
16歲結婚在古代也很正常。
石軒表示不羨慕。
劉栓聽到石軒的請求,劉栓倒是挺開心。
好像在他的心裏能教有錢人家的孩子讀書認字,特別值得驕傲。
石軒倒是擺擺手表示無所謂,你開心就好。
在然後就有了今天開頭一幕。
今天本來是覺得天氣太熱,想去大槐樹下涼快一會,遠遠看到倆大嬸吵架。
心裏還挺高興,加快了步伐,納涼還可以看熱鬧。
雙倍快樂。
哪能想。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別問當時為啥不生氣,說不過,惹不起。
而且那倆嬸子雖然嘴碎了點,但對他也不差。
也幫助過他。
還有就是係統,石軒幾乎天天都在呼喊,可惜奇跡沒有出現過。
村子裏的歲月過得很快。
夏去秋來。
萬裏碧藍的天空多了一大片霧蒙蒙的灰色,一個季節過去了。
大槐樹像是蒼老了很多,褐色的樹幹仿佛老人的臉龐。
蒼老衰敗,頭頂上稀疏的樹冠也褪去顏色,火風這時又回來了。
它在這個季節裏應該遇到了很多事,麵容上多了一絲冷意。
路過大槐樹的時候也不再熱情似火,冰冷暴力了很多。
毫不留情的擊落了樹冠上為數不多的枯黃葉片。
樹上的蟬似乎也害怕了,不敢繼續叫囂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帶著冷意的風即將離開時又往樹下看了一眼。
那裏沒有村民。
又似全部被埋在了大槐樹腐敗的葉片下。
喜歡長生後,隻想安靜活著請大家收藏:()長生後,隻想安靜活著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