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防空洞內，溫度已降至零下二十五度。秦寒被警報聲驚醒，熱能視覺自動激活，顯示出洞口方向有三個橙色人影正在移動。他一把抓起枕邊的霰彈槍，無聲地移動到監控終端前。
    屏幕上，三個裹著厚重衣物的人正在防爆門前徘徊。其中一人蹲下身，似乎在檢查門鎖結構。秦寒調大音量，捕捉到斷斷續續的對話：
    "...肯定是這裏...那小子...物資..."
    聲音有些耳熟。秦寒眯起眼睛，將熱能視覺調整到最高敏感度。中間那個高大身影的輪廓與記憶中的某個形象重合——張狂的手下，綽號"鐵錘"的打手。
    "來得真快。"秦寒冷笑。前世這個時間點，張狂團夥應該還在城裏搶奪超市物資，不可能這麽快就找到郊外。
    他迅速穿戴好裝備，除了霰彈槍外，還在腰間別了兩把軍用匕首，口袋裏裝了三枚自製煙霧彈。防空洞的設計圖在腦海中展開——除了正門，還有一條緊急通風管道可以通向外圍，直徑剛好容一個成年人爬行通過。
    【威脅評估：c級】
    【敵方人數：3】
    【裝備水平：近戰武器檢測到金屬鈍器）】
    【建議戰術：伏擊驅離】
    秦寒沒有采納係統的建議。他了解這些混混的習性——今天趕走了，明天會帶更多人回來。唯一的解決辦法是讓他們永遠消失。
    通風管道內壁結了一層薄冰，爬行時發出細微的咯吱聲。秦寒關閉熱能視覺，改用普通夜視模式。管道出口隱藏在五十米外的灌木叢中，正好位於入侵者的視覺盲區。
    零下六十度的寒風像千萬把刀子割在臉上。秦寒呼出的白氣瞬間凝結成冰晶，他不得不放慢呼吸頻率。三個入侵者仍然在門前忙活，其中一人正用撬棍試圖破壞門鎖。
    "動作快點！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要命！"鐵錘的聲音透過寒風傳來。
    秦寒悄無聲息地靠近到二十米內，這個距離在霰彈槍的有效殺傷範圍內。他單膝跪地，槍托抵肩，瞄準了背對自己的那個身影。
    槍聲在寂靜的雪原上如同驚雷。被擊中的身影向前撲倒，後背炸開一團血花，在雪地上潑灑出刺目的紅色。
    "操！有埋伏！"鐵錘反應極快，立刻拖著另一人滾到旁邊的雪堆後。
    秦寒沒有追擊，而是迅速變換位置。他剛才故意沒有瞄準要害，那一槍隻會讓目標失去行動能力而不致死——慘叫的傷者往往比屍體更能瓦解士氣。
    "啊——我的背！救、救我！"中槍者果然開始哀嚎，在雪地上痛苦扭動。
    "閉嘴！"鐵錘低吼，從雪堆邊緣探出頭張望，"誰在那裏？我們隻是來找避寒的地方！"
    秦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種拙劣的謊言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他取出煙霧彈，估算了一下風向，然後用力拋向傷者所在位置。
    煙霧彈落地爆開，濃密的灰色煙霧立刻籠罩了防空洞入口區域。秦寒切換回熱能視覺，清楚看到鐵錘和同夥在煙霧中慌亂移動的身影。
    "最後警告，"秦寒用變聲器處理過的機械音喊道，"留下武器，拖著你們的同伴離開。"
    回答他的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秦寒藏身點附近的樹幹上，木屑飛濺。
    "有槍！"秦寒眼神一凜。前世直到極寒降臨一周後，民間武裝才開始大量出現槍支。這個時間點黑幫就搞到了槍，再次印證了末日進程的加速。<手槍射擊】
    【彈道分析：非製式武器，改裝痕跡明顯】
    【建議：優先解除武裝】
    秦寒從腰間取出一枚閃光彈。這是他前兩天用攝影用閃光燈改裝的簡易震撼裝置。默數三秒後，他將其精準地投擲到鐵錘藏身的雪堆後方。
    刺目的白光和170分貝的爆響同時炸開。即使隔著雪堆，鐵錘二人也被震得頭暈目眩。秦寒抓住機會衝刺上前，霰彈槍頂在了剛從雪地裏抬起頭的鐵錘後腦勺上。
    "放下槍。"冰冷的命令聲。
    鐵錘僵住了，緩緩鬆開握槍的手。他的同夥見狀也想掏武器，秦寒頭也不回地扣動扳機，霰彈槍的轟鳴聲中，那人右手臂被轟得血肉模糊。
    "我說的是"放下"，不是"換手拿"。"秦寒一腳踢開鐵錘的槍，"現在，回答我的問題。誰告訴你們這個位置的？"
    鐵錘咬著牙不說話。秦寒毫不猶豫地調轉槍口，對著地上傷者的大腿補了一槍。
    "啊——！"慘叫聲比之前更加淒厲。
    "每沉默五秒，我就開一槍。"秦寒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不會打死他，但保證每一槍都比前一槍更痛苦。"
    鐵錘額頭滲出冷汗："操！是、是張哥...張狂說的！他說看到有人在這防空洞運物資..."
    "具體描述。"
    "說是個二十多歲的男的，開黑色越野，買了很多極地裝備..."鐵錘突然瞪大眼睛，"等等...就是你？"
    秦寒沒有回答，繼續問道："張狂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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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老紡織廠...東郊那個...我們二十多人都躲在那..."
    這個情報讓秦寒眉頭微皺。前世張狂直到第三天才聚集起這麽多人，而且是在城中心的超市建立了據點。
    "你們怎麽有槍？"
    "張哥給的...他說有門路搞到更多..."鐵錘突然意識到說漏嘴了，趕緊閉嘴。
    秦寒的槍口又轉向地上的傷者。
    "別！我說！"鐵錘崩潰地喊道，"張哥前天晚上帶我們搶了個警察局的後勤倉庫！那裏有十幾把備用手槍！"
    這個信息讓秦寒心頭一震。警察局被搶在前世是兩周後才會發生的事，而且是在城南分局，不是後勤倉庫。
    "最後一個問題，"秦寒的槍口抵上鐵錘的眉心，"張狂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比如...不怕冷了？"
    鐵錘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你怎麽知道？張哥從寒潮開始就不穿厚衣服，說感覺不到冷...我們都以為他吹牛..."
    秦寒眼中寒光一閃。果然，張狂也產生了變異，而且比前世提前了太多。這解釋了為什麽他的行動軌跡完全偏離了秦寒的記憶。
    "求、求求你..."鐵錘看著秦寒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什麽，"我們這就走，再也不..."
    哢嚓。霰彈槍上膛的聲音。
    五分鍾後，秦寒拖著三具屍體來到防空洞後方的天然冰窟。極寒環境下，這裏已經成了一個完美的停屍間。他將屍體整齊排列，然後取出手術刀和采樣瓶。
    【建議：采集變異組織樣本】
    【檢測到異常基因序列可能性：67】
    秦寒首先檢查了鐵錘的屍體。剝去厚重衣物後，他注意到死者胸口有一處奇怪的紋身——不是普通墨水，而是一種微微發光的藍色圖案，形狀像是一片雪花。
    更詭異的是，當他用刀尖輕觸紋身時，那圖案竟然微微收縮了一下，就像有生命一般。
    【檢測到生物活性】
    【能量特征：與防空洞冰霜相似度89】
    【警告：可能具有傳染性】
    秦寒小心地切下一小塊帶有紋身的皮膚組織，放入特製的低溫保存瓶。隨後他又采集了三人的血液和骨髓樣本，全部標記後存入便攜式冷藏箱。
    處理完屍體，秦寒回到防空洞，開始全麵升級防禦係統。鐵錘提供的情報表明，張狂團夥的威脅等級遠超預期。他必須做好應對大規模進攻的準備。
    首先是在洞口周圍布置絆雷。這些自製爆炸裝置使用煙花爆竹改造而成，雖然威力不大，但配合鋼珠能形成有效的殺傷區。接著是加固防爆門——秦寒用切割機在門內側加焊了一層鋼板，並在門軸處安裝了自毀裝置，緊急時刻可以引爆將門徹底封死。
    【防禦工事完成度：78】
    【建議：增設遠程監控係統】
    秦寒看了看時間，上午十一點。距離與李明的約定還有一小時。他簡單吃了些壓縮餅幹和牛肉幹，同時整理著獲得的新情報：
    1. 張狂疑似獲得極寒抗性變異
    2. 黑幫武裝升級速度異常
    3. 神秘雪花紋身可能與其他變異有關
    這些異常都指向一個可能性——某種外力在加速末日進程。而防空洞牆壁上的詭異冰霜，很可能是同源能量。
    正午十二點整，監控警報再次響起。熱能視覺顯示一個人影正蹣跚著向防空洞走來，體型與李明吻合，沒有其他熱源伴隨。
    秦寒全副武裝地打開外層防禦門，但沒有完全解除警戒。李明看起來比昨天更加憔悴，左腿包紮處滲出血跡，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鮮紅的腳印。
    "你...你真的在這裏..."李明喘著粗氣，臉色慘白，"我...我差點迷路..."
    秦寒注意到工程師右手緊握著那塊改裝手表，表盤上的紅光比昨天更加頻繁地閃爍。
    "進來吧。"秦寒側身讓出通道，但槍口始終沒有放下，"別碰任何東西。"
    防空洞內的溫度比外麵高了近四十度，李明一進來就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秦寒扔給他一條毯子和一包自熱食品，但沒有提供更多幫助。
    "證明你的價值。"秦寒直截了當，"那塊表是什麽？"
    李明猶豫了一下，最終摘下手表遞過來："這是...周岩設計的原型機。理論上可以通過量子隧穿效應獲取真空零點能..."
    秦寒接過手表，立刻感到一陣異常的溫熱。表盤背麵刻著一行小字："極光計劃第七原型機"。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
    【技術等級：超出當前文明基準線】
    【危險評估：a級需進一步分析）】
    "繼續說。"秦寒的眼神變得銳利。
    李明咽了口唾沫："周岩是"極光計劃"的前成員，這個項目名義上是研究新型能源，實際上...他們在嚐試利用地外科技製造氣候武器。"
    秦寒心跳微微加速。這解釋了很多異常現象。
    "寒潮不是自然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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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完全是..."李明搖頭，"根據周岩臨終前告訴我的，這是一次實驗事故。他們在北極圈下的遺跡中發現了一種外星裝置，試圖激活它獲取能源，結果..."
    "結果釋放了全球性寒潮。"秦寒接過話頭，"那些變異生物呢？"
    李明露出驚恐的表情："你也見到了？周岩說...那裝置會釋放某種納米級的"播種者"，重組生物dna以適應極端環境..."
    秦寒想起鐵錘胸口的雪花紋身。一切都開始串聯起來了。
    "周岩還說了什麽？"
    "他說...裝置有七個，分布在北極、南極和五個主要大陸板塊。"李明指向手表，"這玩意能探測到最近的裝置位置，但需要密碼激活..."
    秦寒將手表還給李明："修好你的腿傷，然後幫我做兩件事——破解這塊表的功能，以及加固這個防空洞的防禦係統。"
    李明瞪大眼睛："你...你要對抗那個裝置？"
    "不。"秦寒冷笑，"我要找到它，然後掌控它。"
    【隱藏任務更新：極光計劃調查23）】
    【新目標：獲取裝置坐標】
    就在這時，防空洞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頂部的冰渣簌簌落下。監控屏幕閃爍了幾下，切換到外部畫麵——雪地上，一個足有三米高的巨大身影正在逼近，每一步都引起地麵震顫。
    熱能視覺顯示那生物呈人形，但體溫極低，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最詭異的是，它的胸口位置有一個發著藍光的雪花狀圖案，與鐵錘身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警告！檢測到二級變異體】
    【代號：冰霜巨人】
    【威脅等級：b+】
    【建議：啟動全麵防禦】
    秦寒的嘴角卻勾起一抹興奮的弧度。看來他的獵物，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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