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榮說完，壓低槍口就接連補了幾顆子彈。
    三四隻野雞直接被拿下。
    而老黑子那邊帶著人也不錯。
    無論弓弩還是木箭，接連射出去十支，總有兩支在野雞身上。
    “這可夠咱們吃好幾頓的了！”
    老黑子得意忘形，拎起野雞翅膀就甩了甩。
    五顏六色的野雞毛隨風飄落，插得他衣領和腦袋上全都是。
    陸向榮沒搭理，反而扭頭看向相反一側。
    那裏隔著密密匝匝的灌木，可見有兩個野鴨子窩！
    雪白飄著藍花的野鴨蛋，個個碩大。
    陸向榮唇角一勾，這可是好東西，比雞蛋味兒可好吃多了。
    而且一醃出來，鹹香的蛋黃直流油！
    “前頭有野鴨子窩，你們幾個跟我走。”
    “左右開弓形成個包圍圈，一隻也別落下！”
    悄無聲息朝著那邊靠近的同時，陸向榮交代著戰術。
    老黑子在後麵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正當他瞎嘟囔幾句時，陸向榮那冷似刀子的眼神直接射了過來。
    嚇得他後背發涼，當即一臉正色地往前走。
    小徐在旁邊偷笑，“榮哥，還是你有法子！”
    “在農場裏這麽多年，我還沒看見過老黑子怕過誰呢。”
    陸向榮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他手裏的槍口卻始終向下稍壓，對準的是那領頭的公鴨子！
    別人不知道，可他看得清楚。
    這幾窩母鴨子全都是這公鴨的配偶。
    隻要打死領頭的，剩下這些個鴨子護著崽，跑不了！
    若是換做以往，母鴨和蛋他都會留一些。
    可現在蝗蟲即將過境……也真顧不上那麽多了。
    他朝著幾人打了個手勢，立刻左右包圍。
    渾然不知的幾隻鴨子還在窩裏孵著。
    所有人到位後，陸向榮猛地一聲令下：“動手！”
    嗖嗖——
    射出的木箭好似雨點，直接破開羽毛，紮到了鴨子腚！
    小徐“嘿”了聲，“六子，你真損啊！”
    “直接給人家把菊爆了！”
    後麵一個麵色靦腆的青年撓了撓頭，“準頭不夠，也隻能將將地紮在鴨子身上。”
    十分鍾後，收拾戰利品。
    短短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已經抓住了五隻野雞，四隻水鴨子。
    更別說還有兩窩蛋！
    雪白的鴨蛋個大，數了數，足有八個嘞！
    “升火，把這些蛋烤了，給兄弟們打牙祭。”
    陸向榮當機立斷，沒有半點舍不得。
    而這話一出，後麵幾人全都愣住。
    連帶著老黑子在內，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這……這給我們吃？”
    陸向榮屈膝靠在樹幹上，“你不吃可以閉嘴。”
    怕老黑子一時興起說出啥話來，小徐連忙站上前。
    他高興地直拍大腿，“不是，榮哥你別介意，我們是太意外了。”
    “這樣的好東西能分到我們嘴裏嗎。”
    要知道，供銷社裏的雞蛋很貴。
    而且還要專門的雞蛋票，每家每戶都是限量買購。
    別看農場糧食作物頗豐，可真要論起雞蛋牲畜這些，挨家挨戶都是省著當命根。
    他們長這麽大，雞蛋也就吃過一兩回。
    這是精貴物，別說烤鴨蛋，煮雞蛋他們也沒吃過呀！
    陸向榮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東西抓了就是吃的，沒體力怎麽搞更大的貨。”
    “時日還長，咱們沒個幾天下不了山，首先要確保食物來源。”
    “而且也不是讓你們烤了就吃，各自揣在身上，餓得不行了就來上兩口。”
    烤的蛋不容易壞，現在天氣正熱，煮雞蛋放個半天就容易發餿。
    話說到這份上，小徐也不扭捏了。
    當即帶著後頭兩兄弟生了一堆火，把蛋全都扔進去。
    隨便抄起根粗木棍扒拉兩下，滿臉堆著高興勁兒。
    老黑子也是難得的安靜在旁邊，眼巴巴的瞅著。
    火星子劈啪爆出。
    陸向榮站在旁邊，他手裏端著的槍，瞄具是專門從那批軍火裏找出來的。
    準星飄紅，估摸著咋也得有個四倍。
    加上他這雙眼，在山裏看東西更清楚！
    “誒喲嗬，這還沒吃到嘴呢，就能聞見香味兒了。”
    “饞死我了，真想現在就來一口。”
    ……
    後麵幾人手裏捧著剛扒拉出來的烤鴨蛋，滿臉都是笑。
    老黑子臉上更是笑出褶子，他迫不及待地就吞了一個。
    嘴裏唇齒留香，滿滿的蛋黃味，甚至還流著油。
    小徐有些埋怨，“黑哥，每人隻能分到兩個，你吃完可別來搶我們的。”
    老黑子拍著肚皮，一臉饜足，“我這不是……”
    砰！
    乍然一道槍響猛地從前頭林裏驚起，遠處的飛鳥更是四散，全部離枝。
    原本被壓低的枝頭瞬間彈起。
    陸向榮心中一沉，“不好，是山青他們那隊！”
    小徐他們幾人瞬間起身。
    把火堆撲滅後，跟著陸向榮拔腿就朝前趕。
    幾米寬的土溝子，說跨就跨！
    而沿路，陸向榮更是看到不少痕跡。
    也正因如此，他的心才越來越沉。
    隻見兩側幾十年的老樹都被崛起，歪脖子倒向一邊，拔地而起的樹根掛著濕泥。
    好像被什麽啃食過。
    沿路出現在泥濘裏的腳印，呈現半扇形，而且深陷。
    路上的騷臭味更是越走越濃。
    最好不要像他想的那樣……
    砰砰！
    又是兩道槍響，陸向榮腿上倒騰得愈發快。
    破開層障的林子，他一眼就看見前頭跟兩頭野豬對峙的張山青等人。
    他們手腳利索地爬上樹，可這兩頭豬發了狂一般的頂。
    尖銳的獠牙足有半米長，拱斷樹幹也隻是時間問題！
    直到他們撥開眼前灌木叢，老黑子等人徹底傻眼了。
    一股涼意從後背蔓延上來。
    小徐的上下嘴唇更是跟著打架。
    幾人癱坐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扶著樹。
    “野……野豬？！”
    “碰上這玩意兒，就算是老獵戶也隻有掉頭跑的份。”
    “現在可怎麽辦？他們幾個都被盯上了！”
    幾人各說各話，陸向榮卻沒空搭茬。
    他轉身從懷裏掏出一包火藥，另外還有一枚土炮彈。
    陸向榮抬手搭槍，“畜生，看這兒！”
    砰——
    一顆槍子直接打進了野豬屁股。
    “吭哧吭哧！”
    吃痛的野豬瞪著溜黑圓眼盯過來，那眼珠子還染著血氣。
    這野豬怕不是吃過人的？豬臉上都掛著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