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東窗事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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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侯人逢喜事精神爽,即將迎娶美嬌娘,如今他瞧見誰都樂嗬嗬地給一個好臉色。
幾個孩子去世的陰霾漸漸散去,侯府撤下白布,換上了滿目紅綢,靜候新夫人入門。
侯府裏,三位姨娘心思卻大不相同。
阮寄薇已經收到了晏逐星的暗示,知道這位新來的當家主母和他們是一夥的,因此絲毫不慌。
每日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個懷孕的姨娘。
而林姨娘和柳姨娘卻各有各的想法。
他們都收到了溫家傳來的密信,讓他們擇良機對定遠侯下手,為夫人報仇。
林姨娘打算聽命,但柳姨娘卻不願再為溫家賣命。
“可若是咱們不聽,爹娘還在溫家呢,屆時大老爺發怒可怎麽辦呀?”林姨娘滿臉愁容地找柳姨娘商議此事。
“咱們如今的身契在侯爺手裏,不在溫家,有什麽好怕的。”柳姨娘不以為意。
“我跟了侯爺多年,爹娘享了不少榮華富貴,如今若是因為我,他們被溫家發落,那也隻能說是福禍相依了。”
柳姨娘不願再替溫家辦事。
當年她被溫如霜抬為姨娘,結果跟了侯爺第二日就被迫服下了絕子藥,至今無所出。
她恨透了溫如霜,又怎麽願意替她報仇。
“柳姐姐,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林姨娘一臉駭然。
“咱們都是無後的人,若是不對娘家人好一些,日後怕是死了都沒人上香。”
“你都死了,有沒有人給你上香你也不知道啊。”柳姨娘一臉無所謂。
“他們現在答應你,說什麽讓侄兒給你養老送終,等你真沒了,他們就算反悔了不管你,你又能如何?難不成還從地底下爬出來嚇死他們啊?”
林姨娘:“……”
感覺柳姐姐說得好有道理,她要被說動了怎麽辦。
“那咱們就不管了?可我爹娘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大哥二哥怕是要恨死我。”林姨娘還是拿不定主意,左右搖擺。
“恨吧。你恨了夫人那麽多年,她不也好好地活了那麽多年。”柳姨娘一句話就堵住了她的嘴。
林姨娘:“……”
“反正你要是犯傻,別拉我一塊,我如今是侯府的姨娘,侯爺不會不管我的死活。”柳姨娘提醒。
“但若是事情敗露,留給你的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林姨娘被她說得背脊發涼,片刻後,方才小心翼翼道:“那咱們要把這事告訴侯爺麽?畢竟傳話人可說了,他能讓我們生也能讓我們死。”
“告訴侯爺有什麽用,他能獎勵你什麽,把阮姨娘肚子裏的孩子給你養麽?”柳姨娘橫了她一眼。
當丫鬟的時候,林杏兒就是個光有美貌沒有腦子的。
怎麽當了那麽多年姨娘,半點長進也沒有。
定遠侯是那樣有良心的男人嗎?
他若有良心,就不會這樣對夫人了。
柳姨娘警告道:“你呀,就別想那麽多了,就當沒發生過這事,老老實實地當你的姨娘。別以為告訴侯爺,侯爺就會對你另眼相待。”
“你若說了,保不準侯爺覺得咱們是溫家留下的眼線,把咱們都趕出去。”
“這些時日你警醒著點,吃食上注意些就差不多了。放寬心,溫家老爺還能到侯府後宅殺咱們兩個小小姨娘不成。”
林姨娘嚇壞了。
那樣的話豈不是兩頭不討好,到時候被趕出去,溫家定然也容不下她們。
“我不說了,柳姐姐,我都聽你的!”林姨娘趕忙表態。
她本就沒什麽主見。
家裏人讓她當夫人的裴家丫鬟,她就當了。
夫人讓她當姨娘,她也當了。
如今溫家人拿家裏人威脅她,讓她替溫如霜報仇,她下意識地就想聽話。
若不是柳姨娘勸她,她真的就要這麽幹了。
“那咱們要去和阮姨娘聯絡一下感情麽,新主母入門,恐怕不會放過她吧?她肚子裏可是侯府唯一的指望了。”林姨娘轉移了話題。
“去什麽去,她大著肚子,去了萬一有個什麽差池,全賴咱們頭上。”柳姨娘將手裏的瓜子全扔到了盤中,起身戳了一下林姨娘的腦門。
“關上門老老實實地過你的小日子就是了,別操心太多。”
“阮姨娘若是和新主母對上,不管誰贏誰輸,都與咱們無關。”
林姨娘這下是徹底老實了,不敢再提此事,老老實實地回自己院子裏呆著了。
她倆的對話全被晏逐星留下的眼線記下了,當天夜裏就傳到了晏宅。
晏逐星沒想到這位柳姨娘倒是個拎得清的。
“溫家要對付定遠侯?嘖。這可真是個好機會啊。”
晏逐星勾唇一笑。
借刀殺人的好機會,這不就來了。
朝華大長公主聽了駙馬的勸,沒有馬上動手,而是進宮求文昭帝徹查此事,究竟是什麽人在散播這個謠言。
“福安死得慘,死後還被人戳脊梁骨,嗚嗚嗚,皇上,您要替她討回公道啊。”她在皇上麵前哭得不顧形象,看起來可憐極了。
朝華大長公主淚眼婆娑道:“今日他們能編排福安,來日就能編排皇室其他人,皇上,您一定要對他們嚴懲不貸啊。”
文昭帝聽完此事,也覺得編排謠言的人太不厚道了。
福安都死了,死得還那麽淒慘。
這些人為了博人眼球,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
實在過分。
他當即答應了下來,命人前去徹查。
沒想到查來查去,最後竟查到了小兒子頭上。
文昭帝:“……”
他有些惱火,當即宣謝翊寧入宮。
“玉宵樓那出戲,是你讓人唱的吧?”他板著臉,嚴肅地看著謝翊寧。
一旁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皇上發怒。
“是兒臣做的。”謝翊寧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父皇肯定什麽都查到了才會那麽生氣地把他叫到宮裏來。
他現在繼續否認,隻會讓父皇更生氣。
還不如承認了呢。
文昭帝見他承認得那麽快,更惱火了:“你說說你,朕和你母後是這麽教導你的麽。逝者為大,福安都死了,你還這般中傷她,豈是君子所為?”
“兒臣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君子。咱們老謝家有您和太子哥哥當君子就夠了吧,少我一個也沒什麽。”謝翊寧小聲反駁。
文昭帝:“……”
他氣不打一處來,罵都不知道該怎麽罵了,直接將手邊的硯台砸了過去。
“父皇,上回的荷葉雞好吃麽?”謝翊寧閃身躲過,轉移話題。
文昭帝:“……”
合著那天送荷葉雞,就等著今天東窗事發挨罵時搬出來呢?
“父皇不說話,兒臣也知道,肯定很好吃,不然您那日就不會賞我那麽多東西了。”謝翊寧自顧自地接話。
“好吃下回兒臣還給您做。您都不知道,那日和黃泥我手都和破皮了。但我想著父皇和母後能吃上,我就不覺得破皮有多疼了。”
文昭帝聽到這話,心瞬間就軟了。
謝翊寧察覺到他臉色變化,再接再厲,繼續道:
“父皇,我知道錯了,您吃了我做的荷葉雞,能不能先別罵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那麽做是事出有因!”
文昭帝一肚子氣被他這軟話弄得不上不下的,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那你說說,怎麽個事出有因了。福安雖然傷了你的貓,但你也捅了她一刀,此事已經兩清。你如今毀她名聲,實在過分。今日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一定要重重罰你!”
怕他不以為意,還板著臉補充:“可不是扣點俸祿那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