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不知道議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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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瞧著,這孩子當真一個可人兒。怪不得你會收她當義女。哀家看了心裏也喜歡得緊,也想收她做個幹孫女了。烈國公夫人,你不會怪哀家跟你搶人吧?”
    太後話是對著烈國公夫人說的,眼神卻是一直落在晏逐星身上沒挪開。
    晏逐星今日入宮,一直保持著低調行事的原則和態度。
    除了一開始行禮,偶爾回應一兩句太後的問話,全程幾乎都沒有張過口。
    一直都是太後在和烈國公夫人閑談。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太後一直在引導烈國公夫人說她的事情,刻意稱讚了她好幾回,像是在為認她當幹孫女做鋪墊。
    天上不會掉餡餅。
    太後那麽恨她,又怎麽可能給她“幹孫女”這樣的榮耀呢。
    晏逐星猛地意識到,太後這一招是捧殺。
    烈國公夫人聞言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又欣慰的笑容,眼中滿是真誠的喜悅。
    她隻當是太後真心喜愛晏逐星。
    她連忙起身,朝著太後深深一福,語氣裏是掩不住的高興:
    “太後娘娘金口玉言,如此厚愛星兒,實乃這孩子幾世修來的造化!臣婦替星兒叩謝太後娘娘天恩!”
    說罷,她甚至喜不自禁地輕輕拉了拉旁邊僵立著的晏逐星的衣袖,低聲道,聲音裏滿是鼓勵:
    “星兒,快謝太後娘娘恩典呀。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能得太後娘娘垂青,認作幹孫女,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在烈國公夫人看來,晏逐星得了太後的青眼,成了太後的幹孫女。
    身份地位瞬間就不同了。
    日後在京城,誰還敢因為她無父無母輕視於她?
    太後盯著晏逐星,等著她的回答。
    見晏逐星遲遲不語,太後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抹冷意。
    她冷冷開口:“怎麽?你是瞧不上哀家?不願認哀家當這個祖母?”
    晏逐星露出惶恐的表情,畢恭畢敬道:“太後娘娘息怒!民女萬萬不敢!隻不過乍一聽聞這樣的好消息,不敢相信。還請太後娘娘恕罪!”
    她目光轉向烈國公夫人,臉上適時地染上激動又帶著點懵懂的紅暈,仿佛真的被這天大的驚喜砸暈了頭。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天真的試探:“幹娘,太後娘娘若成了星兒的幹祖母,那星兒是不是就是郡主了?”
    她故意提到“郡主”二字。
    隻見太後當場就變了臉色,眼中那強裝出來的慈愛一瞬間煙消雲散。
    太後猛地收緊搭在鳳座扶手上的手。
    郡主,她的福安……
    這賤婢怎敢肖想郡主之位?
    她也配?
    太後強行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開口道:“我朝規製,宗室郡主自有法度。你非皇家血脈,驟然封為郡主未免惹人非議,於你、於哀家,都非好事。”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疏離,繼續道:
    “不過,哀家既認你做幹孫女,也不能委屈了你。封你個縣主的虛銜,暫領俸祿,待你為養父守孝期滿,再行正式冊封之禮,倒也合情合理。”
    晏逐星冷笑。
    太後可真摳門,下誘餌都不舍得多撒點料。
    施舍給她一個隨時可以收回的縣主空頭銜,就想讓她上鉤?
    真是挺能做夢的。
    她眨著眼睛,仿佛被縣主這個名頭深深吸引了,臉上綻開純粹又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佯裝天真地追問道:“縣主?那是不是說以後我就能嫁得更好啦?”
    不等太後回答,她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天大的好事,猛地轉過頭一臉興奮地看向烈國公夫人。
    她的聲音又脆又亮,帶著毫不掩飾的憧憬:
    “幹娘,您聽見了嗎?要是星兒當了縣主,那您之前跟星兒提過的那位張公子,他家是不是就再也不敢嫌棄星兒配不上啦?到時候,我是不是就能順順當當地嫁過去了?”
    烈國公夫人一頭霧水。
    哪來的張公子?
    她什麽時候跟星兒提了這麽一個人?
    嫁人?
    怎麽突然就要嫁人了?
    烈國公夫人徹底淩亂。
    不等她開口,太後就脫口而出:“不可。既為哀家的幹孫女,你的終身大事自然得要哀家點頭……”
    她認這賤丫頭當幹孫女,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插手、甚至掌控她的婚事。
    把她指給一個最不堪、最能折磨她的人,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消她心頭之恨,才能給福安和朝華報仇!
    而不是真的讓這賤丫頭借著縣主的名頭高嫁。
    原本還沉浸在喜悅中的烈國公夫人,頓時覺得不對勁。
    她之前隻覺得太後恩典來得突然,但總歸是對星兒有好處。
    但星兒幾番追問下來,她也察覺到了太後並非真心實意想要認下星兒這個幹孫女。
    直到太後剛剛說出那話,她終於察覺到了問題出在哪裏。
    太後今日鋪墊了那麽多,哪裏是什麽恩典,恐怕是日後打算用婚事來拿捏星兒。
    她非但不喜歡星兒,反而厭惡她至極。
    烈國公夫人心底打了個寒噤,正欲跪下求太後收回認幹孫女的成命,就聽到宮婢匆匆跑了進來稟告。
    “啟稟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永安王來了。”
    太後臉色頓時一變。
    這個時候,皇後和謝翊寧來了準沒好事。
    說不定還會壞了她的事。
    但她不能不見他們母子二人。
    等到崔皇後和謝翊寧對她行完禮,太後方才臉色鐵青開口道:“皇後和永安怎麽來了?”
    “聽聞烈國公夫人攜義女入宮覲見,本宮與她甚是投緣,便想著過來瞧瞧。”崔皇後語調和緩,不疾不徐。
    “正巧永安也在,得知本宮要來長樂宮請安便執意跟了來。這孩子心裏可一直惦記著您老的身體呢。”
    “皇祖母說的是!”謝翊寧連忙接口,語氣帶著濃濃的關切,“您這些日子玉體欠安,時有暈眩,可把孫兒嚇得不輕!”
    太後:“……”
    她信個鬼。
    嚇得不輕?
    謝翊寧沒放鞭炮慶祝她暈倒都算他有孝心了。
    “嗯,永安有心了。”太後幹巴巴地開口,看不出絲毫高興。
    寒暄了幾句後,崔皇後看向了烈國公夫人,笑道:“本宮先前似乎聽到你們在說什麽縣主,嫁人,張公子,這是怎麽一回事呀?”
    跟在皇後身邊的謝翊寧瞥了晏逐星一眼,眼裏滿是錯愕與不悅。
    她要議親了他怎麽不知道?
    還說他是自己人,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