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針對她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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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國公府辦認親宴這天,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家幾乎都到齊了。
    一來是烈國公夫婦為人不錯,人緣好;二來眾人也是衝著剛被封為縣主的晏逐星來的。
    雖說她來曆不明,親生爹娘到現在也找不著,可當麵誰也不敢說三道四。
    畢竟能同時讓有烈國公府和太後撐腰的人,萬裏挑一。
    晏逐星提前一夜住到了烈國公府。
    烈國公府這次是真給她撐足了臉麵,所有安排都照著府裏正經嫡出小姐的規矩來,一點不含糊。
    吃穿用度、伺候的人手,樣樣都是頂格的。
    府裏還特意給她收拾出了一個單獨的院子,地方敞亮,取名就叫“摘星院”。
    此刻晏逐星端坐鏡前,身著月白軟綢中衣,青絲垂落腰際。
    專門請九章堂趕製出的流光緞吉服已經被掛在了一旁的雕花衣架上,隻等著待會穿上。
    “縣主,咱們先綰發,再更衣。”銜蟬指尖掠過她如瀑長發,拿起玉梳,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
    “您放心,今兒個奴婢肯定把您這頭發梳得又光又亮,再配上皇上禦賜的頭麵,保管您一出場就豔驚四座。”
    她真心為自家小姐高興,熬了那麽久,總算苦盡甘來了。
    晏逐星看著鏡中她興奮的樣子,唇邊也浮起一絲笑意:“嗯,那就交給你了。”
    銜蟬正要將梳子落向晏逐星柔順的青絲,外間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小丫頭掀開簾子一角探進頭來,臉上堆著笑,眼神卻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焦急。
    “銜蟬姐姐可在?快、快隨我去趟小廚房。”
    “發生什麽事了?”銜蟬梳頭的手一頓,看向了小丫頭。
    小丫頭喘著氣,急聲道:“夫人特供縣主的金玉滿堂羹出岔子了。那活石斑魚混進了死魚,采買的人又不見了。如今夫人催得緊,李媽媽都急哭了,說隻有您最懂縣主口味,也最會挑魚,求您千萬過去掌掌眼。這要是誤了吉宴,我們可都完了!求您了!”
    銜蟬眉頭微蹙,她還得給小姐梳頭呢。
    這廚房的事情,怎麽也落到她頭上了。
    不止是她,晏逐星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兩刻鍾前陸陸續續地被叫走了。
    雙鯉被叫去陪尉遲敦玩球,九梔被叫去聽烈國公夫人吩咐,如今銜蟬也要被人叫走。
    這擺明就是要讓她身邊空無一人。
    銜蟬正欲拒絕,晏逐星就拍了拍她的手:“你就隨她去看看吧。”
    “可奴婢還要給您梳頭呢。”銜蟬不放心,“若耽誤了您亮相的吉時,那可就不妙了。”
    “奴婢是夫人特意派來給縣主梳頭的,若縣主不嫌棄奴婢的手藝,奴婢可以代勞。”這時,門外站出來了一個丫鬟。
    晏逐星記得她叫鶯歌。
    烈國公夫人在摘星院給她配了四個大丫鬟,隻是她用慣了銜蟬,便沒有讓她們伺候。
    “好,那就你來替本縣主梳頭吧。”晏逐星不動聲色地看了銜蟬一眼,重重按了她的手一下。
    銜蟬會意,小姐是有事要支開她。
    她點點頭:“那就交給這位姐姐了。縣主,奴婢隨這丫頭去廚房走一趟。”
    “嗯。去吧。”晏逐星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鶯歌恭恭敬敬地走上前,伸手去拿妝台上那柄溫潤的玉梳。
    然而就在她指尖觸碰到梳子的瞬間,手腕卻猛地一抖。
    玉梳脫手,重重摔落在光潔的地磚上,發出一聲脆響。
    鶯歌臉色唰地慘白,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她身體抖得厲害,雙手死死攥住了裙擺,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奴婢該死!求縣主恕罪!”
    晏逐星將她的失態盡收眼底。
    她淡淡道:“今日是吉日,莫要說什麽死不死的,不吉利。起來吧。梳子罷了,換一把便是。”
    “多謝縣主寬宏大量!”鶯歌如蒙大赦,踉蹌著爬起來胡亂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奴婢這就將功折罪,定給您梳個頂頂漂亮的頭發!”
    她一邊說著,一邊急急轉身,徑直走向角落一個半開的妝匣從最裏邊摸索出一把嶄新的銀梳。
    鶯歌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握著那把銀梳走回晏逐星身後。
    “縣主,這是夫人特意請名匠為您打造的梳子,一柄價值上百兩呢。夫人待您真是如同親女兒一般呢。”她的聲音帶著溫柔與羨慕。
    “嗯,夫人待我是很好。”晏逐星點了點頭,目光一直盯著鏡子沒離開過她。
    “今日過後,您就是國公府……”鶯歌一邊說話分散晏逐星的注意力,一邊舉起手準備將梳子落向晏逐星的頭發。
    卻沒想到,一直對著鏡子安靜坐著的晏逐星忽然閃身避開了她的舉動。
    “縣主,您這是做什麽?”鶯歌滿臉錯愕。
    沒想到,晏逐星反手就扣死了她握著梳子的手腕,另一隻手狠狠戳向了她手肘內側的麻筋。
    鶯歌猝不及防,隻覺得半邊身子瞬間酸麻劇痛,手中的銀梳脫手直直墜向地麵。
    晏逐星扣著鶯歌手腕的手順勢一拽,她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力帶得向前撲倒,重重砸在堅硬的妝台邊緣,疼得她眼淚都飆了出來。
    “縣主……”
    她還想狡辯什麽,晏逐星就用膝蓋頂住她的後腰,將她雙手反剪,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以一個絕對壓製的姿勢將她死死摁在妝台上。
    鶯歌的臉貼著冰冷的桌麵,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想不明白她到底哪裏露餡了,怎麽這麽快就被晏逐星發現了。
    明明她差一點就要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