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臉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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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桶被推得傾斜,江寧後退半步,還是躲閃不及,鐵桶“咣當”砸在她腳邊,油膩髒汙的水潑滿了身。
    濕答答的衣服黏住身體,還有股難聞的酸臭味,她皺皺鼻尖,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巨大的響聲引來了女傭們的注意。
    “快看,麗娜又在欺負江寧!”
    一位善良的女傭看不下去,被同伴拉住,“又不是第一次!別多管閑事,麗娜可是聯邦上尉的女兒,得罪了她,小心被趕出曙光號……”
    “江寧她活該,誰不知道麗娜喜歡顧指揮官,昨天隻是晚來一步,她倒好,看起來唯唯諾諾,直接把名額搶了!”
    “要我說,她以前裝模作樣博同情,根本就是為了勾引軍官們,呸!真是惡心死人了!”
    女傭們肆無忌憚地釋放惡意,一聲聲議論詆毀傳入耳,江寧麵不改色。
    被罵幾句不掉肉,她不屑口舌之爭,但被潑了一身髒水,她也不是個沒脾氣的泥人。
    且聽女傭們的話音,這個叫麗娜的雌性,平日裏沒少欺負原主。
    江寧掀起眼皮,目光淡淡掃視一圈,落在麗娜臉上,“道歉。”
    她嗓門並不大,可冷然舒緩的聲線即使在嘈雜的議論中,依舊清晰有力。
    幸災樂禍的女傭們,莫名覺得周遭冷了幾度,麗娜感覺尤為強烈。
    眼前的雌性麵若冰霜,分明模樣未變,又好似換了個人,一雙眼黑沉幽冷,盯得她後背直冒寒氣。
    宴會廳空氣瞬間凝滯,但也隻是安靜了刹那。
    “剛剛是江寧在說話?”
    “她是瘋了嗎,敢讓麗娜道歉!以前挨的教訓還不夠嗎?”
    有女傭嗤笑一聲,“我看她記吃不記打,又懷念被欺辱的滋味兒了!”
    女傭們紛雜的嘲笑中,麗娜很快從恐懼中回神,真是可笑!她剛剛竟然在害怕江寧?
    “貧民窟來的賤東西,我再幫你長長記性!”
    麗娜惡狠狠看向江寧,拎起一旁的工作牌,抬手便要拽她的頭發。
    這種大場麵並不多見,女傭們或興奮的踮起腳,或不忍地撇開臉,齊齊停住手中工作,等待著接下來的“教訓”。
    “咣當”一聲巨響,女傭們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隻見宴會廳內,高挑單薄的江寧身影虛晃,而麗娜撲了個空,像被空氣推了一把,頭朝下直直栽進鐵桶內!
    “啊——”
    靜止的宴會廳內,氣憤的尖叫刺破空氣。
    麗娜撲騰著雙手撐起身,惱怒的甩開鐵桶,黏糊糊的髒水沾滿頭發,濃鬱的腥臭味撲入鼻腔,就連衣領也浸成濃黑色。
    她抹了把臉,看清掌心粘膩的黑沫,惡心的幹嘔一聲,眼眶赤紅盯住江寧,簡直要氣瘋了!
    “你!你敢躲!”
    她指著江寧,氣得嘴唇哆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自己不小心,就不要怪別人。”
    江寧瞥了眼麗娜的手指,雲淡風輕地擰了擰濕透的衣角,拎起隻幹淨的水桶,沒事人似的擦起桌麵。
    宴會廳內死寂沉沉,落針可聞,女傭們默默回到崗位,低著頭,壓低嗓音議論。
    “剛剛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沒看清?”
    “是麗娜腳滑了吧?不過江寧死定了,麗娜可不是好惹的!”
    “這是巴結麗娜的好機會,不如我們去安慰安慰她?”
    女傭看了眼麗娜,嫌棄道:“要去你自己去,那些排出的汙水什麽都有,又髒又臭,好惡心……”
    安靜宴會廳內,隻有打掃衛生的動靜,還有女傭們模糊的談論聲。
    麗娜從小嬌生慣養,隻有欺負別人的份,還從沒吃過這種虧。
    被異樣的目光看了兩眼,她恥辱的咬緊唇瓣,胸腔幾乎要炸開,不管不顧抄起了一旁的清掃機器,“江寧!我要殺了你!”
    粗壯的鐵質機器,狠辣地砸落。
    江寧迅速躲開,耳側冷風劃過,白瓷桌麵劃出個圓坑。
    艦母上的女傭們同樣要遵守軍紀,且總管曾出麵警告禁止鬥毆。
    江寧不想被關禁閉,打算製止麗娜,斜前方的正門忽然一暗。
    隻見身著深色軍裝的士兵,簇擁著一道軍裝筆挺,身材格外高大的身影,緩步走進了宴會廳。
    男人的皮膚是性感的古銅色,體型凶猛健碩,目測足有兩米高,手臂與胸膛肌肉虯結,幾乎撐裂裁剪合身的特質軍裝,雄獸般濃烈的荷爾蒙爆棚!
    他黑發修剪利落,輪廓格外硬朗深邃,高眉深目,暗金眼瞳野獸般豎起,透著股危險的非人感。
    下頜處有道疤痕,令他本就凶戾的容貌,更添一份野性難馴,可他與下屬談笑時,氣質又如沙漠傍晚的紅日般溫厚沉穩。
    女傭們正在看熱鬧,都未注意到他們。
    江寧黑眸微動,掃了眼他肩頭兩杠四星,在模擬日光下泛著熠熠金輝的肩章。
    整艘艦母,除了顧行淵,隻有另一位男主,曙光號的副指揮官——阿德勒.溫莎是上校軍銜。
    他雖長得凶,處事方式也強硬,卻因成長經曆容易憐憫弱小。
    一擊未中,麗娜胸口起伏不定,再次舉起機器。
    江寧攥緊掌心的抹布,暗暗思量,想搭上阿德勒,順便教訓麗娜,這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機會。
    她直愣愣杵在原地,不躲不閃,在機器即將落下時,抱住腦袋大聲哭喊,“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
    雌性淒慘的哭泣聲,在宴會廳顫巍巍響起。
    阿德勒剛登上艦母,著急去後廚取東西,忽然聽到哄鬧中,夾雜著一道害怕的哭泣,駐足片刻。
    見嘈雜的宴會廳內,女傭們圍著一位單薄瘦弱,正瑟瑟發抖的雌性欺淩,皺了皺眉。
    他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掌,示意下屬去幫忙。
    在人群挪動時,看到雌性線條幹淨的幽黑雙眸,金瞳微微縮緊。
    另一頭,女傭們看江寧卑微地垂首,心底惡意被激發,轟然嘲笑著她。
    麗娜更是心情舒暢,“成了殘廢,你就算滾出曙光號,也沒雄性會要你!”
    她唇角扯起笑容,高舉機器狠狠砸落,誰料還未碰到江寧,身體忽然騰空被甩到一旁的坐椅上。
    “誰!”
    麗娜氣勢洶洶起身,看清大廳中的身影,心底咯噔一聲,“副指揮……阿,阿德勒上校。”
    英朗健壯的軍官氣場冷沉,皮質軍靴踏著大步站定,金瞳掠過江寧單薄顫抖的身影,麵無表情的看向麗娜。
    被他輕飄飄掃視,麗娜渾身僵硬,後背竄上一股涼意,“不是您看到的那樣……”
    有父親撐腰,殺死一個貧民而已她自然不怕,可被軍官撞破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急得滿頭大汗,想起江寧突兀的轉變,隱約察覺自己被算計,“是她!一定是她故意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