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憂疑惑。
    她原本以為封北堯會向她興師問罪，或者惡語相向。
    他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好說話了？
    不過轉念一想，應該是溫嵐在身邊，他得顧及老情人的感受。
    “好，我正打算去封氏一趟。”葉無憂說完，先他一步掛斷電話。
    還是沈亦寒有辦法，知道封北堯最在意什麽，拿捏住痛楚，製造輿論，逼得他不得不歸還蘇繡版權。
    想不到沈亦寒小小年紀鬼點那麽多，知道利用這件事情製造對封北堯不利的理論。
    說到底是她心太軟，想著那麽多年的夫妻，不忍心把事情做絕。
    葉無憂清閑兩日，沒有出門，待在金縷閣，為老太太繡刺繡。
    刷抖音的時候熱搜已經不見了。
    想來是封北堯讓人及時壓下。
    第三日。
    葉無憂起來就趕去了封氏集團。
    希望今天可以拿回蘇繡版權。
    剛把車停好，沈亦寒就給葉無憂打過來電話，“等一下，你不必畏懼，我替你整理出這些年封氏集團霸占版權帶來的分紅與收益，做成的文檔已經發給你了，你進到會議室裏直接連接屏幕，展示給股東看。”
    葉無憂感激沈亦寒的及時幫助，接收他發過來的微信文件。
    “等到拿回版權之後我再請你吃飯。”
    沈亦寒：“先合作。”
    “你什麽時候過來。”
    “隨後。”
    葉無憂聽明白了。
    沈亦寒是在刻意躲著她，要不是為了推動非遺文化，沈氏集團是迫不及待地要與非遺合作。
    他也未必肯這樣幫自己，成年人的世界都是以利益為主，沒有利用價值，他憑什麽幫她。
    況且，沈亦寒還是溫嵐的兒子，如果她和他一起去封氏，萬一被溫嵐看到了該怎麽辦？
    相比封北堯，沈亦寒對她已經很好。
    這半個月裏，都是沈亦寒陪在她的身邊，尊重她，對她別有耐心。
    她知足。
    葉無憂細細一想。
    這半個月，她感覺像是過了半年一樣，太煎熬了，還有半個月到月底就可以去民政局拿離婚證。
    5年都忍下來了，這半個月她也能忍。
    葉無憂又和沈亦寒聊了幾句，下車剛好看見封北堯帶著溫嵐從自己的斜側走過來。
    許是因為早晚天涼，封北堯的臂彎裏還搭著溫嵐的西裝外套，怕她凍著。
    葉無憂看在眼裏心中早就沒有了知覺，沒有任何波瀾。
    她之前是幻想著封北堯能對她好一點。
    哪怕不求像對溫嵐那樣好，她也還是期待的。
    現在早就沒有那種期待。
    三人良久的對視。
    葉無憂轉頭往前走，不搭理封北堯。
    封北堯望著葉無憂的反應，連連蹙眉。
    日記本上的字看不清楚，他讓專業的人員重新修複。
    結果發現葉無憂又一直在暗戀他。
    他想問問她，既然暗戀他那麽多年為什麽不對他說。
    如果葉無憂不反對他和溫嵐在一起，他以後會對她好一點，勉為其難地和她維持住這段婚姻。
    這是他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封北堯麵色如常地問葉無憂，“前兩天淋雨，你有沒有感冒。”
    他關心的話語傳入葉無憂的耳朵裏。
    她腳步一頓，這樣的話絕對不會是對她說的。
    他關心的永遠是溫嵐。
    她要是現在回頭的話，那才是自取其辱。
    葉無憂不轉頭不回應，心中並沒有情緒。
    溫嵐看了看封北堯和葉無憂，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冰冷，挽住封北堯的手臂。
    “你在關心我？那天回來我確實是不小心淋到了雨。”
    封北堯的眼裏閃過一絲溫柔，“是呀，我在關心你。”
    剛剛關心葉無憂，卻忽略了身邊的溫嵐，還好她沒有生氣。
    封北堯暗自鬆了一口氣。
    電梯門緩緩開啟。
    他和溫嵐一起走進電梯，又把葉無憂晾到一邊。
    不過……
    葉無憂也並不在意，等下一趟電梯到頂樓的時候已經過去了10分鍾。
    還沒有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的議論聲傳入葉無憂的耳朵裏。
    “封總對溫總那麽好，羨慕我們這些單身狗了，還是溫總有福氣。”
    葉無憂知道溫嵐是溫氏集團董事長，但他隻不過掛了一個名號，整體公司運營依靠封北堯。
    這樣的女人確實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反觀葉無憂也會這樣的，理智型的，男人才不喜歡。
    溫嵐一大把年紀，還能征服男人為她癡迷。
    那是她有本事。
    聽著會議室裏邊所有人都在捧著溫嵐。
    葉無憂隻覺得腦袋嗡嗡的，推開辦公室的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包括封北堯和溫嵐。
    會議室裏麵一半年輕人一半老人，老人隻有兩位封氏集團的老骨幹，追隨封老爺子那個年代闖天下的故人之子。
    其餘這都是封北堯一手提拔的。
    葉無憂和封北堯又是隱婚，公司是大部分的人都不認識她是封北堯的妻子。
    即便有幾個親近人知道，也因為封北堯的冷漠和忽視，公然排擠葉無憂。
    葉無憂早就習慣了，所以他們在看到自己進來的那一刻目光中有詫異，有嘲諷和不屑。
    市場部的吳經理剛剛上任過來，他就是一直認為風總和溫總才是真愛，雖然溫柔年齡大。
    可漂亮的女人即使經曆過歲月的輾轉，那也是溫柔知性的姐姐，說話又溫柔內斂，選擇年齡大了也沒什麽。
    劉經理看見葉無憂，嗤笑一聲，“這年頭小三都那麽明目張膽，我說這位小姐，你從進來就一直看著封總，不怕溫總將你的臉給撕了嗎？”
    這話說的是太刻薄了，尤其是在公司股東會這個場合上麵。
    連封北堯都覺得有點過，輕咳一聲，“少說兩句。”
    溫嵐不動聲色地看了葉無憂一眼，低頭繼續翻閱著手裏的文件。
    葉無憂冷淡地反駁，“我一個25歲的未婚女性，怎麽可能會喜歡封總這樣的老男人，要勾引也要勾引比我小的才是。”
    他的口吻越發的刁鑽，靠近封北堯，“封總，你說是不是？”
    封北堯臉色陰鬱，眼眸眯成危險的弧度，俯視著葉無憂。
    葉無憂不想和他廢話。把手機連接在大屏幕上麵。
    打開沈亦寒給她整理的文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