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寒過來，封北堯也沒打招呼，臉色玩味地坐在高位。
    溫柔看見沈亦寒的那一刻，臉上的血色蕩然無存。
    握緊手指，她壓製著內心的情緒波動。
    看來沈亦寒太在意她這個親媽了，並沒有因為十年前，她挾持他要求整個沈家，沈亦寒會記恨她。
    她和前夫的婚姻不幸，全都是因為沈家老太太在背後作梗。
    前夫對她不是沒有感情，離婚的時候淨身出戶，把名下的財產都給了她。
    現在沈家父子心中還有她。
    她也在考慮要不要和兒子沈亦寒相認，最近兒子在身邊晃悠，是打擾到她原本的生活。
    溫嵐想到這裏，心中升起的挫敗，再次低下頭，如果沈亦寒當著所有人的麵，叫她一聲媽。
    她又該怎麽辦？
    沈亦寒正眼都不往溫嵐身上掃，在葉無憂的對麵坐下，“葉小姐好。”
    “嗯。”葉無憂點頭回應，是出於禮貌性。
    對於沈亦寒和葉無憂打招呼，封北堯和溫嵐臉色都不由一變。
    封北堯眸光微微一沉。
    溫嵐則是不淡定。
    她的兒子難道不知道葉無憂是她的情敵？理她做什麽。
    越想她越生氣，冷冷地瞥了眼葉無憂。
    葉無憂也感受到溫嵐的敵意，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幾個窟窿來。
    她凝望著溫嵐許久，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
    麵對封北堯和她的時候，溫嵐一副清高的姿態，滿眼都是對她的不屑一顧。
    麵對自己的兒子沈亦寒和她打招呼，都能氣成那樣。
    有意思！
    實在是有意思！
    葉無憂含著一抹明媚的笑容，直視著沈亦寒，“沈三爺來得好巧，金縷閣版權從封氏撤走，三爺剛好為我做個見證。”
    封北堯皺了一下眉，陰沉的目光在沈亦寒和葉無憂的身上來回掃過，麵色不悅。
    沈亦寒佯裝糊塗，順著葉無憂的話說下去，“非常榮幸，版權已經拿回來了嗎？”
    葉無憂唇邊的笑容不減，“就差封總蓋章。”
    “據我所知，版權到期之後自動歸還，不用蓋章的，如果是封總執意握在手裏不放，那是另當別論了。”沈亦寒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語調，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聽聞沈亦寒是為了蘇繡版權而來，溫嵐暗自舒了一口氣。
    葉無憂：“多謝三爺告知。”
    一直沉默的封北堯淡淡的開口，“沈三少也對蘇繡感興趣？”
    沈亦寒麵色如常，“不然封總以為我過來幹嘛？”
    封北堯懶得和這個小屁孩計較，語氣充滿警告的意味，“不懂運營，即便搶走蘇繡版權，那也是賺不到錢的，沈三少還年輕，生意場上的事情還需和沈董事長多曆練，不必操之過急。”
    沈亦寒從進來到現在也沒有給過封北堯好臉色，一副疏懶的樣子，“這個就不需要封總操心，商業合作公平競爭，怎麽會是搶呢？”
    封北堯笑了一下，不想接他的話。
    在他看來說，沈亦寒還是比較浮躁，不過這段時間葉無憂還是和她走得近。
    隨後，由封氏集團的律師過來龔正。
    葉無憂拿著版權歸屬的合同書，指尖是止不住的顫抖。
    心中百感交集，那種說不出來的苦澀直衝肺腑。
    曾經她為了封北堯，什麽都可以做，現在不愛了，她也不想和他吵和他鬧，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已經很好了。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離了封氏的辦公室。
    封北堯的視線落在葉無憂離開的方向，見她走得是那樣的毫不猶豫。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算了時間至今天剛好18號，距離去民政局正式辦離婚手續。
    也沒幾天了吧。
    沈亦寒不動聲色的掃視封北堯一眼，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懶懶的往後一仰。
    溫嵐也察覺封北堯的異樣，“你最近是不是累了？”
    封北堯回過神，有些尷尬的咳了咳嗓子，“是有點累。”
    溫嵐又下意識的偷瞄了一眼沈亦寒，雙手緊緊交握著。
    沈亦寒不緊不慢的起身，剛想轉身離開，封北堯開口，“沈三少既然來到封氏，我作為東家，應該請你吃飯。”
    “多謝封總好意，吃飯就免了，以後吃飯的時間還有。”沈亦寒懶懶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肅殺，頭也不回。
    封北堯冷笑，“沈三少這一次為了得到蘇繡版權，是煞費苦心，我理應作東，競爭歸競爭，封氏和沈氏，日後還是井水不犯河水。”
    沈亦寒平靜一笑，“還不是因為封總霸占著版權，你接管封氏集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應該明白生意場上博弈的就是算計。”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你算計結婚姻和枕邊人得來的版權，實在不是男人所為。”
    會議室裏頓時炸鍋。
    公司的骨幹們麵麵相覷。
    他們略有耳聞，封總已經結婚，隻是不知道封太太是誰，他們隻知道封總對著比自己大十幾歲的溫總嗬護有加。
    封北堯顯然是被他這番話給氣的不輕。
    論身份地位，沈亦寒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敢在他麵前叫板。
    沈亦寒長腿闊步，不緊不慢離了會議室。
    長款風衣隨著她飛快的腳步，在身後颯颯作響。
    沈亦寒乘坐電梯，抵達1樓，走出去，拿過手機撥打葉無憂的電話時，目光一掃，看見葉無憂的車停在停車位裏。
    他心中驚喜若狂。
    無憂姐姐在等著他。
    沈亦寒麵色沉穩，走到葉無憂的車前，敲了敲車窗。
    隨著車窗緩緩降下。
    葉無憂剛好迎上沈亦寒深邃的雙眸。
    兩人都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沈亦寒磁性的聲音充滿淺淺溫柔，“你專門等我？”
    葉無憂點頭，“不過是知道沈三爺也為了蘇繡版權費心費力，等一下罷了。”
    沈亦寒：“很榮幸，能讓你等著，既然這樣，晚上我請你吃飯，就當是拿回版權的慶功宴了，你代表蘇繡文化，自然是希望你能和沈氏集團合作。”
    慶功宴。
    葉無憂默念了一遍，心中泛起酸澀，“你說得對，的確該慶祝一下，我也要即將走出婚姻的牢籠，麵向新生，該好好地慶祝一下。”
    沈亦寒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好剩下的我來安排。”
    封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用簾子隔開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天地。
    封北堯控製不住身體的一團火，直接把溫嵐按在椅子上。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經曆一場劇烈的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