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砂琴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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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砂風暴·天機絞殺
琴弦崩斷的爆鳴撕裂冥河上空,青禾的青銅指骨在音浪中迸出火星。三百六十五粒星砂突然懸停,每一粒都映出不同時空的碎片:牧野之戰的斷戈在砂粒中生鏽,黃河水神的冕旒被毒液腐蝕,最中央的星砂裏,墨臨淵正跪在瑤池玉階,左胸血洞處插著半支斷簪——那是青禾三日前在歸墟見過的場景。
"《亂天機》第十一章,‘弑神者骨殖’。"姬無妄的指尖在焦尾琴上劃出深痕,燭龍逆鱗滲出的金血在空中凝成《歸藏易》卦圖,"陳老拐剜去你第三根肋骨時,可曾告訴你,那是燭龍第一次蛻鱗的日子?"
青銅骨架轟然砸在骨船殘骸上,老鮫七的半片尾鰭正插在《連山易》殘篇裏。青禾望著自己胸腔內跳動的赤焰——那分明是焦尾琴琴徽的形狀。當星砂利刃逼近眉心時,甲骨文鎖鏈突然如活物般遊走,在虛空織成十二道鎮魂鈴虛影,每道鈴上都刻著他曆世輪回的姓名:陳青禾、歸墟子、骨仙乙巳...
"守墓人?"青禾的喉間溢出金石摩擦聲,指骨扣入船板的瞬間,三百口陶甕的相柳毒牙突然共鳴,"你們守的不是弑神者,是西王母的天機鎖!"
姬無妄的瞳孔驟縮,琴音陡然轉急。西王母的金簪虛影第二次凝結,簪頭血珠卻不再指向青禾,而是釘入焦尾琴的第十三枚琴徽。歸墟方向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忘川河水竟逆流成瀑,露出河床上縱橫交錯的青銅鎖鏈——每一道鎖鏈,都拴著半截燭龍逆鱗。
"缺骨之秘..."青禾看著自己肋骨缺口處溢出的金血,終於想起陳老拐臨終前的囈語,"第三根肋骨是歸墟鑰匙,而你們...用我的臍血養琴,就是為了在我修成骨仙時,打開弑神者祭壇!"
二、音波幻境·四重劫火
羽弦音尖嘯的刹那,八座星砂囚籠拔地而起。青禾被甩進第一座幻境時,正看見赤水巫女紙鳶剜出左眼——血珠滴在冰晶棺蓋上的瞬間,冰棺內躺著的,竟是與他容貌相同的青銅骨架!
"這是你下一世的骨殖。"陳老拐的虛影突然坐在焦尾琴上,琴弦正纏繞著紙鳶的青絲,"西王母需要弑神者,但不需要有感情的弑神者。"
第二座幻境炸開時,燕十三的蟒首正在吞噬建木殘枝。青禾看見蟒身鱗片下滲出的不是毒血,而是《墨子》機關圖的熒光——那些樹根化作的血管裏,流動的竟是墨臨淵的判官筆精血。第三座幻境中,瑤池玉階染滿金血,墨臨淵的玉簪本體被斬成三段,其中一段正刺入自己心髒,而西王母握著斷簪的手,無名指根有與自己相同的甲骨文胎記。
"第四層幻境,該讓你看看幽冥漕幫的真相了。"姬無妄的琴音突然柔和,卻比殺招更令人膽寒。青禾墜入歸墟潮生的場景,老鮫七剖開的腹腔裏,跳動的不是心髒,而是半枚嵌在逆鱗中的陰陽骰——骰麵"離"字上,還沾著嬰兒的臍血。
"都是假的...都是星砂演的戲!"青禾的甲骨文突然剝落,在幻境中凝成實體骨劍。當他劈開第四座囚籠時,卻見所有幻境碎片匯聚成焦尾琴的內芯——那裏封印著十二道魂火,最中央的,正是陳老拐的三魂虛影。
"傻徒兒,你以為換了骨殖就能跳出輪回?"陳老拐的魂火在琴芯中搖曳,"從你娘在歸墟生下你那天起,你的血就是弑神者的鑰匙。西王母剜去我雙眼,不過是讓我替她看住這把鑰匙罷了。"
三、判官血書·機關顯聖
墨臨淵的判官筆刺破幻境時,筆尖帶著的瑤池金血正在燃燒。三千墨舟衛踏著《備城門》的步法降臨,每艘墨舟的船頭都嵌著歸墟羅盤,船身刻滿《天工開物》的機關術,眼窩中鮫人淚燃起的藍火,卻在接觸星砂的瞬間,詭異地泛起赤芒。
"青禾道友,歸墟暗門的鑰匙,在你骨血裏。"墨臨淵的虛影從筆中走出,左眼昆侖玉鏡映出姬無妄的命線——那是一根纏繞著紙鳶青絲的星砂弦,"斬了這根線,琴宗的天機鎖便開。"
青銅骨劍劈向命線的刹那,青禾聽見紙鳶的哭聲從歸墟深處傳來。姬無妄的白發如雪崩般脫落,露出頭皮下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咒印,每一道都對應著焦尾琴的琴弦。當命線斷開時,焦尾琴突然炸裂,飛出的《山海經》殘頁上,赤水巫盟的冰棺正在融化,棺中躺著的,竟是西王母的虛影!
"不好!"墨臨淵的玉鏡突然布滿裂痕,"幻境裏的冰棺是真的!紙鳶她...正在替西王母承受旱魃焚身之苦!"
相柳毒蟒的十八顆蟒首在此時融合,燕十三的蟒瞳中倒映著青禾的骨架——每一根指骨都在與星砂共鳴。毒蟒噴出的毒液腐蝕出虛空裂縫,赤水方向的火光中,隱約可見巫女們抬著冰棺行進,棺蓋上的紙鳶青絲,正與姬無妄脫落的白發產生共振。
"接住!"墨臨淵將判官筆擲向青禾,筆杆上突然浮現陳老拐的血字,"當年你娘用最後一口燭龍血封了你的記憶,現在該讓你看看...弑神者真正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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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鑰匙合璧·歸墟之門
當《山海經》殘頁與肋骨鑰匙融合時,青禾的整具骨架發出鍾鼎轟鳴。歸墟暗門的青銅紋路亮起,門縫中伸出的往生帛手臂突然褪去蒼白,露出皮膚下流動的星砂——那是伏羲琴宗弟子的魂魄,被永遠困在歸墟的守墓人。
"青禾,別過來!"紙鳶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比任何琴音都更催魂。青禾望著暗門內翻湧的混沌霧氣,看見霧氣中漂浮著無數記憶碎片:陳老拐在忘川黑市與人交易,西王母在瑤池剜去自己左眼,甚至還有自己作為嬰兒時,被臍帶纏繞著懸在星砂琴台的畫麵。
姬無妄突然撲向暗門,手中握著半枚"怨"麵陰陽骰:"就算琴宗覆滅,也要拉你墊背!"他的指尖剛觸到青禾肋骨,所有墨舟衛的藍火突然轉赤,機關獸的關節處迸出相柳毒牙——原來早在黑市交易時,老鮫七就將毒牙植入了墨門機關。
"轟——!"
青銅骨劍劈開毒蟒的瞬間,青禾感覺肋骨缺口處的鑰匙在發燙。他望向墨臨淵,卻見判官筆正在玉化,筆杆上的《墨子》刻痕逐漸被《連山易》取代。當暗門完全開啟時,門內浮現的不是祭壇,而是一片燃燒的桃林——那是瑤池禁地,紙鳶青絲的源頭。
"原來...歸墟最深處,連接著瑤池。"青禾的赤焰眼窩突然濕潤,他終於明白陳老拐為何要將自己的臍血注入焦尾琴,"你們不是守墓人,是天道的囚徒。而我...是唯一能打開牢籠的鑰匙。"
相柳毒蟒的最後一顆蟒首咬向暗門時,青禾突然轉身,骨爪插入自己肋骨缺口。星砂在他掌心凝聚成陳老拐的最後一縷殘魂,那魂火中,藏著母親臨終前的話:"禾兒,去瑤池喝那杯酒,然後...打碎所有天機鎖。"
五、殘章詭霧·雙麵骰現
墨臨淵接住玉化的判官筆時,筆尖已滴下第一滴金血。他看著青禾走進暗門,鏡中映出的場景卻讓他瞳孔驟縮——暗門後的桃林裏,西王母正坐在焦尾琴殘骸上,手中握著的,竟是與青禾那半枚陰陽骰嚴絲合縫的"坎"麵。
"姬無妄,你以為背叛琴宗就能自由?"西王母的聲音從霧中傳來,姬無妄握著的"怨"麵骰突然碎裂,露出裏麵藏著的紙鳶青絲,"從你偷蟠桃救紙鳶那日起,你們的命線,就和弑神者永遠綁在了一起。"
歸墟暗門在青禾身後閉合的刹那,星砂風暴突然平息。忘川河麵上漂浮著焦尾琴的殘片,每一片都映著不同的未來:赤水冰棺開啟,女魃睜眼焚盡幽冥;瑤池宴上,青禾舉著酒杯走向西王母;還有某個時空裏,老鮫七的尾鰭掃過《洛書》,墨舟衛的赤火正在感染整個機關城。
青禾站在桃林中央,看著麵前的瑤池玉階。紙鳶的青絲纏繞著他的指骨,遠處傳來墨臨淵的傳音:"小心西王母的酒,那是用...你娘的燭龍血釀的。"
他低頭看著掌心的陰陽骰,兩半骰子即將合攏的瞬間,骰麵突然浮現兩行字:
「戊戌年弑神者,當飲瑤池酒」
「一飲斷神脈,二飲焚天機」
而在他背後的桃林陰影裏,十八顆蟒首正在重組,燕十三的聲音混著相柳毒霧傳來:"陳青禾,你以為過了歸墟,就能躲開被算盡的命數?別忘了...你的骨子裏,還纏著星砂琴弦呢。"
下章圍繞"瑤池宴"展開,將青禾與西王母的正麵對決、紙鳶的真實身份揭露、墨臨淵機關城的異變三線交織,通過陰陽骰合璧的瞬間,引爆"弑神者是否自願踏入棋局"的核心矛盾,同時用赤水女魃睜眼的場景,形成多線敘事的空間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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