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幾日後眾人來到一座大島，交接完成。
    “這是中轉選撥之地，半年後初級選撥人員會先到達這裏。我們的任務就是監督考核。你們若需要資源和貢獻，可以接任務，就這麽散了吧。”黎血炎吩咐了一聲，飛行離開。
    沈諾環顧四周，環境千篇一律，腦中感應到小夥伴們的位置，距離並不遠。這麽看，若是他們通過選拔，半年後就會到達這裏。
    “自由活動，告辭！”黎戰向著沈諾揮揮手，兀自離開。他對月溟族三女人沒興趣，上次和江筱玲溝通，人家沒感覺。
    其他兩女一個和沈諾在搞cp，一個是黎血炎的禁忌，他自然不會摻和。
    沈諾也兀自離開，漫步在古怪的街道中，聆聽著各種消息。
    各界的跨界飛艇會不時的送各界天驕過來，驚嘯天幾人就是這麽到的。那跨界飛艇自然要回去，這就是他的機會，他要先拿到人族的坐標。
    詭界也在被人族入侵，有些界域就如同滄海界一樣，有人族的靈界原點。當初沈諾的逃回計劃就是從這個地方回去。
    這個界域必須要近，旅途時間在半年內。回來他倒是無所謂，可以直接從幽冥死界回來。
    一邊搜集各種情報，一邊思索。
    忽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腳步聲。沈諾默默的轉身，江筱玲月溟族的身影浮現。
    “去海邊走走！”輕柔的聲音響起。
    沈諾點點頭，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海邊，浪濤拍打著岸邊的黑色礁石，每一次衝擊都濺起粘稠的泡沫，泡沫破裂時發出細微的嘶嘶聲，如同無數細小的生物在低語。
    沙灘並非尋常的細沙，而是鋪滿了破碎的骨片與貝殼，每一片都泛著青灰色的光澤。
    踩上去時，骨片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而貝殼則微微開合，露出內部猩紅的軟肉，仿佛在無聲地尖叫。
    兩人靜靜的聆聽著海浪的聲音，一如當初的東海港口，場景似曾相識。
    都在海邊長大，沙灘是兩人最熟悉的地方，可惜此地風景如他們的心緒，充滿了惆悵。
    “對不起！”輕柔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江筱玲的目光中含著深意。
    沈諾微微側身，看著江筱玲的眼睛，驚訝道：“你終於相信我的話了？”
    “人皇幡的告知！”江筱玲唏噓的道。
    沈諾內心震動，他還以為是易芊芊把她勸明白了，沒想到是人皇幡。若說玄滄宇宙對他最了解的莫過於人皇幡，她果然獲得了人皇傳承。
    “人皇幡真有靈智？”沈諾後怕不已的問道。
    江筱玲搖頭道：“沒有，它已經融入了天道，在我突破洞天之時顯露了滄海界的一些畫麵。我才知道你做了很多事。”
    “啊！”沈諾這次是真的大驚失色，那等於所有的秘密全都暴露在江筱玲麵前。
    “別擔心，隻有部分破碎的畫麵。”江筱玲明白他的顧慮，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雕文師之祖，人族聖師。光是這一點，所有人族都欠你一份人情。”
    “靠！”沈諾內心大罵，是哪些畫麵啊，這都把最大的秘密雕文師暴露了。
    “還有什麽？”他沉聲問道。其實修行到高階，對一些秘密已經無需太過防範，總有一天會暴露。隻要自身實力強大，誰敢來。
    江筱玲猛地攥緊衣袖，指節發白，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船上你的死亡又複活，救葉師宛，虎口拔牙......原來葉師宛就是氣運之子，而我繼承了她的氣運。“
    她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殺八皇子，救太師，你為什麽不早來一步！“
    沈諾側過身去，避開她灼人的視線。海風掀起他的衣袍，在昏暗的天色中獵獵作響。“命運如此，吾之奈何。“
    “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江筱玲上前半步，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又在半空中停住。她咬著下唇，眼裏盛著小心翼翼的期待，連呼吸都放輕了。
    “我並非你的青梅竹馬，你該知道。“他的嘴角繃成一條直線。
    江筱玲像是被刺痛般後退了半步，但隨即又倔強地仰起臉：“但詭域之後的經曆卻都是你！我真正的感情也從那裏開始。“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哽咽，“你說過要帶我去九天之上，那個屋頂的夜晚，你忘了嗎？“
    沈諾的記憶被帶到那個星空夜晚，兩人依偎屋頂，向往著九天之上的風景，他的心驟然一痛。
    “可你愛上了程龍，並和他成親！”沈諾終於喊出那不甘的一句話。
    “不——！“
    江筱玲踉蹌後退，她的手指死死攥住胸前的衣襟，指節泛白，海風卷起她散亂的發絲，露出那張慘白如紙的臉。
    “那是我誤會你！“她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而且程龍已經被你殺了......“
    沈諾站在原處，暗綠色的海水在他身後翻湧，映得他的輪廓格外冷硬。嘴角卻扯出一絲極淡的苦笑：“我忘不了你看他的那個眼神。“
    他轉身望向詭譎的海麵，聲音輕得幾乎被浪聲淹沒：“在我們那個界域，成親就是別人的妻子。就算程龍死了，你也是寡婦，曾經滄海難為水。“
    “寡婦？”江筱玲的嘴唇顫抖著，眼睛猛然濕潤。最終卻隻是頹然鬆開攥緊的手。一滴淚砸在漆黑的礁石上，瞬間被鹹腥的海風蒸幹。
    兩人久久無語，隻有詭海界陰鬱的海浪聲在耳邊回蕩。
    良久，江筱玲平靜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滄海之地一直在受淵嵐仙帝的規則影響，這些或許都是她的命運之力，你日後一定要小心，我們可能都是棋子。”
    沈諾心中一凜，他自然清楚，滄海之地的確是淵嵐仙帝的試驗場，她親口承認的。自己是否也是棋子不得而知，的確要小心。
    “還有——“江筱玲突然駐足，回眸時眼中寒芒乍現，發間銀鈴無風自動，“你的女人青稚和胭脂，是天情宗的弟子。“
    她一字一頓，每個音節都像淬了毒的銀針，“天情宗修無情道，以男子之身為鼎爐，斬喜、怒、憂、懼、愛、惡、欲七情證道，七情仙帝掌控情之道，一直在影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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