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陰差陽錯
    回憶的時間並不長，但總是美好的。
    王芷的嘴角微微上揚，宛如一彎月牙，她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腳，心中暗自嘀咕著封建社會的害人之處，尤其是對女人的束縛，竟要求女人在人前必須保持端莊的坐姿。
    身旁的春花卻宛如一隻活潑的小鳥，在廟裏上躥下跳，一會兒跑到佛像後麵探尋是否有後門，一會兒又跑到廟前幫助父親傳遞物品。
    他不禁微微歎息，按照自己目前接到的任務，如果不是必須偽裝身份，他定然不會選擇乘坐馬車，騎馬的速度猶如疾風，一日千裏，比馬車快了何止十倍。
    若不是當時地處偏遠邊疆，他也絕不會讓老胡的小女兒充當自己的臨時丫鬟，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做何事？連擺個架子都不會，更別提伺候人了。
    正當他沉思之際，卻見春花不知從何處尋來一些小塊的木頭，在他身旁燃起了一個小小的火堆，驅散了角落裏的濕氣和那絲絲寒意。
    王芷的目光被吸引過去，春花則輕聲說道：“是父親安排我這麽做的。”
    他微微頷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角落裏的動靜也引起了其餘兩撥人的注意。
    那中年老板指著這邊，似乎在吩咐著手下，其意圖不言而喻，顯然也想升起一個小火堆。
    而那幾個身著短打的漢子則相互遞著眼色，目光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然而他們都沒有明顯的舉動，至多隻是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王芷的目光猶如鷹隼般銳利，他分明看到他們的腰間有凸起，仿佛藏著匕首，而在他們旁邊的貨物裏，也隱約能從縫隙中瞥見兵器的輪廓。看他們的行跡，著實有些可疑，但這些都並非王芷所關注的，畢竟自己應該不是他們的目標，況且武俠小說中也有雲：行走江湖，切莫多管閑事。
    就在這時，廟門口突然一暗，一個人影如同幽靈般遮住了門口那微弱的光亮，隨後緩緩走了進來。
    來人是一位老者，身上的衣服還很幹爽，不過身上挎著一個箱子，有些像是醫生隨身的藥箱。
    他第一選擇還是左邊那個角落。
    “老伯，那邊有糞便。”，春花突然喊道。
    那醫生聞言，向著這邊看了過來，待看明情況後，他向著春花道謝。
    由於他隻有一個人，於是他直接在佛像前的供案前坐下，也沒管地上是不是幹淨。
    沒一會兒，門口再次一暗，先後進來兩個人，一個是老胡，另外一個也是車夫打扮，卻是走向醫生。
    “小姐，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暗，看樣子今天這雨是停不了，估計下午不太可能動身前往下一個鎮子。”，老胡說道。
    王芷也看向廟外，隻見外麵黑漆漆一片，感覺就像已經入夜，“老胡，這種天氣在這邊經常見到嗎？”，他問道。
    “回小姐的話，這種天氣很少，但是也不是沒有，在五年前我也遇到過這麽一次，那一次讓收成減了三成，餓死不少人。”，老胡說著有些感慨，“當時我也是很久沒有找到活幹，馬可以吃草，卻也差點把馬都賣了。”
    王芷隻是嗯了一聲，“如果暫時不能離開的話，你還是從馬車裏給春花拿件衣服，我怕雨多下一會兒會降溫。”
    “還是小姐心好，我會把馬車看好的。”
    看著老胡行動的身影，王芷卻是閉上眼睛，再次進入回憶之中。
    由於進入修煉界很麻煩，每次開啟進入通道都需要大量的靈石，一般都是秘境中進行統一安排進出，這是一個固定的時間，最近的一次是在半個月以後，因此自己也暫時滯留在秘境之中。
    那一天，自己在屋裏看著修煉界的常識資料，卻看見衛笑梅進來，手裏捧著一個托盤。
    “來，看婆婆給你帶什麽來了。”，衛笑梅笑著說道。
    王芷連忙詢問是何物。
    衛笑梅把托盤放下，揭開上麵的布料，“是一套衣裙，我看你幾天沒有換洗，想來是沒有帶衣服，於是找了一套，快快換上，讓婆婆看看你到底多漂亮。”
    衛笑梅的話把王芷震驚了，他連忙拒絕，“婆婆，我是一個男兒。”
    這個消息讓衛笑梅的臉色大變，她上下端詳著王芷，“你不是長頭發，有耳洞嗎，分明就是女子。”，她在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王芷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依舊確定自己是男人。
    衛笑梅這時卻麵如死灰，嘴裏喃喃自語，“天意，天意，是我錯了，還是我到了該死的時候，……”
    王芷知道其中有蹊蹺，於是拉著衛笑梅的手詢問她為什麽。
    “很多年前的天香門是男女弟子都收，但是自從那件事情後，卻隻收女弟子，一旦女弟子成婚，也必須脫離門派，這也是我們天香門一直發展不起來的原因，也是我們一直沒有掉出大門派行列的原因。”
    衛笑梅的話把王芷都震暈了，自己居然加入了一個全是女人的門派，真的是天意弄人，他小心的詢問能不能脫離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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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他這句話，衛笑梅目光如劍，直插他的心裏，“叛門者死，不僅僅會受到我們門派追殺，也會被修煉界所有門派追殺，因為這是基本的道德問題。”
    王芷苦笑道“衛婆婆，那我該怎麽辦？”
    衛笑梅長吸一口氣，把桌上的衣裙推給他，“你先把它換上，我去找門主請罪，由於是我的錯誤，想來門主不會太怪罪於你，如果她能把你開除出門派，也許就好一些，可惜那樣的話你就不能再加入別的門派了。”
    王芷才幾天沒有穿女裝，想不到自己又要接受這個條件，他有些猶豫。
    “穿上吧，不要讓外人看到了，那樣我們天香門的名聲就毀了，你不想看到這點吧。”，衛笑梅說道。
    王芷想想也對，一個全是美女的門派裏突然出現一個男人，這讓弟子怎麽想，別人怎麽想，人心複雜，眾口鑠金，他不能讓門派蒙羞。
    然後他看著衛笑梅匆忙走向地下密室。
    他打扮好之後，良久以後，卻見衛笑梅走了進來，臉色陰晴不定。
    “衛婆婆，門主有什麽決斷？”，他問道。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當然是好消息。”，王芷自然是喜歡好的那個。
    “好消息是門主同意你留下，但是這件事情僅限我們三人知道，另外你不得在任何弟子麵前顯露男子身份。”
    王芷當即有些苦惱，“衛婆婆，我總不能一直這樣，畢竟我是男人，也有自己的欲望，有自己的想法，家裏也希望我能傳宗接代，因此這應該不算好消息吧。”
    衛笑梅當然知道這些，她微微點頭，“門主又沒有說你私下行動的時候不能用男人身份，不過隻是要求你不能暴露出來而已，也就是說你作為男人的時候不能用你現在這個容貌。”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王芷自無不允。
    “為此門主特意找了斂息的無風掩息術，可以把你偽裝成普通人，就算對方比你高五個層級都不容易察覺你的真實實力。”
    麵對這麽大的好處，王芷卻是皺起眉頭，就算他是天才，難道真的有那麽大的價值讓一個大門派冒著聲譽盡毀的風險？並且還有好處相贈。在俗世裏，大量好處可是詐騙份子常用的伎倆。
    “當然，這個好處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門派需要你做一件任務。完成這個任務後，還可以得到大量的門派貢獻，你不是想得到比烈陽煉氣訣更好的修煉功法嗎？完成這個任務後，貢獻點足夠你換取門派最好的火係修煉功法，該功法可以用到修煉出金丹，成就地仙。”
    好處如此之多，王芷已經有些期待壞消息了，他是看出來了，所有好處都是在為那個壞消息做鋪墊。
    “衛婆婆還是說壞消息吧，希望我能挺得住。”，他說道。
    衛笑梅當即笑起來，“挺得住，肯定挺得住。”
    “壞消息是你必須到宛唐國執行一個任務，時間快也許就幾個月，如果慢的話，也許會很久。”
    王芷感覺這個任務怎麽那麽像是發配，表麵上自己是天香門的人，但是實際上卻一直在另外的地方。
    隨後衛笑梅講述起任務的前因後果。
    修煉界很大，門派眾多，僅僅是龍背之地就有著億萬的地盤，秘境的百個大門派就是控製龍背之地的主要大門派，還有很多中小門派就在他們的夾縫中生存。
    天香門就控製著一個巨大的地盤，但是按照修煉界的約定，他們隻擁有這個範圍內的修煉資源，並不能直接管轄普通人的世界，也不能明著插手勢力範圍內國家間的戰爭和生存。
    宛唐國就是其中一個占據千萬平方公裏的一個大國，按照約定俗成，天香門派遣了一個執事帶領幾名弟子進行探查，以方便門派了解其動向。
    這種方式已經執行了超過千年，一直沒有出過什麽大事，畢竟外派執事的實力都在綠階左右，就算打不過，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宛唐國就出現了事故，執事死了，而且是以一個女人最屈辱的方式死去的，全身赤裸的死在閨房之內，身上布滿幹涸的男人汙物。
    一位綠階的高手，居然毫無反抗之力的用屈辱的方式死亡，這讓天香門上下十分震怒，當即下派人員進行調查。
    結果更是讓人找不出問題，就好像她就是自甘下賤的墮落，最終才產生如此後果。
    消息傳回天香門，一眾長老終於知道其中有問題，但她們卻派不出更多的高手去追查，況且她們感覺有人似乎在蒙蔽她們，也許似乎就連門內也有人和他們有勾結。
    正當門主為此焦慮的時候，衛笑梅卻送了一個錯誤的男弟子的消息。
    新弟子，而且是男人，實力也達到橙階巔峰，這個實力也將就可以用，重點是這個人沒有在門內露過麵，除了衛笑梅沒人知道他長什麽樣，於是她就給出了這麽一個任務。
    故事雖然不長，但是王芷卻從中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如果自己接下來，那麽必定會處於一個危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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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他還是接了下來。
    隨後他就緊急學習宛唐國的很多常識，也學習了那門無風掩息術，這門術法可比以前自己得到的舒家術法厲害多了，現在他一副嬌弱的樣子，就算是綠階高手來了，估計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然後王芷就進入修煉界執行任務。
    他在心裏微微歎息，手裏略微整理衣裙，自己似乎回憶了很久，春花都開始在小火堆上燒熱水。
    “小姐，你醒了。爹爹說今天是走不成了，大雨持續不斷，讓附近的路十分的滑，同時也要防備附近山上的泥石流，不適合馬車行駛。”，春花說道。
    “你也坐下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王芷說道。
    “我不累，這點活還沒有在家裏累。”
    王芷暗笑心直口快的丫頭。
    他看向廟內，在這段時間裏廟裏也沒有增加人，反而是幾夥人都生起了小火堆，開始吃起東西。
    也許是吃食讓大家放鬆，幾夥人都輕鬆了一些，大家也沒有像下午那麽沉悶。
    富商也許是走過的路比較多，見識也不錯，他和醫生在一起聊天。
    “裴醫師，說實在話，其實我並不理解你這樣的名醫為什麽要離開自己已經聲名顯赫的地方，要掙錢，按理說你在開元府更容易掙，畢竟以你的名望，病人應該是源源不斷。”
    裴醫師搖頭道“此言差矣，在開元府我是有名醫師，但是卻不是在天下，在一府之地，我是能掙錢，但是病例卻少，並不能提升我的學識，行千裏路，閱萬卷書才能提升我的學識，能醫治更多的病人。”
    “佩服。”，富商拱手為禮表示欽佩，“今天大雨將我們聚在一起，不如裴醫師講講遇到過的稀奇古怪的病，讓我等開開眼界。”
    “姚老板別這麽說，醫家有訓，不可隨意談論患者病情，我也不願用其取樂。”，裴醫師拒絕了這個提議。
    姚老板見多識廣，倒也沒有生氣，隻是表示自己出言沒有經過考慮。
    突然幾個苦力裏有人說道“裴醫師不好說，我這裏有件奇異的事情，倒是可以與大家談談。”
    “願聞其詳。”，姚老板和裴醫師幾乎同時說道。
    “我姓商，叫商大黑，……”，商大黑開始講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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