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友薑慕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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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載著何橫峰的馬車轉彎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妘姝主仆二人迅速變臉,收起擔憂之色,興高采烈地相互擊掌。
“小姐,總算把這個難纏的家夥給打發走了,奴婢說得沒錯吧,他就是覬覦小姐的美貌,還裝傷,哼~”,瓊玉一臉得意地說道。
妘姝卻是如釋重負,何橫峰這裝傷的演技也太拙劣了,哪有剛剛還生龍活虎地戰鬥,轉瞬間就傷到無力走動,需要自己這個弱女子攙扶的道理。
不過自己如今的人設可沒有那般火眼金睛,隻能佯裝被他騙了,小心翼翼地照顧他。
好在這件事情中,丫頭瓊玉倒是甚合自己的心意,自己隻是稍稍使了個眼色,她便心領神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你這丫頭從哪兒找來的那輛貨車,又髒又臭,小姐我看著都不敢上車。”
“街那邊的那邊是一個市場,這輛車是裝泔水的,正巧在休息,我一眼就相中了它,雖說當時它旁邊還有其他的車,但就它最差。”,瓊玉得意地搖頭晃腦,頭上的珠釵也隨之搖曳生姿。
妘姝笑道“回去後賞你一根珠釵。”
“好耶,人家頭上的珠釵都戴好久了,跟著小姐出門都覺得臉上無光。”,瓊玉嘟著嘴嘟囔著。
妘姝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嘴,“不許說小姐我虧待你了。”,說著自己也不禁笑出聲來。
就在此時,一陣低沉而略帶戲謔的聲音忽然從一旁悠悠地傳來:“嗬嗬,好啊!倘若那何家世子知曉姝二丫頭對他如此關懷備至,本公子敢斷言,他定然不會心甘情願地坐著那泔水車揚長而去。”
妘姝與瓊玉聞得此聲,不禁悚然一驚,趕忙收起臉上的神色,匆忙轉過身去,目光齊刷刷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不遠處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堂哥妘天成,而另一人則是位陌生的公子哥兒。
妘姝定了定神,緩步行至二人跟前,微微屈膝行禮,輕聲說道:“妘姝見過堂哥,見過這位公子。”
瓊玉也跟著行了一禮。
見妘姝施禮,那兩人當即拱手回禮。
妘天成微笑著向妘姝介紹身旁之人:“二妹,這位乃是堂哥我的摯友,同時也是你昔日的好友——慕檾,不知你可還記得否?”
妘姝麵露一絲歉意,緩緩搖頭應道:“慕檾公子,實在抱歉,妘姝近來記性不佳,似有部分記憶缺失,對於往昔之事已然模糊不清了。”
然而,薑慕檾卻並未被妘姝這番說辭所迷惑,他饒有興致且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妘姝,仿佛要透過她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眸看穿其內心深處一般。在他眼中,此刻的妘姝正如兒時那般古靈精怪,盡管歲月流逝,但從她那張嬌豔如花的麵龐之上絲毫瞧不出半點心機深沉之態,反而讓人愈發覺得她那小小的腦袋瓜裏裝滿了各種奇思妙想和機靈點子。
“姝二丫頭,你莫不是為了逃避我,才故意這般說的吧?當初你可是親口答應要嫁給我的。”,薑慕檾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妘姝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得靈魂出竅,過了好一會兒,在瓊玉的輕聲提醒下,才如夢初醒般說道:“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妘姝怎敢私定終身,還請慕檾公子莫要胡言亂語,以免對我們雙方都造成不良影響。”
而此時,瓊玉還在不停地扯著她的衣袖,似乎是在暗示自己剛才說錯了話。但妘姝此刻也無暇轉頭去聽丫鬟的解釋。
薑慕檾隻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戲謔,仿佛他是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正在悠然自得地欣賞著陷阱中那隻驚慌失措的獵物。
“我覺得姝二丫頭還是應該好好想想如何回答,要不和你的丫鬟先對一下口供?”
妘姝側身看向瓊玉,眼中滿是疑惑。
瓊玉連忙壓低聲音說道:“小姐,您不記得了嗎?當初您和他玩遊戲的時候,的確答應過慕檾公子。不過那時候您每次都和他吵得不可開交。”
妘姝微微皺起眉頭,不以為然地說道:“兒時的戲言豈能當真。”
“可是,他姓薑啊。”,瓊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姓薑又如何?難道就因為他姓薑,兒時的戲言就能變成真的?”,妘姝越發納悶。
瓊玉真是恨不得把小姐的腦袋敲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平時那麽聰明伶俐的一個人,怎麽在這個時候卻變得如此愚鈍。
“薑可是國姓,薑慕檾可是皇上的親侄兒,據說皇上很有可能會立他為太子,到時候您可就是尊貴無比的太子妃了。”
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在妘姝的耳邊炸響,讓她突然間毛骨悚然,她連忙伸手捂住瓊玉的嘴巴,驚慌失措地說道:“你休要胡說八道,小姐我什麽都不記得,根本沒有這回事,對,沒有這回事。”
薑慕檾戲謔的看著妘姝主仆二人爭執,距離太近,就算她們是耳語,他也聽得真切,現在他真的很想知道這丫頭的性子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還是說她也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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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姝輕咳一聲,恢複了冷清,然後對著薑慕檾說道“慕檾公子,妘姝兒時不懂事,還請大人大量,原諒妘姝。”
“姝二丫頭,你是想食言?”,薑慕檾俊臉一板。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妘姝也不是一直做小陪笑的人,當即辯道“什麽叫食言?有文字證明嗎?還是有媒妁之言?什麽都沒有,你就想誆騙本小姐,信不信我當街大叫非禮,看看他們是信我還是信你?”
說完,她一跺腳,對丫鬟瓊玉說道“我們走。”,這時她是連堂哥也不理會了,誰叫他一直都在旁邊看熱鬧,都不知道幫她說話。
薑慕檾被懟了一嘴,隻能幹看著妘姝主仆兩人離開,他敢說,這兩主仆絕對是裝的,等離開自己視線,就會恢複原樣,真是一個有趣的丫頭。
在薑慕檾的視線消失之後,妘姝和她的丫鬟瓊玉果然像兩隻歡快的小鳥一樣,相互依偎著笑了起來,那清脆的笑聲,仿佛一串串銀鈴,在空氣中回蕩,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小姐,您的膽子可真是比天大呀,竟然敢這樣說姑爺。”,瓊玉故意把“姑爺”二字說得很重,就像敲鑼打鼓一般,試圖從妘姝的反應中窺探出她的心思。
妘姝趕忙伸手捂住瓊玉的嘴巴,嗔怪道:“瓊玉,你要是再敢這麽說,本小姐可就要把你像賣掉,讓你被那些臭男人肆意踐踏,反正你心裏就像長了草似的,整天想著男人。”
瓊玉看著妘姝那帶著笑意卻又透著幾分嗔怒的眼睛,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小姐這到底是怎麽想的呢?哎~,做個丫鬟可真是太難了,就像走在鋼絲上一樣,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她眨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人家可是小姐您的人,以後絕對不敢再亂說話了。”
妘姝這才相信了她,然後帶著丫頭興高采烈地往家走去。
兩人卻不知在旁邊的酒樓上,一個窗戶內,何橫峰與王虎正並肩而立,俯瞰著街道上主仆兩人的嬉鬧。
“何世子的苦肉計似乎如那絢爛的煙花,瞬間綻放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王虎輕搖著手中的折扇,目光中閃爍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何橫峰悶哼一聲,表達出自己的不滿,“我明明是讓你尋覓良機相助,而非讓你借機將安康引來,還有,後麵的打鬥你也太過狠辣,竟然讓手下真刀真槍地幹,莫非是公報私仇?哎喲,好痛。”
王虎用折扇輕輕拍打著手心,“即便是真打,也未必完全騙過那個丫頭,你真的確定能將她的心牢牢擒獲?”
“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還是在質疑我的直覺?你難道不知那丫頭的手如同柔軟的絲綢,撫摸起來令人陶醉,我感覺她至少對我有三分情意。”
“你莫要忘記,你可是聲名狼藉的浪蕩子,曾經還妄圖調戲她的姐姐,你當真覺得自己能夠成功?”,王虎的話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懷疑。
何橫峰自信滿滿地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聽聞有句古話,叫做‘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又有俗語雲,‘貞女怕纏郎’。她起初對我視若無睹,如今不也心甘情願地讓我陪伴在她身旁?女人啊,就是如此。”
“你如此一說,我也不禁心潮澎湃,躍躍欲試,城中如此佳人,實屬難得啊。”
“滾~”
玉水巷口,馳來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在這個地方還是很難遇到的,在這裏的居民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它,然後留下一句,“是哪家的親戚?”
當看到馬車停留在王宅門口時,他們有些明白了。
“你聽說了嗎?新來這家有好幾個漂亮丫頭。”
“你的消息過時了,巷口王婆去探過了,這家公子姓王,宅子是才從張員外郎手裏買下來的,聽說裏麵的東西全部都買的新的,就連丫鬟仆人都是從人牙子那裏買的,僅僅是幾個大丫鬟就花了白花花的八千兩銀子,不過那兩個大丫鬟生得真是好看。”
“好看你也買去,就怕你舍不得,三四千兩一個,足夠你家掙十年。”
“咳,我不是舍不得錢,而是家裏母老虎太凶。”
“淨找借口。”
“有本事你去買個金屋藏嬌。”
“我還有事,……”
馬車裏,瑾瑤示意丫鬟阿眯去叫門。
她的思緒卻回到那天晚上,那天自己進皇城被告知姐姐在侍寢,她隻好打道回府。
中途卻想起那個王芷,不知道他來到宛京沒有,有沒有安頓下來。
於是鬼使神差的讓馬車去了逍遙客棧。
逍遙客棧其實是她的私人產業,按照家裏的說法,這是以後自己的陪嫁,所以這裏的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
看到主子到來,掌櫃趕緊匯報情況,但是當時自己卻不是去聽這些的,而是問他有沒有人給自己留言。
掌櫃的沒有遲疑,說有。
看到留言落款是王芷,她莫名其妙的安心了,這家夥還是在宛京買了房,不知道是不是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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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今天沒有打招呼就來了。
很快阿眯回來,“府裏大丫鬟說了,她家公子不在家,請小姐晚些時候再來。”
瑾瑤也沒有想到對方會不在,但是想著那天自己遇到他的情形,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你問過他什麽時候在?”
“問過了,大丫鬟說公子說的,晚上可能會在。”
瑾瑤這才注意到阿眯口中兩次提到大丫鬟,按照宛唐國的現狀,小姐的丫鬟是大丫鬟,公子一般都是用的書童,如果用的是大丫鬟,那麽就表示這是以後要收房的。
她輕啐一口,“果然是金屋藏嬌,晚些時候非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阿眯小心點低著頭,她不敢隨意猜測小姐的話,隻知道小姐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能說的。
“那你約了時間嗎?”,瑾瑤問道。
阿眯連忙說道“我馬上去約。”,說著就要出去。
“慢著,你知道約什麽時間嗎?”,瑾瑤問道。
“阿眯不知道,請小姐示下。”,阿眯小心的說道。
“算了,就讓她轉告她家公子,在老地方留言約見麵時間。”
“好的。”
待到那名丫鬟下了馬車,瑾瑤緩緩地坐在梳妝台前,不由自主地伸出纖纖玉手,輕柔地撫摸著自己那張如羊脂白玉般細膩柔滑的臉龐。她的手指輕輕地劃過臉頰,感受著肌膚傳來的那種令人心醉神迷的觸感。
那嬌嫩欲滴、吹彈可破的臉蛋兒,就如同清晨初綻的花朵一般水嫩動人,仿佛隻要稍稍用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瑾瑤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和失落:“我如此天生麗質、傾國傾城,為何那晚他竟然能夠忍得住?難道是我的魅力已經大不如前了嗎?”
想到這裏,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憂傷。
但是隨即她又想起他那若即若離、似有若無的手,仿佛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那雙手似乎總是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她,就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無比卻又易碎的寶物一般,輕輕一碰便會受驚般地迅速抽離。然而,每當她以為他已經徹底離去時,那雙手又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再次貼近她的身軀,以一種極其輕柔且曖昧的方式摩挲著,撩撥得她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使得她當時那顆原本平靜如水的芳心瞬間變得躁動不安起來,猶如一隻小鹿在胸腔內亂撞。
難道這家夥是在使用欲擒故縱之計嗎?故意這般忽遠忽近、忽冷忽熱地對待自己,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注意,讓她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好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一定就是這樣!想到這裏,她不禁輕咬下唇,心中暗暗冷哼一聲:“好啊,竟然敢跟本姑娘玩這一招!哼,咱們走著瞧,等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我一定要......”,至於到底要怎樣,或許隻有到了那時才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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