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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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門宛如忠誠的衛士,靜靜地佇立在他們身後,原則上如同交通規則般,一個進一個出。
    他的思緒飄回那個夜晚,宜貴妃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從小門中進進出出。而她竟然打著妹妹瑾瑤的旗號,這裏麵必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於是,他如一隻機敏的狐狸,回家後悄悄地與姐姐會麵,將這件事情和盤托出。兩人猶如偵探一般,苦思冥想了許久,最終發現她經常在夜裏出沒,這顯然是違背宮規的行為。僅憑這一點,就足以在皇上麵前狠狠地參她一本。若是再添油加醋,誣陷她與其他男人有染,那麽她必定會被皇上厭棄,打入冷宮恐怕都是最輕的懲罰。
    然而,正如捉賊要捉贓,這種事情必須要抓個現行,並且鬧到皇上那裏,最好讓後宮眾人皆知,如此才能將她徹底置於死地。再加上耶律家在準太子身邊的敵人,便可順勢將耶律家逐出宛京城。
    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對麵的小門,期待著那扇小門能夠早日敲響。
    沒過多久,才一更天剛開始不久,小門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發出清脆的聲響,隨後緩緩打開。一個身披披風、頭戴帽兜的女人如同幽靈般從中走出,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太監。
    蘇和安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猶如夜梟的鳴叫,看著宜貴妃漸行漸遠。然後,他對著對麵的隊友輕聲說道:“你幫我盯著點,我好像水喝多了,去小解一下,馬上回來。”
    “哈哈,你今天本來就沒做好準備,快去快回,可別因為這個被隊長責罵。”
    “放心,我的動作向來迅速。”,蘇和安如離弦之箭一般,匆匆忙忙地向著不遠處的便所奔去。
    須臾,他又如風一般跑了回來。
    此刻,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那條通往此處的大道,一切都在等待著她的歸來,然後便可將她一舉擒獲。也許,今夜的事情會如野火般迅速蔓延,足以讓宜貴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而耶律家也將提前在宛唐國的政局中銷聲匿跡。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等待的時間似乎過得很慢,艱難的行進,久久沒有敲響三更。
    三更左右,就是宜貴妃出宮偷偷溜回皇宮的時候。
    蘇和安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跺腳,平日裏十分沉穩的他今夜顯得有些浮躁,就連對麵的隊友都詢問過他是不是事先沒有穿暖和,他回複的是“有點”。
    “那你的確需要多跺幾下,不然就會被凍成人棍,特別是再晚一個月,天下了雪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都是走動著的。”
    作為守衛,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說話的,但是夜班的時候如果不偶爾說幾句的確容易犯困,因此這條規定有些放鬆。
    蘇和安忍不住搓了兩下手,“我還是第一次輪這種班,所以的確有些不懂,等下如果有需要跑來跑去盤問的事情就我去好了,活動一下筋骨。”
    “行啊,不過別鬧出什麽事來。”
    “那能呢,……”
    聊天的確能緩解緊張的情緒,也讓時間過得快了些。
    三更還沒到,遠遠的道路上就看到一輛馬車馳來,蘇和安眼力不錯,他幾乎已經認出這輛馬車就是這段時間接送宜貴妃的那輛,時機已經到了,他握緊長戟,向著馬車迎了上去。
    宜貴妃那如粉雕玉琢般的麵龐,在馬車裏燭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微微泛著蒼白,柳眉輕蹙,似那西子捧心,惹人憐愛。
    旁邊的“太監”滿臉關切,緊緊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平日裏都好好的,今日怎會突然犯惡心,身體不適呢?”
    宜貴妃輕輕搖頭,嬌嗔道:“臣妾也不知為何,今日一切如常,或許是臣妾這身子太過嬌貴了,倒是掃了陛下的興致。”
    “太監”抬起頭來,那張臉竟然是皇上薑立地,他溫柔地說道:“愛妃這是何言?是朕邀你一同出遊,況且身體不適乃人之常情,朕又怎會怪你。不過回宮後定要請太醫好好瞧瞧,否則朕實在放心不下。”
    馬車緩緩減速,遠處傳來衛士的喝令聲,語氣充滿嚴厲,指引著馬車的方向。
    “陛下,小心些,我們可是偷偷出來的。”,宜貴妃輕咳一聲,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小立子,快扶本妃下車。”,說罷,她還俏皮地對著“太監”小立子眨了眨眼,笑靨如花。
    “太監”小立子神色一正,連忙應道:“娘娘小心。”,然而,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摟住了宜貴妃那纖細的腰肢,結果換來她的一記白眼。
    宜貴妃壓低聲音,嗔怪道:“別鬧了,我如今可是妹妹瑾瑤。”
    “知道了,我是小立子。”,“太監”小立子趕忙應道。
    她嫵媚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輕輕撩起車簾,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太監”小立子則提著一盞燈籠,靜靜地低頭守在一旁,為她照亮前方的路,仿若一位真正的太監。
    蘇和安的目光此時完全被這位瑾瑤姑娘所吸引,他僅憑那微弱的光線,便已認出她正是自己苦苦等待了一夜的宜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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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書。”,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感情。
    宜貴妃像往常一樣,將文書遞了出去。
    蘇和安簡單檢查了一下文書的真偽,很快便讓開了路,說道:“你進去吧。”,隨後,他看著兩人走向門洞的背影,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獵物,現在獵物已經入網。
    皇城外並非擒拿宜貴妃的關鍵之所在,隻因在此處動手影響甚微,反倒不如靜待他們步入皇城,於內擒拿,雖僅一牆之隔,然其影響卻有雲泥之別。
    小門輕啟,內裏乃是一條三丈之長的通道。
    宜貴妃對此地已然頗為熟悉,再無初次行走時的惶恐不安。
    依循先前之法,穿過此通道,前方便是皇宮,她隻需朝著後宮的方向前行即可,通常不會有人盤查,屆時她便可稍鬆一口氣了。
    甫出通道口,她驚覺今日此地竟是異常明亮,四周點著十幾盞燈籠,亦圍著三四十人,其中宮女與太監各半。
    “今日莫非有何要事?”,她暗自思忖。
    然既未得通知,想必與己無關,遂依舊朝著後宮方向邁步。
    “你欲往何處去?瑾瑤,抑或宜貴妃~”,這聲幽幽之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一般,帶著絲絲寒意從熙攘的人群之中悠悠地傳了出來。
    原本已經抬起腳準備邁步前行的宜貴妃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身體猛地一顫,那隻剛剛離地的玉足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瞬間僵在了半空之中。短暫的停頓過後,她又緩緩地將腳放了下來,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刻的到來。
    其實,就在那天她遭到別人檢查的時候,心底深處就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回到寢宮之後,她立刻找來了自己的妹妹一同商量此事。經過一番深入的交談和思考,姐妹倆當時就已經製定好了應對之策。她們心裏非常清楚,如果真的有人故意找茬生事,那麽等待他們的必將是一場激烈的爭鬥;但倘若隻是虛驚一場,沒有人借機鬧事,那也無妨,權且當作是提前做好了防範措施罷了。
    宜貴妃深吸一口氣,穩定住自己的情緒,然後轉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那裏的人們像是受到驚嚇的鳥兒一般,紛紛向兩邊退讓開來,中間空出了一條道路。而在這條通道的盡頭,赫然停放著一乘裝飾精美的軟轎。
    此時此刻,轎簾被輕輕掀開,蘇貴妃那張美豔卻又充滿心機的臉龐露了出來。她那雙狹長的鳳眼正直勾勾地盯著宜貴妃,兩人的目光就這樣在空中交匯碰撞,仿佛能夠擦出火花來。
    “喲,我還當是誰在這裏大呼小叫呢?原來是蘇貴妃啊!怎麽,你整天像個幽靈似的到處跟著人家,就盼望著能找出點什麽把柄來好把別人置於死地嗎?”,宜貴妃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回應道,同時巧妙地在話語之中給對方挖下了一個陷阱。既然蘇貴妃一心想要置自己於不利之地,那她也就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隻見那蘇貴妃滿臉得意之色,雙手歡快地拍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同時嘴角上揚,輕蔑地說道:“哎呀呀,瞧瞧這張嘴,可真是能言善辯啊!怎麽著?莫非你自己行止不端、行為有虧,還不許旁人調查不成?”
    聽到這話,宜貴妃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盯著蘇貴妃,不卑不亢地回應道:“哼,我之行為是否檢點,可不是由你來評判的,最終的定論得由陛下親自裁定才行。難不成你以為自己能夠越俎代庖,替陛下做決定嗎?”
    說話間,宜貴妃看似不經意地抬手將頭上的帽兜輕輕取了下來。然而,這一小小的動作實則暗藏玄機,其目的不過是要分散蘇貴妃的注意力罷了,好使她無暇顧及自己言語之中所設下的另一個巧妙陷阱。
    好在那蘇貴妃倒也並非愚鈍之人,很快便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隻不過此時此刻,周圍盡是她的心腹和隨從,諒那宜貴妃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來。即便事情真的鬧大了,又有誰敢為了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而開罪於她呢?
    想到此處,蘇貴妃不禁掩唇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卻透著幾分讓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嗬嗬嗬……以往或許確實不能,但如今嘛,本宮可是有十足的把握哦!因為就在今夜,亦或是從此刻起,你已不再是什麽尊貴的宜貴妃啦,而是一個膽大包天、竟敢私自逃出皇宮且行為放蕩淫穢的女子。即便是皇上知曉此事,想必也是決然不會再多瞧你一眼的!”
    宜貴妃心中暗自冷哼一聲,隻見她微微挪動嬌軀,巧妙地將身後一直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小太監完全遮掩在了自己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之後,使得那小太監徹底隱匿於她所投下的濃重陰影裏。
    緊接著,宜貴妃柳眉倒豎,美眸圓睜,怒聲嗬斥道:“好個膽大包天的蘇貴妃!你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居然妄圖私自設立刑房,難道你還想越俎代庖,代替陛下來做這個主?”
    “哈哈,哈哈~”,蘇貴妃聞言先是一陣狂笑,隨後目光輕蔑地掃視著周圍,眼見得此處皆是她的心腹之人,當下更是有恃無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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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她輕抬玉手,漫不經心地揮了一揮,語氣平淡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道:“來人啊,給本宮速速將這不知死活的賤人拿下!本宮定要趕在天亮之前,從她口中撬出她與外人私通的鐵證來。”
    隨著蘇貴妃話音落下,四周那些如狼似虎的太監和宮女們齊聲應諾,旋即一窩蜂般地朝著宜貴妃洶湧而去。
    就在此時,隻聽得宜貴妃怒發衝冠,暴喝一聲:“放肆!你們這群狗奴才,好大的膽子!本宮乃是堂堂正正的貴妃之尊,爾等竟敢如此以下犯上,難道就不怕犯下殺頭的死罪麽?”
    要知道,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什麽地方能比官場更為講究規矩和等級製度了,而這深宮內院其實也無異於是另一種形式的官場。
    宜貴妃這番義正辭嚴的話語一出,頓時令那一眾原本氣勢洶洶撲上前去的太監和宮女們不由得腳下一滯,紛紛止住身形,麵麵相覷一番後,又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蘇貴妃。
    “動手吧!此人已是將死之身,又有何懼?”,蘇貴妃的美眸之中寒光一閃而過,流露出些許狠辣之色,她輕啟朱唇,繼續說道:“隻要此事能成,本宮日後必定更上一層樓。到那時,這偌大的後宮皆為本宮所掌,而你們諸位也定會得到豐厚的賞賜。”,說罷,她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哈哈~”,聽到這話,宜貴妃突然大笑起來,隻見她笑得前俯後仰,幾乎直不起腰來,仿佛聽到了世間最滑稽的笑話一般。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宜貴妃抬起頭,直視著蘇貴妃,冷嘲熱諷道:“蘇貴妃啊蘇貴妃,你可真是膽大包天!不但絲毫不將我們這些姐妹放在眼中,竟然連陛下也不被你瞧得上了。本妃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不得不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呀!”,她的話語之中,滿滿的都是不屑與譏諷之意。
    然而,對於宜貴妃的這番嘲諷,蘇貴妃卻恍若未聞,絲毫沒有感覺到對方是在挖苦自己。相反,她心中愈發得意洋洋起來。畢竟在她看來,自己即將達成的目標足以讓所有人為之側目。
    但她心裏也清楚,此時此刻乃是關鍵時期,在尚未獲取到想要的口供之前,還存在諸多變數。於是,她微微壓低聲音,厲聲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麽?趕快將她給本宮拿下!”
    隨著蘇貴妃一聲令下,眾多太監和宮女們紛紛行動起來,他們小心翼翼地朝著宜貴妃步步緊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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