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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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袍?
眾人短暫的疑惑後,便如醍醐灌頂般想明白了。在修煉界,裁縫行雖也存在,但基本都是手工縫製,即便出自同一人之手,也會存在差異,更何況是不同的人和店鋪的產品呢,有差異實屬正常。而一個店鋪或者道觀寺廟等地方采購衣物,通常都會從同一個店鋪采購,如此一來,便能避免顏色和樣式上的差異性。
想通此節之後,侄兒的話可信度便如火箭般飆升,錢多多提起斧頭便如離弦之箭般往外衝,眾人見狀,趕忙如餓虎撲食般將他攔下。
“我要去道觀把那些道士劈了,把老婆救出來。”,錢多多如怒獅般咆哮著,聲音在黑暗中如驚雷般傳了老遠。
“冷靜!”,吳瘋子此時卻冷靜得如同一座冰山,他一個巴掌如疾風驟雨般抽在女婿臉上,然後趁著他稍微清醒一些,立刻說道“你就這樣去有用嗎?且不說道觀的人都身懷絕技,你這弱不禁風的身體能受得了幾拳?況且現在城門已關,你又如何出去?”
不知是吳瘋子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那巴掌起了作用,錢多多如泄氣的皮球般,狠狠地把斧子扔到地上,如老牛般喘著粗氣,“那我該如何是好?一晚上的時間,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眾人都明白他話裏未盡的意思,臉色瞬間變得如死灰般難看。
“你現在去難道就沒有發生嗎?”,吳瘋子說道“我們明天先報官,然後跟著衙門的人去抓人。”
“那樣會耗時太久,我等不及了。”,錢多多說道。
吳瘋子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等不及也得等。我們這樣去就是鬧事,特別是如果沒有查到什麽,我們就是被打死也不會有人過問。而官府去,卻是可以以調查為名義,就算沒有查到什麽,也不會有壞處,那叫協助調查,有事就可以立刻解救,名正言順,懂了嗎?”
錢多多掃視了一下其餘人,大家都對吳瘋子欽佩有加,心中暗自感歎:家有一老,真如獲至寶啊!
次日,一群人如洶湧的潮水般浩浩蕩蕩地向衙門湧去。
鼓聲如雷,宛京縣的知縣上了公堂,眾人也如潮水般湧進縣衙,亂哄哄地站在堂中央。
與世俗世界迥異,此地沿襲的正是唐朝的那一套,人們尚未學會隨意下跪,所以見了知縣也是傲然挺立。
知縣驚堂木猛地一拍,聲如洪鍾:“爾等有何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錢多多,他趕忙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囉囉嗦嗦地講了一大通,然後才提及妻子被擄走的事情,順便把他們得到的消息也提了一嘴。
知縣一聽,有苦主,有目擊者,那就先派人去道觀將一眾道士捉拿歸案,關進牢房再說。至於會不會抓錯人,這也無關緊要,錯了放回去便是,即便有糾紛,也有目擊證人在,大不了就是看走眼了,這些情況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於是,在知縣的一聲令下,捕頭率領著十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風馳電掣般向著無名道觀撲去。錢多多一家人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一群人就這樣組成了一支奇怪的隊伍,猶如一條蜿蜒的長龍,引得一些人駐足圍觀,於是這件事情越鬧越大,那些閑來無事的人都紛紛跟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十幾個人的隊伍如滾雪球般迅速膨脹,很快就變成了幾百人,宛如一條長長的蛇,蜿蜒著出城而去。
且說無名道觀的觀主,自從昨日幹休育來修剪道主樹的枝條時,他就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中操縱著一切。當時,他還以為是與道主樹有關,於是將幹休育控製起來盤問了一番,卻未發現任何端倪,隻好放他離去。
自從幹休育走後,他便潛心修煉,試圖領悟那影響的根源,隻可惜他那一瞬間的靈感如同流星般轉瞬即逝,又怎能知曉更具體的內容呢?
一個白晝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沒有任何不祥之事發生,他這才如釋重負。
夜幕降臨,他躺在床榻之上,心中再次泛起這件事的漣漪,左思右想,也不明就裏那瞬間的危機究竟源於何處,但他能夠推斷出來,不是人就是事。倘若問題出在自己身上,那麽無論如何都要去直麵,而若是針對某件事,那麽他的人倘若離開此地,或許就能暫且避開,待日後再從長計議。
想通這一點,他便躡手躡腳地悄悄離開道觀,喬裝打扮一番,來到山下的一戶農家借宿一宿。
一夜酣眠,直至清晨醒來,他極目遠眺道觀,並未察覺任何異樣。
正當他以為這隻是自己杞人憂天的結果時,驀然聽聞有早起的農戶說有一群人朝山上奔去了。
他覺得這也稀鬆平常,有時貴族或者富豪舉辦個什麽聚會,人數也不下幾百上千之眾。
“聽說他們是去無名道觀抓人的。”,那個農人說道。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讓觀主驚出一身冷汗,原來自己的危機預感源自於此,顯然他們此番前去抓人並非易事,自己不在道觀之中反倒成了幸事。
於是他就混跡於農人之中,遙望著下山的路口。
幾盞茶的工夫轉瞬即逝,就在農人們都意欲散去之際,幾個道士被押解著走下山來。
從隨行之人的口中,他也洞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前因自不必說,無非就是錢多多告狀那一節,後果便是捕頭帶人登上道觀,由於觀主不在,道士們不敢有絲毫反抗,隻得乖乖地被幾個衙役帶下山來,隻留下兩個道士陪著另外幾個衙役在道觀中尋覓實證,也就是那被擄走的女子。
觀主目睹這一幕,還有那在後麵哭泣著、多次企圖毆打道士的苦主,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頭皮陣陣發麻。
自從他和徒弟們進駐道觀以來,所做之事,他自然心知肚明,然而,擄掠女人之事,絕對子虛烏有。
憑空多出的苦主,令他心生疑竇,仿佛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他喬裝成好奇的百姓,緩緩靠近苦主,側耳傾聽他們傾訴整個過程。
須臾之間,他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得清清楚楚,人是昨日中午時分失蹤的,幾乎與自己察覺危機的時刻不謀而合,這無疑說明自己的感應與此事息息相關。
然而,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那些夜遊神會信口胡謅,說是無名道觀的道士擄人,或許自己應該去找那人問個明白。
他未曾料到的是,此時此刻,要想找到那個夜遊神,無異於癡人說夢,他更不知道,他的徒弟們在專業審訊人員的淩厲攻勢下,猶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很快便將小時候尿過幾次床的糗事和盤托出,而這些消息中,包含了道觀的一些違法勾當。到那時,已經無人再關心擄人的案子,就連苦主也會逐漸淡忘,唯有他會成為通緝的對象。
直到那時,他才幡然醒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連忙回查看蠱蟲的那絲神魂,卻表明蠱蟲依然生龍活虎,皇上依舊處於危機四伏之中,隻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要置自己於死地。
妘姝依舊差遣趙甲去取枝葉,隻是再也不炮製那種奇臭無比的藥液,這讓瓊玉如釋重負。
在又一次修煉之後,她端坐於亭子中休憩。
火爐在身旁熊熊燃燒,火勢凶猛,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點燃,四周的溫度也隨之節節攀升,就連水也在鍋中歡快地翻滾著,發出噗噗的聲響,宛如古董羹一樣。
她凝視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心中默默總結著這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
方瓊的事情猶如陷入了泥沼,除了前次對凶手範圍的圈定,幾乎再無進展,並非她不夠努力,而是現場早被搜索過無數次,再無更多發現。況且,方瓊的住所也已被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個所謂方瓊的遠親所霸占,想必是她冒用的身份所牽連的遠親。如此一來,現場更是被破壞得麵目全非,毫無頭緒。
另一方麵,與這件事情相關的辦案人員不是遠調他鄉,便是如殘花般凋零,或死亡,或中風癱瘓,已然無法提供任何幫助。
所以,她目前所能做的,便是如在茫茫大海中尋找那根救命稻草般,不斷從案卷之中尋覓問題。隻可惜,那案卷都快被她翻得破爛不堪,卻仍未尋得一絲線索。
白雪方麵,目前並無更多需要她去做的,唯一的任務就是繼續迷惑內衛的人,畢竟她的身份已然暴露在內衛麵前。
她有時也會思考,自己是否太過謹慎,若是能尋得幾位辦案人員一同探討,或許早就尋得線索,畢竟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然而,最終她還是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原因依舊如此簡單,多一人知曉,自己便多一分危險,走漏消息的可能性也會隨之增加。倘若她是在方瓊的事情發生後第一時間來探案,她必定會采用這個方法,隻可惜如今已是時過境遷。
在這主要工作之餘,便是籌辦女子學院之事,這也是她第二關心的事情。
目前的難題依舊是那如稀世珍寶般難以尋覓的地皮,長公主也絞盡腦汁地想了諸多辦法,卻都如那鏡花水月般,毫無可行之策,隻因她所能找到的地皮價格都遠超預算。
為此,長公主也曾去懇求過皇上,隻可惜當時皇上心不在焉,對這些瑣事毫無興趣,隻是隨口應了一句知道了,便再無下文。
後來,長公主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城南安陽坊災民的善後工作中,加之天氣愈發寒冷,諸多事務處理起來猶如逆水行舟,這令她疲於奔命,甚至有時還得喚妘月影一同前來協助。也正因如此,長公主暫且無暇學習,從皇上處得到許可將伴讀之事稍作延後。
妘姝羞於過多叨擾長公主,隻得將希望盡數寄托於褚實身上,期盼他能為自己覓得更為理想的地段。
她思忖著這兩件事,隻覺頭痛欲裂,毫無進展的現狀亦令她滿麵愁容。
當然,這段時日亦有喜事,那便是她對夢界劍道的領悟愈發深刻。
通過實際演練,她對劍道的理解更上一層樓,倘若將往昔的她比作幼兒園的稚童,那麽現今的她至少也可算作勉強畢業的小學生了。
從理論層麵而言,她已然達到小學畢業的水準,然而就實踐角度來看,卻也僅處於小學三年級的水平。這還是在她自身控製力頗強且努力奮進的前提下,若是稍有懈怠,恐怕此刻也才剛踏入小學一年級的門檻罷了。
由於理論與實踐均進步神速,她對腦海中劍道的領悟亦是風馳電掣,短短時間內,就已將記憶中的部分深深銘刻於腦海之中,與前次的刻記融為一體,皆成為她記憶的一部分。
可以說,目前她記憶中的劍道已初步呈現出夢界那巨大雕像的輪廓,且有了那麽一絲神韻,待到外形與神韻皆被完整銘刻之時,她便無需再頻繁前往夢界,去記憶那裏的雕像了,或許那時雕像也已化為灰燼。
想到此處,她不禁有些沾沾自喜,畢竟並非人人都能如她這般,在短短一個月餘的時間裏,便將劍道從一無所知修煉至如此境界。
就在此時,府裏的門衛前來通秉,有位名叫褚實的求見。
妘姝心中詫異,自己剛剛才想到他,轉瞬間他就飄然而至,果然古話說得好,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人是曹操,因為說曹操曹操到,於是欣然同意讓他進來。
褚實攜著一身寒氣進了園子,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妘姝見他停下後,身上隱約間冒著絲絲熱氣,宛如煙霧繚繞,想來他定是一路狂奔而來,於是趕忙讓他近些說話,這樣也可順便烤火,讓身體更加暖和些。
褚實謝過之後,便竹筒倒豆子般說起了來意:“前段時間從您這裏接到任務後,我已將城裏的地段都細細調查了一番,基本情況前期也已匯報給您了,不過我回去後,卻感覺工作並未做到極致,於是又馬不停蹄地去宛京縣找尋了一張宛京平麵布局圖,將目前了解到的價格和位置如繁星般標識出來,如此一來,便更能如畫卷般直觀表示了。”
妘姝聞言,當即表示出濃厚的興趣,現代城市的布局圖她自是見過,然而對於古代城市的布局圖,她卻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著頭腦,想不到褚實居然如變戲法般得到了一張。
“你從何處得到的?快快呈上來看看。”,她迫不及待地說道,聲音中仿佛帶著一絲急切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