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並不知道，傻羊毛進門的方式如此質樸……又愚蠢。
    當然，說到蠢。果然人做不到認知以外的事。
    他都是個傻子了，蠢好像也沒有意外。
    於是待晚間虞初回府時，見到的便是發了黴的濕淋淋羊毛蘑菇。
    她停下了，她在懷疑他的腦子。
    係統沉吟，“嗯……宿主羊毛也沒有腦子吧？”
    能做出這等蠢事的，也就隻有傻羊毛了。
    虞初，“我懷疑他腦子回來了半截。”
    係統：？
    同一時間，注意到魔頭動作的 4587 叉腰狂笑【哈哈哈哈果然我說這個法子可行！嗬嗬魔頭等著吧等著我宿……我的致命毒藥吧！】
    邊抖邊打噴嚏的謝衍【娘子，會讓我進門嗎？】
    4587 自信【怎麽不會？我可是掐準了時間讓宿主趕上郊外的局部雨，這才淋了隻落湯雞回來。幹蘑菇和濕蘑菇哪一個更可憐？當然是後者！而依照魔頭那做好事的限製，肯定會讓宿主進門！更別提宿主一身痕跡，還好我機智，專門讓宿主去和城門口的乞丐搶食，不然哪兒來這麽逼真的打鬥痕跡？傻蘑菇，等著你娘子開口吧咱們的第一步就完成了！】
    傻子問號【為什麽要淋雨啊？】
    4587 沒好氣【不淋就你那破技術落水等死吧！】
    傻蘑菇悄悄捏起了掌心，語氣莫名堅決【我會鳧水的！】
    4587【……】
    你會個錘子！
    不想探討這家夥哪怕沒了腦子但依舊堅持自己會遊泳的自信說法打哪兒來，4587 決定推進劇情。
    4587【這不重要，到時間了，快哭。】
    哭這一技法傻子已經很熟悉了，也不知是他被虞初拋棄的委屈過於深刻，還是這廝長年累月的演技嫻熟。反正 4587 是毫無意外見他兩眼一眨巴，不聲不響的，那淚珠兒嘩嘩掉。看的它那是一陣感慨無邊、驚歎連連。
    偏非如此還不算，他一邊哭的梨花帶雨，一邊還能咽著嗓子，喊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令人動容。
    “娘子……”
    哭是真哭，委屈也是真委屈。
    他一邊抹眼淚，一邊抬頭看她，嘴裏喃喃喊著“娘子”，想抱她腿又怕她不開心。
    打眼看去，怎一個可憐了得？
    但魔頭是誰？那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
    虞初細細打量，沒有錯過他身上臉上的淤青與髒汙。
    先不說其他，臉上的兩道腳印總不能是他自己脫鞋印上去的。
    虞初，“很好，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係統莫名有點不安，為羊毛點蠟。
    4587 的第一步計劃相當不錯，因為謝衍真的被魔頭拎進門了。
    當然聽到功德聲打響的魔頭心情好了不少，改拎為抱。
    【功德收集 5，當前收集進度 75100】
    加上從清平縣到上京的功德，彼時的功德進度已然來到 75 的大關。
    拎起謝蘑菇的時候虞初還沒什麽感覺，這一改為抱的時候，才發現懷裏的濕蘑菇是熱的。
    嗯，她驚奇了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羊毛發熱了。
    係統捂臉，“宿主又不是真的蘑菇，現在需要叫大夫啊！”
    隨意找了間院子，虞初將人丟在榻上，並沒有按照係統所說去找大夫。
    虞初，“叫什麽大夫？我就是大夫。”
    係統：？
    她在係統驚恐的眼神下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不帶絲毫遲疑就塞進了蘑菇嘴裏。
    【功德收集 1，當前收集進度 76100】
    虞初，“……嗯？”
    係統，“嗯？”
    她頓了頓，又伸指去掰羊毛的嘴，將丹藥摳了出來。
    係統：？
    4587：【？】
    還在眨巴眼配合她的謝衍：？
    虞初當沒看到他的眼神，又無事般將藥丸往他嘴裏塞。
    等了等，並沒有聽到功德進賬。虞初有些失望但不多。
    另一廂的傻子半張著嘴，不知該不該吃。他怕虞初還想摳，是以非常乖覺都不敢吞。
    感受到指上黏膩的虞初：……
    她閉了閉眼，留下一句“吞了”這才起身離開。
    不再去管內裏嚼嚼嚼丹藥苦到蜷了臉的羊毛，琢磨出了問題。
    虞初的腳步慢了下來，“用丹藥，有功德。”
    係統想起了前幾個世界，“這麽說，這個世界之外的力量隻要能達到救人做好事的目的都可以收集功德？”
    虞初，“不是世界，是我的力量。”
    係統在試圖理解，“就像宿主積攢名聲、做好事一樣嗎？”
    虞初，“名聲、好事隻是收集功德的途徑，你覺得，我現在需要的是途徑嗎？”
    係統聽明白了。她這是想靠丹藥走捷徑！
    別的不說，就魔頭拿出來的東西，哪怕隻有一丟丟，亦是能延年益壽、活死人肉白骨。
    這還了得？！
    絕對不能讓魔頭這麽做！
    功德係統的存在就是為了讓虞初收集功德，而收集功德的過程不可避免需要她做好事。無論好事多大多小，它都得是世俗意義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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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言之，哪怕虞初釣魚執法，那也是她本身為外界散發行為，且那行為是好的。
    盡管出發點並不單純，但行為結果本身，則是單純的好與善。
    而如果她憑借丹藥外物獲得的功德，就違背了她做出行為這一舉措。係統要的，不是功德的結果，而是她為此做出的行為。
    當行為舉措成為下意識的思考方式，那它便能在潛移默化下改變行為動機。
    舉個例子，係統的目的是為了改變魔頭的認知，引魔頭向善。而它的舉措也很簡單，利用功德與記憶或者說——自由，有期限、限製的自由的聯係從而內驅魔頭收集功德的動力。而後它再灌輸做好事收集功德的基礎行為，並在此基礎上發展實現他人願望獲得功德以及積攢好名聲從而加速功德收集的進程等方式。
    那麽在如此的行為模式下，魔頭想要收集功德，無外乎從這些方麵出發。
    滴水穿石、潛移默化，待時日一長，係統不期望魔頭從此向善、不幹壞事。至少在作出影響外界的行為之際能夠從功德的方向考慮考慮。
    而現在，如果讓魔頭發現還可以通過丹藥的捷徑，那就從根本上抹除魔頭對外界實施行為這一過程。
    沒了過程，怎麽達到結果？
    係統膽戰心驚，開始緊急思考對策。
    以前它能用力量歸屬不同打借口，現在……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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