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顏嘉寧與金豆又來到西城門下。
    她翻身下了馬，一把薅住金豆的後脖頸，腳下一用力，兩個人齊齊躍起。
    還沒等城牆上的守衛發現他們，他們已經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回到坤寧宮，顏嘉寧並未見到謝蘊章。
    “陛下呢？”
    “陛下留宿麟正殿。”楊枝服侍著她沐浴。“娘娘，您後背受傷了？”
    一聽到受傷，顏嘉寧往後瞧了一眼，可卻什麽都沒瞧見。
    她從浴桶裏走出來，來到銅鏡前。
    看著後背上一條長長的疤痕，她眯起了眼睛。
    明明她沒有受過傷，為什麽會有這道疤痕？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謝蘊章從外麵進來。
    他一進內室就看到顏嘉寧一覽無餘的身體，嚇得他趕緊轉過了身。
    顏嘉寧看到他的耳朵通紅，手都不知該放在何處，她噗嗤一笑。
    “老夫老妻的，你還害羞上了。”
    顏嘉寧扯上浴巾裹住身體，示意楊枝下去。
    沒了旁人，顏嘉寧一下子撲進謝蘊章的懷裏，捏住他的臉。“第一次見你害羞，來，讓本宮親一個。”
    此時謝蘊章的臉漲得通紅，想要伸手推開她，可又覺得不妥。
    當朱紅的唇貼在他的唇上，他隻感覺腦袋裏嗡地一下子放空。
    軟糯的唇，柔軟的身體，嚇得他趕緊推開。
    顏嘉寧好懸沒站穩，身上裹著的浴巾早就滑落。
    她抬起頭看了謝蘊章一眼，低頭撿起地上的浴巾又重新裹上。
    “原本我還勸說自己你不是因為李晉的死和我生氣。現在看來，我真是沒自欺欺人！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李晉是你的心頭好，我就不會殺他了！”
    謝蘊章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幹淨了！
    “朕從來沒看上李晉。”
    “龍陽之好雖上不了大雅之堂，但是上京城裏養男人的勳貴那麽多，又不差你這一個人。”
    顏嘉寧說完就去換衣服。
    謝蘊章依舊背對著，心裏有苦說不出。
    “朕從來沒有過龍陽之好。朕隻喜歡女人。”
    聽到他的話，顏嘉寧哼了一聲。
    剛才推開她，那就不喜歡她了唄。
    “朕過來是想和你說一聲謝謝的。辛苦你了！”
    拿一聲謝謝敷衍她。顏嘉寧還不真不稀罕。
    “謝就不必了。我也不是為你，我是為我自己。逆天改命落在你我身上，我把自己搭在你身上，想想我都惡心！既然你也看不上我，我也沒必要再與你逢場作戲。”
    顏嘉寧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掉著眼淚，可是嘴上仍是倔強。
    “當初我清清白白，你被肖林芳下了藥，求我給你解藥。當時你是怎麽說的？你說你……”
    “你說你這輩子隻守著我，誰不要！”
    “我為你，散盡家財，為了殺了那麽多人！”
    “甚至殺了那麽多廣安門的弟子！”
    “可你騙了我這麽久！”
    “謝蘊章，我顏嘉寧也並不是非你不可！”
    “什麽逆天改命的任務，與我何幹！死便死！江山本來就是你的！”
    冷不丁看到顏嘉寧這般小女人模樣，謝蘊章長長歎口氣。
    真是被那個謝蘊章害慘了！
    他走到床邊，將手放到了她的肩頭之上。
    “剛才是朕對不住你。但朕絕對沒有嫌棄你，厭惡你之意。”
    顏嘉寧依舊不依不饒，看也不看他。“你別強迫自己了。我知道你娶我是有目的的。除了那逆天改命的任務，就是我有錢，身後還有一個廣安門能為你所用。”
    “現在，文安已死，你的心腹大患已除，我就不那麽重要了。”
    謝蘊章搖搖頭。
    “你是朕的皇後，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仍是。”
    雖然他沒想過立後，但是既然已經有了皇後，總不能把人再廢掉。
    他想著日子對付過下去，可是顏嘉寧可不想這樣。
    人總會變的，顏嘉寧的野心早就被武則天培養起來了。
    “皇後？”
    她衝著他冷笑，撥開了他的手。
    “我是你的皇後嗎？我是你的打手而已。我把你當做自己的夫君，盡心盡力為你籌謀。想想都可笑！”
    “你回你的麟正殿吧。沒事別來煩我。今後我也不會再去找你。”
    “梓童，朕……”
    “以前你可不會教我梓童！”顏嘉寧立刻打斷他的話。“你總是叫我的名字。”
    謝蘊章神色一變，立刻改了口。“念安。”
    顏嘉寧更是驚詫。
    不過片刻，她立刻將謝蘊章按在床上，眼神異常凶狠。
    “你不是謝蘊章！你到底是誰？”
    謝蘊章一驚。他沒想到顏嘉寧會這麽快識破他。
    “就是謝蘊章。”
    “謝蘊章從來不會喊我念安，他隻喊我嘉寧！”
    謝蘊章一愣。
    可是就是這一愣，顏嘉寧捕捉到了。
    她的手指在謝蘊章的臉上不停地摸索，想要找出他臉上的偽裝。
    可是他的臉上什麽偽裝都沒有。
    她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她又解開的他的衣服。
    白皙的胸口上還留著她給他留下的牙印。
    雖然牙印淺了許多，但是那就是顏嘉寧的牙印。
    “你到底是誰？”
    謝蘊章忙改口“嘉寧，朕隻不過是一時口誤。”
    見他還抵死不承認，顏嘉寧冷笑一聲。“謝蘊章在我麵前就像個粘人的小狗，可你卻離我千裏之外！”
    “你根本不可能是謝蘊章！”
    事已至此，若是再也隱藏身份，他隻會讓顏嘉寧更傷心。可是他怎麽向她解釋他與那個謝蘊章是同一個人，又不是同一個人呢？
    讓她知道她的愛人不在了，她會怎麽辦？
    “朕就是謝蘊章！”
    他一把推開她。
    顏嘉寧躺在床上，歪頭看著倉皇離開的背影，然後打開了聊天群。
    顏嘉寧武皇姐姐，謝蘊章又換人了。
    武則天那不更好嗎？趁著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拿下他！
    武則天他對眼前情況一無所知，你正好可以利用，獲取更多利益。
    可是顏嘉寧覺得這個謝蘊章處理眼前的事情遊刃有餘。
    王政君丫頭，你為何要殺月華公主？
    顏嘉寧月華公主那個人，我看著太危險了。如果讓她進了謝蘊章的後宮，隻能給我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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