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敵國聯軍壓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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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絕陛下那句“朕親自糊窗戶”的悲壯宣言還在小院塵土彌漫的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和……濃濃的皇帝包袱碎裂感。
    兩個隨行侍衛,都是身經百戰、見過大風大浪的禦前高手,此刻卻像兩個被雷劈傻了的木樁子,表情管理徹底失控,嘴巴微張,眼神發直。找……找梯子?找漿糊?找紙?陛下要……糊窗戶?!
    雲渺頂著一頭一臉半凝固的漿糊,形象全無,看著眼前這位龍袍雖然換了常服但氣勢依舊)上沾了灰、金尊玉貴的皇帝陛下,正對著她那扇破窗欞“殺氣騰騰”,隻覺得一股荒誕絕倫的氣息直衝天靈蓋。她甚至忘了去擦臉上黏糊糊的東西。
    “陛……陛下,真不用……”雲渺試圖阻止這場皇家糊窗行為藝術。
    “要糊!”蕭絕斬釘截鐵,眼神堅定得如同要禦駕親征,“朕說了糊,就一定要糊好!去!”他再次對侍衛低吼,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兩個侍衛如夢初醒,一個激靈,慌忙應聲:“遵……遵旨!”兩人如同火燒屁股般,一個衝向觀裏其他地方搜尋梯子玄清觀有梯子?),另一個則看著地上那盆被清虛“噴嚏神功”加持過、潑了雲渺一身的漿糊,以及旁邊那卷發黃的毛邊紙,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這……這還能用嗎?
    阿澈已經不哭了,大眼睛好奇地看看一身漿糊的娘親,又看看一臉嚴肅還帶著點委屈?)要糊窗戶的皇帝伯伯,小腦袋瓜完全理解不了這複雜的局麵。他蹭到赫連燼身邊,小聲嘀咕:“燼燼,皇帝伯伯……也要玩糊糊嗎?”
    赫連燼抱著他的彈弓,空洞的眼神在蕭絕、雲渺和那盆漿糊之間來回掃視,最後緩緩點了點頭,仿佛確認了什麽深奧的真理:“……玩……糊糊。”
    樹下,那條飄著的“破麻袋”清虛道長,似乎被這不同尋常的喧囂打擾,極其輕微地蠕動了一下。鬥篷縫隙裏,似乎有半隻眼睛極其嫌棄地瞥了一眼正在“玩糊糊”的皇帝陛下,然後迅速合上,鼾聲裏帶著點“凡夫俗子不可理喻”的意味。
    就在這雞飛狗跳、皇帝陛下即將親征糊窗大業、侍衛甲抱著一架嘎吱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破竹梯衝進院子的瞬間!
    “報——!!!”
    一聲淒厲、帶著破音和風塵仆仆的嘶吼,如同炸雷般,從玄清觀那歪倒的山門外傳來!
    緊接著,一個渾身浴血、甲胄殘破、臉上糊滿了塵土和幹涸血痂的傳令兵,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小院!他顯然是累脫了力,衝進來沒兩步,就“噗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厚厚的浮土裏,激起一片煙塵!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
    正在比劃破梯子高度夠不夠糊窗戶的侍衛甲僵住了。正對著那盆“仙氣”漿糊發愁的侍衛乙也愣住了。連準備“禦駕糊窗”的蕭絕,也猛地轉過身,臉上那點悲憤和決絕瞬間被驚愕和凝重取代!
    雲渺心頭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她。她顧不上滿身漿糊,快步上前。
    那傳令兵掙紮著抬起頭,看到蕭絕,如同看到了救星,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爆發出最後的光芒,他用盡全身力氣,嘶聲吼道:
    “陛下!八百裏加急!北境……北境告急!”
    “朔風、赤炎、西戎三國……三國聯軍!合兵二十萬!突襲破關!鎮北軍……鎮北軍副帥戰死!主帥重傷!雁回、雲中、落日三城……已……已陷落!聯軍前鋒……已……已逼近拒馬河!”
    每一個字,都如同帶著血的冰錐,狠狠紮進在場所有人的心髒!
    朔風、赤炎、西戎!三國聯手!二十萬大軍!三城陷落!主帥重傷!拒馬河!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帝國北境門戶洞開!意味著敵軍鐵蹄隨時可能踏破拒馬河天險,長驅直入,直逼京畿腹地!意味著……國戰!
    小院內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幹了!剛才那點荒誕的糊窗氛圍蕩然無存,隻剩下冰冷的鐵鏽味和死亡的氣息在彌漫。
    阿澈被這滿身是血、嘶聲力竭的叔叔嚇到了,小臉發白,下意識地往雲渺身後縮了縮,小手緊緊抓住了娘親沾滿漿糊的衣角。赫連燼也抱緊了彈弓,空洞的眼神裏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恐懼。
    蕭絕的臉色,在聽到“主帥重傷”、“三城陷落”時,已經變得鐵青!他一步跨到傳令兵身前,聲音沉得如同寒冰,帶著帝王的震怒和壓抑的驚濤:“說清楚!主帥如何重傷?三國為何突然聯手?軍報何在?!”
    那傳令兵掙紮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沾滿血汙、用油布層層包裹的竹筒,雙手顫抖著高舉過頭:“陛……陛下……軍報……在此……主帥……是被……被聯軍陣中……突然出現的……黑袍人……用……邪法偷襲……” 他說完最後幾個字,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頭一歪,昏死過去。
    侍衛乙立刻上前接過竹筒,檢查無誤,迅速拆開,將裏麵染血的帛書呈給蕭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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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絕一把抓過,飛快掃視。越看,他臉上的怒色越盛,眼神也越發冰寒!帛書上的字跡潦草,帶著血痕,清晰地描述了戰場的慘烈和詭異——三國聯軍配合默契,攻勢如潮,更關鍵的是,聯軍陣中,確實出現了數個身著黑袍、手段詭異的身影!他們驅使毒蟲、釋放邪霧,甚至能短暫影響軍陣士氣!鎮北軍副帥就是被一道詭異的黑光擊中,瞬間斃命!主帥也是在抵擋一名黑袍人釋放的綠色毒霧時,被聯軍高手趁機重創!
    “邪修……果然有邪修插手!”蕭絕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滔天怒火和冰冷的殺意,“好!好一個三國聯軍!好一個藏頭露尾的邪魔外道!真當朕的大胤無人了嗎?!”
    他身上的帝王威壓再無保留,如同蘇醒的怒龍,瞬間充斥了整個破敗的小院!那準備糊窗戶的破梯子和漿糊盆,在這股威壓下顯得格外可笑又刺眼。
    侍衛甲和乙立刻單膝跪地,神情肅殺:“請陛下示下!”
    蕭絕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和立刻提劍殺奔北境的衝動。他深知此刻必須冷靜!京城局勢未穩紫微黯、禍星流言),雲渺這邊……他看著雲渺滿身漿糊卻難掩憂色的臉,又看看她身後兩個嚇壞了的孩子,還有樹下那條依舊在打鼾的“破麻袋”……
    他不能亂!他若亂了,這江山,這他在意的人,都將陷入萬劫不複!
    “傳朕口諭!”蕭絕的聲音恢複了帝王的沉穩和不容置疑,每一個字都帶著金戈鐵馬般的鏗鏘:
    “命兵部即刻調集京畿大營五萬精銳,火速增援北境!命戶部籌措糧草軍械,不得有誤!命天機閣全力探查聯軍中邪修來曆及手段!命……靖安王蕭珩,暫代鎮北軍主帥之職,持朕虎符,節製北境所有兵馬!務必給朕守住拒馬河!寸土不讓!”
    “遵旨!”侍衛乙領命,如同離弦之箭,轉身就衝了出去!
    蕭絕的目光轉向侍衛甲,語氣森寒:“你,立刻帶此人回京,交太醫院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同時,將此軍報謄抄,明發內閣及六部!告訴那群老家夥,北境烽火已燃!讓他們給朕收起那些小心思!誰再敢提什麽‘禍星’、‘紫微黯’,動搖軍心國本,休怪朕的刀不認人!”
    “是!陛下!”侍衛甲也領命,小心翼翼地背起昏迷的傳令兵,快速離去。
    小院再次安靜下來,隻剩下秋風吹過沒了窗紙的窗欞發出的嗚咽聲,以及樹下那均勻悠長的鼾聲。
    凝重的氣氛如同鉛塊般壓在每個人心頭。
    蕭絕轉過身,看著雲渺,眼中的殺伐之氣褪去,隻剩下深深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讓她小心?讓她帶著孩子躲好?可這天下之大,若北境失守,又能躲到哪裏去?
    雲渺抹了一把臉上已經半幹的漿糊,露出底下清麗卻帶著寒霜的臉。她走到蕭絕麵前,沒說話,隻是伸出手,將他龍袍常服上沾染的灰塵輕輕拍掉,動作自然。
    “陛下,”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奇異力量,“軍國大事要緊。我這玄清觀破是破了點,牆也薄,但勝在……毒藥管夠。”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清淺卻冰寒的弧度,如同淬了毒的梨花:“若真有不開眼的魑魅魍魎敢摸到這裏來,我不介意……給他們加點料,讓他們嚐嚐什麽叫真正的‘禍從天降’。”
    蕭絕看著她眼中那熟悉的狡黠和狠厲,緊繃的心弦莫名地鬆了一絲。是啊,他的渺渺,從來不是需要他時刻護在羽翼下的嬌花。她是帶刺的荊棘,是淬毒的利刃。
    “好。”蕭絕重重地點了點頭,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個字。他深深地看了雲渺一眼,又看了一眼懵懂不安的阿澈和赫連燼,最後目光複雜地掃過樹下那條“破麻袋”。
    “朕……必須立刻回京!”蕭絕的聲音帶著決斷,“京城不穩,北境危局難解!渺渺,你……保重!”
    “陛下也請保重龍體。”雲渺微微頷首。
    蕭絕不再猶豫,轉身大步流星地朝院外走去,背影挺拔如鬆,帶著肩負江山的沉重和帝王一往無前的決絕。院門口,早有侍衛牽來了他的禦馬。
    馬蹄聲急促遠去,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道盡頭。帶走了皇帝的威壓,也帶走了那份沉重的軍情急報,卻留下了一片更加凝重的陰雲,沉甸甸地壓在玄清觀的上空。
    阿澈看著皇帝伯伯消失的方向,小聲問雲渺:“娘親,皇帝伯伯……不玩糊糊了嗎?壞人……打過來了?”
    雲渺彎腰抱起兒子,用還算幹淨的袖子擦了擦他的小臉,聲音放柔,卻帶著一絲冷意:“嗯,有壞人來了。不過不怕,有娘親在。”
    她目光轉向那扇依舊豁著大口子、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破窗戶,再看看樹下那條萬事不縈於心的鹹魚師祖……
    “師傅,”雲渺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那均勻的鼾聲中,“北境二十萬聯軍壓境,還有邪修助陣。您那鹹魚幹……庫存還夠嗎?”
    “呼……嚕……”鬥篷裏傳來一聲悠長的、仿佛睡夢中被打擾的不耐煩的嘟囔,然後是一個更加清晰、帶著濃濃睡意和……一絲不屑的字眼:
    “……魚……臭了……換……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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