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集 靈雲無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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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編輯 : 馬靜湖 )
    刺客演淩踏入湖州城時,天色已近黃昏。他裹緊鬥篷,目光在街道上掃視,尋找著合適的目標。他並非真的愚蠢到去挑戰南桂城那場盛大的體育活動——那裏有十萬大軍駐守,還有公子田訓這樣的謀士坐鎮,貿然闖入無異於自尋死路。
    “我隻是來碰碰運氣。”演淩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看能不能抓到一條漏網之魚。”
    他的運氣不錯。
    在一條昏暗的巷子裏,他撞見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那人衣著華貴,腰間掛著一塊精致的玉佩,走路搖搖晃晃,顯然喝了不少酒。演淩眯起眼睛,迅速判斷——這不是普通人,至少是個富家子弟,甚至可能是某個權貴的親信。
    “就你了。”演淩身形一閃,瞬間貼近那人背後,一記手刀精準地劈在他的後頸上。那人悶哼一聲,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演淩一把扶住他,左右張望,確認無人注意後,迅速將人扛起,消失在夜色中。
    演淩的宅院位於湖州城郊,偏僻而隱蔽。他推開院門,快步走進內室,將昏迷的男人丟在地上。
    “夫君?”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來。
    演淩轉頭,看見自己的妻子冰齊雙正扶著腰,從裏屋走出。她已有身孕,腹部微微隆起,臉色略顯蒼白。
    “你怎麽又帶人回來了?”冰齊雙皺眉,語氣裏帶著擔憂。
    “別擔心,隻是個倒黴蛋。”演淩安撫道,“等我問出點有用的東西,就把他處理掉。”
    冰齊雙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麽。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行事狠辣,但在這個世道,若不心狠手辣,死的隻會是自己。
    演淩蹲下身,拍了拍那人的臉“醒醒。”
    男人眼皮顫動,終於緩緩睜開眼。他先是茫然地環顧四周,隨即猛地瞪大眼睛,怒視演淩“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如此對待我!”
    演淩冷笑“我們管你是誰,隻要能把你押到長安城,就能換不少賞錢。”
    男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說出來嚇死你們!我可是廣州城的皇宮侍衛!你們竟敢綁架我?!”
    演淩眉頭一皺——皇宮侍衛?這倒是意外收獲。
    男人見演淩沉默,以為他被嚇住了,更加得意“我的武功可不差,你們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則……”
    話音未落,他猛地發力,竟硬生生掙斷了綁在手腕上的繩索!
    “什麽?!”演淩大驚,迅速後退一步,擺出防禦姿態。
    男人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眼中閃過一抹凶光“要不是看在你夫人懷孕的份上,我早連帶她一起收拾了!”
    說完,他猛地一拳砸向演淩!
    演淩側身閃避,但對方的拳風極快,仍擦著他的臉頰劃過,火辣辣的疼。他心中暗驚——這人的武功,竟比想象中還要強!
    “你到底是什麽人?!”演淩厲聲喝問。
    男人冷笑“我說了,廣州城的皇宮侍衛!”
    他再度欺身而上,拳腳如狂風暴雨般襲來。演淩被迫連連後退,勉強招架。他本以為抓到的隻是個普通的富家子弟,沒想到竟是個硬茬子!
    “砰!”
    男人一記鞭腿掃來,演淩倉促格擋,仍被震得手臂發麻。他咬牙反擊,匕首從袖中滑出,直刺對方咽喉!
    男人反應極快,側頭避開,同時一掌拍向演淩胸口。演淩悶哼一聲,踉蹌後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夫君!”冰齊雙驚呼,想要上前幫忙。
    “別過來!”演淩厲聲喝止,生怕她被波及。
    男人見狀,冷哼一聲“算你還有點良心。”他掃了一眼冰齊雙,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冷冷道“今天饒你們一命,下次再讓我遇見,必取你們性命!”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向院門,一腳踹開,揚長而去。
    演淩捂著胸口,劇烈喘息著。冰齊雙連忙上前扶住他“你沒事吧?”
    演淩搖搖頭,目光仍死死盯著院門方向,喃喃道“這個人……為什麽這麽強?”
    他本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足夠高強,可在這個男人麵前,竟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廣州城的皇宮侍衛……”演淩低聲重複著,眉頭緊鎖,“難道他是皇上的親衛?可這樣的人,怎麽會獨自出現在湖州城?”
    冰齊雙輕聲道“或許……他是奉命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演淩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聲“有意思。”
    他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看來,我得重新評估一下局勢了。”
    夜色深沉,演淩站在院中,望著遠處的湖州城燈火。
    “夫君,接下來怎麽辦?”冰齊雙輕聲問道。
    演淩沉默片刻,緩緩道“先養傷,然後……去廣州。”
    “廣州?!”冰齊雙一驚,“那裏可是皇城重地,你……”
    演淩冷笑“既然抓不到田訓和運費業,那就直接去他們的老巢!”
    他握緊拳頭,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皇宮侍衛,到底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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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齊雙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
    夜風拂過,演淩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冷峻。
    “下一次,我不會再失手了。”
    南桂城演武場的旌旗在熱風中獵獵作響,十萬觀眾席上的聲浪如同潮水般起伏。記朝七年來最盛大的比武賽事進入第二日,鎏金擂台兩側的青銅鼎中,南海進貢的龍涎香正升起嫋嫋青煙。葡萄氏姐妹的座位被特意安排在觀禮台最前排,寒春指尖輕撫著腰間新得的暹羅匕首,而林香正反複調試她那把紫杉木長弓的弦張力。
    "聽說雲南國這次派來的是"寒春話音未落,場邊突然爆發出驚呼。隻見一襲白衣的靈雲無踏著竹梯淩空而來,足尖在每級梯階上輕點三下,落地時竟連擂台上的金粉都未驚起半分。他背負的玄鐵弓在陽光下不反光,就像吞噬了所有光線的黑洞。
    銅鑼聲響起的刹那,林香的箭已離弦。三支雕翎箭呈品字形飛出,精準命中五十步外三個移動靶的紅心,箭尾的白羽還在微微顫動。觀眾席爆發出喝彩,連正在啃燒鵝的運費業都鼓起了掌。
    "不錯。"靈雲無的聲音像冰泉流過玉石。他信手從箭囊抽出五支箭,甚至沒有正經瞄準的動作。弓弦震響的瞬間,五道黑光竟在空中劃出螺旋軌跡,不僅命中五個靶心,還將林香先前射中的三支箭從尾部劈成兩半。
    場邊記分官顫抖著報數"雲雲南國二十中!"他的算盤珠子亂跳,竟打錯了三次。
    林香的手指在弓弦上勒出血痕。她看著自己最得意的連珠箭術像孩童玩具般被破解,突然鬆開弓弦轉向裁判席"我認輸。"這三個字說得極輕,卻在內力加持下傳遍全場。
    寒春猛地站起,卻被妹妹按住手腕。林香苦笑著搖頭"姐姐,這根本不是比試"她指向那些被劈開的箭杆切口,"每道斷麵都像鏡麵般光滑,他若想取我性命"
    話音未落,靈雲無突然朝她們方向虛拉空弦。"錚"的破空聲裏,寒春發間的珍珠簪應聲斷裂,滾落的珍珠竟被無形的氣勁串成一線,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
    觀禮台最高處的太監總管急得直跺腳"這這怎麽算?總得有個領隊的"他渾濁的目光突然停在紅鏡兄弟身上。兩米高的紅鏡武正用巨掌托著弟弟紅鏡廣的輪椅,兄弟倆如出一轍的銀發在風中飛揚。
    "就你們了!"太監尖著嗓子宣布。紅鏡武還沒反應過來,弟弟已經轉動輪椅上前"我兄長作為偉大先知,自然當得起裁判之職。"他殘疾的雙腿上蓋著繡滿星圖的毯子,聲音卻比寒冰更冷。
    紅鏡武無奈地接過黃金令旗"本先知宣布"他刻意停頓,看著靈雲無把玩著那顆珍珠串,"雲南國勝。"令旗揮下的瞬間,擂台四角的火龍炮突然向天空齊射,炸開的煙花竟組成"第二局"三個大字。
    田訓在包廂裏把折扇搖得嘩嘩響"有意思。"他瞥見運費業偷偷把燒鵝油抹在紅鏡廣的輪椅扶手上,而耀華興正用金步搖的尖端在桌麵刻著什麽。更遠處,趙柳的指尖在劍鞘上敲出密電般的節奏。
    "第二局馬上開始!"太監的破鑼嗓子響徹全場。靈雲無卻突然望向城樓陰影處——那裏有片不自然的黑暗在蠕動。他嘴角微揚,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刺客先生,這次你學聰明了。"
    當紅鏡武宣布明日舉行騎射比賽時,林香正在擦拭她裂開的弓臂。寒春突然按住妹妹的手"看。"她指向靈雲無的背影——那個不可一世的神射手,此刻正被六個雲南侍從用鐵鏈鎖住雙手。
    "他們怕他。"林香恍然大悟。靈雲無回頭對上她的視線,竟露出個堪稱溫柔的笑容。這個笑容讓姐妹倆同時打了個寒顫,就像被深淵裏的怪物突然示好。
    場邊記分官終於理清賬目,顫抖著在竹簡刻下"雲南靈雲無,箭術通神,林香認輸。"墨跡未幹就被汗水暈開,像滴落的曆史淚痕。
    正午的烈日將演武場的青石板烤得發燙,十萬觀眾席上的竊竊私語如同盛夏的蟬鳴。雲南神射手靈雲無站在鎏金擂台中央,白色勁裝纖塵不染,背後的玄鐵弓在陽光下依舊吞噬著所有光線。他漫不經心地用弓梢點了點記朝選手席"三招之內,我絕不還手。"
    看台上的葡萄氏姐妹同時皺眉——寒春的指甲在檀木扶手上掐出月牙痕,林香則下意識摸著自己裂開的弓臂。連正在給弟弟紅鏡廣喂冰鎮荔枝的耀華興都停下了銀匙,全場目光齊刷刷射向某個還在啃燒鵝的身影。
    "哢嚓!"
    三公子運費業咬斷鵝腿骨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脆。他茫然抬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油汪汪的手指僵在半空"等、等等為什麽選我?"
    田訓的折扇"唰"地展開,露出新題的"開眼"二字"讓你見識什麽叫天外有天。"扇骨輕敲運費業肩頭,力道剛好震落他衣襟上的燒鵝碎屑,"不指望你贏,但總得知道差距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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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費業猛地跳起來,燒鵝油蹭在紅鏡廣輪椅扶手上"你們就是想看我出醜!"他指向擂台中央的靈雲無,"那家夥剛才劈箭如切豆腐,我上去連靶子都摸不到!"
    最高裁判席上的紅鏡武突然起身,兩米高的身軀投下的陰影籠罩半個看台。銀發在熱風中狂舞,他聲如洪鍾"偉大的先知說——"故意拖長的尾音震得運費業手裏的燒鵝直顫,"三公子必須上場!"
    輪椅上的紅鏡廣捂嘴輕笑,蒼白手指點了點場外"我哥在城外屯了三千私兵"話音未落,南城門方向突然傳來整齊的踏步聲,黑壓壓的方陣正在逼近,矛尖反射的寒光連成一片銀海。
    "雖然比不上朝廷精銳"紅鏡廣咳嗽著擦去嘴角荔枝汁,"但揍個貪吃鬼綽綽有餘。"
    運費業的後頸滲出冷汗。他偷瞄出口,發現趙柳不知何時已抱著劍堵在通道口;轉頭又見寒春的暹羅匕首正在指尖旋轉;最要命的是田訓突然掏出一隻鎏金食盒——掀蓋的瞬間,全場都聞到百年老店特供的蜜汁燒鵝香。
    "贏不了沒關係。"田訓把食盒往運費業鼻子底下晃了晃,"撐過三箭,這盒"金玉滿堂"就是你的。"
    運費業的喉結劇烈滾動。他看向擂台,靈雲無正用箭簇修指甲;再回頭看看食盒,琥珀色的蜜汁正順著鵝皮滴落
    "成交!"
    當運費業拖著明顯大一號的箭筒踉蹌登台時,觀眾席爆發出哄笑。他的錦袍前襟還沾著油漬,腰間的軟劍甚至纏著根鵝骨頭。靈雲無挑眉"記朝是派廚子來比武?"
    "少廢話!"運費業手忙腳亂地抽箭,結果箭筒"嘩啦"倒扣在地。他彎腰去撿,束發的玉冠又滑落,烏發披散活像個落難書生。雲南使節團已經笑倒一片,連嚴肅的記朝老臣都憋紅了臉。
    田訓在包廂扶額"至少讓他完整抽支箭"話音未落,運費業突然從袖中甩出三支小箭——這竟是藏在燒鵝肚子裏的暗器!
    靈雲無眼中精光一閃,身形如鬼魅橫移。三支小箭擦著他衣角釘入擂台,箭尾綁著的細線突然繃直。"轟"的一聲,埋在台下的火藥被引燃,煙霧瞬間籠罩全場!
    "三招已過。"煙霧中傳來運費業難得正經的聲音,"現在該我了。"破空聲接連響起,聽聲辨位竟全是靈雲無的要害!
    紅鏡武猛地站起"這小子使詐!"卻被弟弟拽住衣角"規則說"手段不限""輪椅少年眼中閃著興奮的光,"何況人家確實撐過了三招。"
    煙霧散去時,眾人驚見靈雲無的袖箭正抵著運費業咽喉,而運費業的軟劍也纏住了對方腳踝。兩人身上各有十幾道擦傷,最醒目的是運費業左肩插著的半截箭杆——那是靈雲無的發帶。
    "平手。"靈雲無突然收箭後退,"燒鵝公子名不虛傳。"
    全場嘩然中,田訓的食盒精準拋到運費業懷裏。公子抱著食盒癱坐在地,突然發現裏麵除了燒鵝,還有張字條"刺客演淩混在雲南使團——繼續纏住神射手"
    運費業望著被使團簇擁離場的靈雲無,啃著鵝腿含糊道"你們這些玩戰術的心真髒。"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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