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天子駕暗渡洛東,杜元凱再傳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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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魏少帝曹芳的龐大鸞駕儀仗,正因司馬懿喪禮之故,駐蹕於洛陽東郊離宮之外。白旄黃鉞,羽葆鼓吹,禁軍環衛,氣象森嚴。
    劉忠等人覷準儀仗整備、人員繁雜的間隙,憑著諸葛果、陸宇的機敏,霍弋的勇力,劉忠的膽識,竟如滴水入海,悄無聲息地混入了龐大的隨行仆役隊伍之中。雖有盤查,幸得諸葛芸巧言應對,又有霍弋暗中以力懾服幾個多嘴的小吏,竟是有驚無險。
    車輪轔轔,馬蹄踏踏。天子駕起行,浩浩蕩蕩,向東而去。劉忠藏身於裝載雜物的革車之側,目光穿透前行的隊伍,望向東方漸次開闊的原野。
    洛陽巍峨的城樓在暮色中緩緩沉淪於身後,如同一個巨大而陰森的囚籠正慢慢關閉。凜冽的東風卷起塵土,撲麵如刀,帶著黃河水汽的寒意。遠方地平線蒼茫,前路未卜,淮南郡的輪廓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在薄暮中若隱若現。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冰冷的九天龍鏜木柄,又仿佛感受到信鴿那溫熱的羽毛。劉晴那決然一掐的痛感,再次清晰地烙印在臂膀之上。這痛楚非是警示,反似一道破開迷障的符咒。
    “險?”劉忠嘴角無聲地勾起一抹冷峭弧度,心中暗湧激流,“司馬老賊以天下為棋局,視萬民為芻狗。我劉忠此番歸來,便要做那掀翻棋盤的狂徒!淮南縱是龍潭,諸葛誕若為虎,我便效那搏虎的卞莊!孫峻若為倀,我便斬斷其爪牙!此身既承前恨,又負新仇,何懼再入虎穴攪他個天翻地覆?”
    車輪碾過官道,揚起滾滾黃塵。龐大的天子儀仗如同一道移動的壁壘,將劉忠一行隱於其中,向著東方那片未知的、危機四伏的疆域,堅定地駛去。暮色四合,唯有車轅單調的吱呀聲,應和著曠野的風,仿佛一曲低徊的戰歌前奏。
    突然,劉忠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兩道銳利如電的精光迸射而出!
    “來了!”他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似金鐵交鳴,瞬間刺破了車內的沉寂。
    幾乎在他出聲的同時,一陣急如驟雨、密似奔雷的馬蹄聲從官道後方滾滾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震得地麵都在微微顫抖。煙塵衝天而起,如同一條暴怒的黃龍,急速撲向天子的隊伍。護衛鸞駕的禁軍頓時一陣騷動,隊形顯出慌亂。
    “籲——!”厲聲的喝馬聲刺破煙塵。十匹通體烏黑、神駿異常的高頭大馬如旋風般卷至,硬生生勒停在鸞駕前方數十步外,激起一片塵土。馬上騎士,皆身著玄鐵重甲,麵覆猙獰鐵罩,隻露一雙雙毫無感情的眸子,冰冷地注視著禦輦。
    殺氣,如同凝成實質的寒霜,瞬間彌漫開來。為首一將,身形挺拔,正是中書郎杜預!他手中高高擎著一支玄鐵令箭,頂端雕刻著猙獰的睚眥獸首,在陰沉的天光下泛著幽冷的寒芒——此乃當朝大將軍司馬師調兵遣將、號令天下的“睚眥令”!
    “天子禦駕!”禁軍統領夏侯稱拍馬而出,橫槊攔在杜預馬前,厲聲嗬斥,“何人膽敢衝撞?速速退下!”
    杜預勒住坐下神駒——正是那匹曾載著劉忠縱橫沙場的淩雲駒!此刻神駒似乎認出了舊主的氣息,不安地刨動著前蹄,打著響鼻。杜預用力控住韁繩,目光越過夏侯稱,死死盯住那緊閉簾幕的禦輦,聲音冷硬如鐵石相擊,在曠野中回蕩:
    “奉大將軍司馬師鈞令!陛下聖體違和,不宜遠行!請陛下即刻回鑾洛陽!蜀、吳逆使,速速交出,由末將押回大將軍府聽候發落!違令者,”他頓了頓,手中睚眥令向前狠狠一指,指向夏侯稱身後的禦輦,“以謀逆論處,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格殺勿論!”十名黑甲鐵騎齊聲怒吼,聲震四野。他們猛地一夾馬腹,十匹戰馬如同心意相通,瞬間散開,形成一個嚴密的半圓,將整個天子鸞駕死死圍在核心!森寒的矛槊刀鋒,齊齊指向禦輦與護衛的禁軍,冰冷的殺氣幾乎要凍結空氣。
    氣氛瞬間繃緊至極限!夏侯稱臉色鐵青,握槊的手青筋暴起,身後的禁軍士兵更是人人色變,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就在這千鈞一發、空氣凝固得幾乎要迸裂的刹那,禦輦那厚重的錦簾“唰”地一聲被一股巨力猛然掀開!
    一道身影,快得超越了人眼的捕捉,如離弦之箭,更似撲擊獵物的蒼鷹,裹挾著一股決絕的狂風,從禦輦中激射而出!目標,直指馬背上的杜預!
    正是劉忠!
    他人在空中,那柄倚在車內的九天龍鏜已如活物般躍入掌中。鏜鋒撕裂空氣,發出一聲低沉而亢奮的龍吟!淩雲駒感應到舊主那熟悉無比的氣息與這致命的殺氣,竟發出一聲希津津的長嘶,前蹄猛地人立而起!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正全神貫注於宣讀命令的杜預措手不及,身體隨著馬匹的劇烈動作猛地一晃,控韁的手不由得一鬆。
    電光石火之間!
    劉忠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借著淩雲駒人立而起、杜預身形不穩的瞬間破綻,他左手如鐵鉗般閃電探出,一把死死扣住了杜預腰間束甲的獅蠻帶!右臂運起千鈞神力,將那沉重的九天龍鏜當做棍棒,帶著沉悶的風雷之聲,狠狠橫掃在杜預倉促格擋的臂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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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呃啊!”杜預一聲慘嚎,劇痛瞬間淹沒了他。他感覺半邊身子都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如同被攻城巨錘正麵轟中,再也無法穩坐雕鞍,被劉忠那沛然莫禦的大力硬生生從淩雲駒背上扯了下來!
    “砰!”塵土飛揚。杜預狼狽不堪地重重摔落在地,玄鐵頭盔滾出老遠,露出他因劇痛和驚駭而扭曲的臉龐。未等他掙紮起身,劉忠的左腳已如泰山壓頂,狠狠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冰冷的九天龍鏜鏜尖,閃爍著死亡的幽光,穩穩地懸停在他咽喉半寸之上,鋒銳的寒氣激得他皮膚起栗。
    “杜中書,別動。”劉忠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如同深潭寒水,“動,則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從劉忠暴起發難,到生擒杜預將其踩於腳下,不過呼吸之間!快得連那十名久經沙場的黑甲鐵騎都未能完全反應過來。當他們看清主將已被製住,躺在那柄恐怖巨鏜之下時,驚怒瞬間化作狂暴的殺意!
    “救將軍!”
    “殺!”
    十名鐵騎如同被激怒的狼群,發出震天的咆哮。沉重的戰馬鐵蹄踐踏著大地,卷起煙塵,十柄鋒利的長矛撕裂空氣,帶著同歸於盡的慘烈氣勢,從四麵八方,朝著中央孤身一人的劉忠攢刺而來!矛尖寒光閃爍,織成一片死亡的羅網!
    “劉將軍小心!”禦輦中傳出曹芳驚急的呼聲。
    “助他!”後車簾幕猛地掀開,霍弋與陸宇的身影如兩道矯健的遊龍,一左一右,飛撲而出!
    霍弋手中長劍“青霜”出鞘,劍身狹長,青光湛然,舞動間寒氣四溢,劍路刁鑽狠辣,專刺甲胄縫隙關節要害,如毒蛇吐信。陸宇的佩劍“流螢”則輕靈迅疾,劍光點點,似夏夜流螢,飄忽不定,卻又每每在最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擾亂敵人視線,封擋刺來的長矛。兩人劍法一剛一柔,一正一奇,配合得天衣無縫,瞬間在劉忠身側布下了一層風雨不透的劍幕!
    “叮叮當當!”密集如驟雨打芭蕉般的金鐵交鳴聲爆響!火星四濺!
    霍弋的青霜劍精準地格開一柄刺向劉忠後心的長矛,順勢反削,劍鋒掠過馬腿,那戰馬慘嘶一聲,轟然跪倒,馬背上的騎士被狠狠甩飛。陸宇的流螢劍則如穿花蝴蝶,劍光閃爍間,一名鐵騎持矛的手腕被瞬間洞穿,長矛脫手,緊接著咽喉處爆開一朵淒豔的血花!
    劉忠壓力驟減,他腳下如同生根,紋絲不動,踏著杜預胸膛的左腳穩如磐石。麵對正麵刺來的三柄長矛,他眼中厲芒暴漲,口中發出一聲穿雲裂石般的長嘯!嘯聲中,那柄沉重的九天龍鏜被他單手掄起,劃出一道渾圓霸道的烏光!
    “破!”
    鏜風呼嘯,宛若狂龍怒吼!烏光所過之處,三柄精鐵打造的矛頭如同朽木般應聲而斷!鏜勢未盡,沉重的鏜柄狠狠撞在當先一匹戰馬的胸骨上!那匹神駿的黑馬連悲鳴都未及發出,胸骨盡碎,龐大的馬身連同背上的騎士被無匹的巨力撞得離地飛起,倒撞出去,將後麵衝來的兩騎也砸得人仰馬翻!
    三騎瞬間潰滅!餘下鐵騎肝膽俱裂!霍弋、陸宇雙劍合璧,劍光如驚濤駭浪,席卷而上。剩下的黑甲鐵騎在劉忠那撼山震嶽的巨力和霍弋陸宇精妙絕倫的劍術合擊下,如同狂風中的殘燭,紛紛墜落馬下,非死即傷。濃重的血腥味迅速在曠野中彌漫開來。
    方才還殺氣騰騰、圍困鸞駕的十名悍將,轉瞬之間,已盡數伏誅!隻剩下滿地狼藉的屍體、哀鳴的戰馬和飛揚的塵土。
    鸞駕周圍的禁軍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幾乎忘記了呼吸。夏侯稱緊握長槊的手心已滿是冷汗,望向場中那持鏜傲立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敬畏。
    就在眾人心神稍定,以為危機暫解之際,異變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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