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槍響驚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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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槍響驚敵魄
    七月的夜風裹挾著硝煙與焦土的氣息,在黑風嶺礦場廢墟上盤旋。破碎的鐵軌如扭曲的蛇群橫陳在地,散落的零件表麵凝結著暗紅血痂,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冷光。山本二郎的軍靴碾碎一具日軍屍體的手指,皮革表麵濺滿的血漬隨著他的動作龜裂成細小紋路。"八嘎!"他的軍刀狠狠劈向立柱,木屑混著鐵鏽迸濺在"帝國機密嚴禁外泄"的日文標語上,"給我調集重炮,把紫雲山寨夷為平地!還有那些土八路,一個不留......"
    話音戛然而止。五百米外的鷹嘴岩後,順溜屏住呼吸,右眼緊貼狙擊槍瞄準鏡。特製消音器削弱了槍聲,但仍有一縷青煙從槍口嫋嫋升起。山本二郎的頭顱如同爆裂的西瓜,腦漿混著碎骨噴濺在斑駁的牆麵上,猩紅的血跡順著標語的日文假名蜿蜒流淌。他的軍刀尚未完全落地,順溜已迅速拉動槍栓,將第二顆子彈送入膛線。瞄準鏡裏,少佐佐藤的指揮刀剛舉到半空,眉心便綻開一朵血花。
    "好槍法!"老周激動得幾乎要從潛伏點躍起,望遠鏡在他顫抖的手中劃出淩亂的弧線,"這可是山本聯隊的指揮官!鬼子怕是要亂成一鍋粥了!"順溜卻紋絲不動,迷彩油彩覆蓋的臉上,唯有瞳孔因腎上腺素的分泌微微收縮。他能清晰看見礦場裏的變化——日軍士兵呆立三秒後爆發出尖叫,探照燈的光柱如同受驚的巨蟒瘋狂扭動,將黑暗切割成無數碎片。機槍開始盲目掃射,子彈擊中岩石的火星與此起彼伏的慘叫,將寂靜的山穀撕成碎片。
    紫雲山寨指揮部內,煤油燈的火苗突然劇烈晃動。楊濤手中的搪瓷缸"當啷"落地,玉米糊糊在地圖上暈開一片黃漬。"順溜得手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出門,望遠鏡的金屬外殼在掌心沁出冷汗。於曼麗舉著剛截獲的電報撞開木門,發梢還沾著夜露:"司令!鬼子亂套了!他們的通訊兵在電報裏說山本聯隊正在內訌,有人懷疑是內部刺殺!"電報紙邊緣還帶著被雨水暈染的痕跡,顯是加急送來。
    趙鐵牛拄著臨時木拐闖進來,斷肢處滲出的血在繃帶邊緣結出黑痂。他腰間別著兩枚甜瓜手榴彈,軍裝下擺還掛著半截日軍刺刀:"讓我帶特戰隊趁亂殺回去!山本一死,他們群龍無首!"義肢重重砸在青磚地麵,驚飛了牆角的蟋蟀,揚起的灰塵在燈光裏翻飛。
    "先別急。"楊濤的食指在地圖上的虎頭嶺位置反複摩挲,指甲幾乎要摳破紙張,"順溜暴露後,鬼子必然瘋狂報複。林曉梅,兵工廠的機床組裝進度如何?"
    林曉梅摘下滿是油汙的護目鏡,鏡片上蛛網般的裂紋在燈光下閃爍。她的帆布圍裙口袋露出半截扳手,虎口處的血泡被機油醃得發白:"關鍵部件已經調試完畢,但淬火用的焦炭還差三分之二。如果用土法燒製......"話未說完,遠處傳來的引擎轟鳴聲如同巨獸低嚎,震得窗欞嗡嗡作響。窯洞頂上的土灰簌簌掉落,灑在她淩亂的發間。
    陳九霄撞開窯門衝進來,飛行服的肩帶斷了一根,機油順著褲腿往下滴:"三架九七式戰機!正朝這邊飛來!改裝的旋翼機根本不是對手!"他掏出用樺樹皮繪製的航線圖,上麵用木炭標著三個歪歪扭扭的紅點,邊緣還沾著被汗水暈染的血漬——那是他剛才調試飛機時被螺旋槳劃傷的。他的臉上還留著一道新鮮的傷口,血跡已經幹涸。
    楊濤瞬間做出決斷,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於曼麗,騎馬去通知八路軍!讓他們把所有高射炮對準東南方向!趙鐵牛,帶人疏散村民進防空洞,尤其是婦孺!陳九霄,駕駛旋翼機掛載燃燒瓶,在高空幹擾敵機視線,能拖一秒是一秒!"他轉頭盯著順溜派來報信的小戰士,目光像兩把鋼刀:"告訴順溜,立刻撤離狙擊點!鬼子這次不會隻派地麵部隊!"小戰士敬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礦場東側的山坳裏,順溜正在拆解狙擊槍。老周突然按住他肩膀,掌心的冷汗透過吉利服滲進皮膚:"裝甲車!至少二十輛!"兩人貼著地麵匍匐前進,鋒利的碎石劃破手掌也渾然不覺。月光下,鋼鐵洪流般的裝甲車群碾過碎石,九二式重機槍的槍管在探照燈下泛著冷光,履帶碾壓地麵的聲音如同死神的腳步聲。每輛裝甲車頂部都架著旋轉探照燈,光柱在山林間瘋狂掃動。
    "是裝甲搜索隊。"順溜的聲音冷得像冰,從懷裏掏出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錄著風速、彈道修正數據,還有用木炭畫的簡易地形圖。他撕下襯衫布條纏住槍管,每一個動作都沉穩得可怕:"老周,你去引開車隊,我找機會敲掉指揮車。"
    "你瘋了!這是送死!"老周的聲音帶著哭腔,指甲幾乎掐進順溜的胳膊。順溜卻將一枚手榴彈塞進他手裏,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還記得鷹嘴崖嗎?老張被鬼子開膛破肚,腸子拖了一地......他兒子才五歲,就被刺刀挑在槍上......"他的眼睛亮得嚇人,仿佛燃燒著兩簇鬼火,"這些畜生,一個都不能放過。"老周看著順溜決絕的眼神,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灌木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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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老周點燃茅草堆的瞬間,火光照亮了他決絕的臉。裝甲車群立刻轉向,擴音器裏傳來日軍指揮官的嘶吼:"八嘎!有埋伏!"順溜趁機架槍,第一發子彈精準打爆最前方裝甲車的油箱。劇烈的爆炸如同小太陽升起,燃燒的碎片如雨點般砸向後續車輛,一名日軍士兵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岩石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熱浪撲麵而來,順溜的眉毛都被燎焦了。
    "全體下車!散開搜索!"日軍士兵在混亂中跳下裝甲車,卻紛紛踏入詭雷區。連環爆炸此起彼伏,彈片撕開皮肉的聲音、戰馬的悲鳴、金屬扭曲的呻吟,交織成地獄般的交響曲。順溜在硝煙中不斷變換位置,每開一槍就換個地方,狙擊槍的消音布條早已被火藥點燃,散發著刺鼻的焦糊味。他的手臂被彈片擦傷,鮮血順著槍管滴落,在岩石上匯成細小的溪流;小腿肚也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每挪動一步都鑽心地疼。
    然而,訓練有素的日軍很快調整戰術。探照燈的光柱突然鎖定順溜的位置,重機槍的子彈如同鐮刀般割開他身邊的灌木。順溜翻滾著躲避,身後的岩石被打得火星四濺。當最後一顆子彈打光時,三名端著刺刀的日軍已經將他逼到懸崖邊。他握緊空槍,匕首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左側的日軍率先突刺,順溜側身躲過,膝蓋狠狠撞在對方肋下;右側的日軍趁機揮刀,刀刃擦著他的頭皮劃過,削掉一縷頭發。腹部的劇痛突然襲來——中間的日軍抓住空隙,刺刀狠狠刺入他的側腹。溫熱的鮮血湧出,染紅了他的迷彩服,順著褲腿滴落在懸崖邊緣的碎石上。
    就在意識即將渙散之際,山穀間突然響起熟悉的喊殺聲:"滅寇軍在此!狗日的小鬼子,拿命來!"趙鐵牛揮舞著繳獲的武士刀衝在最前麵,刀身上還沾著上次戰鬥的血漬,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特戰隊隊員們緊隨其後,湯姆森衝鋒槍的火舌瞬間撕開日軍防線。"順溜!堅持住!"趙鐵牛一刀劈開一名日軍的頭盔,轉身扶住搖搖欲墜的順溜。於曼麗率領的手槍隊從側翼包抄,她們手中的駁殼槍槍響人倒,精準得如同死神的鐮刀。戰鬥的火光中,能看到於曼麗的發帶不知何時散開,長發在夜風中飛揚。
    "醫療兵!快!"楊濤的吼聲穿透硝煙。戰士們用擔架抬起順溜,他的鮮血滴落在草地上,蜿蜒成一條觸目驚心的紅色小路。黑風嶺在身後熊熊燃燒,爆炸聲與日軍的咒罵聲漸漸遠去,而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抬擔架的戰士們腳步匆匆,汗水不斷滴落在順溜的身上。
    紫雲山寨的臨時醫療室內,林曉梅咬著牙將鑷子探入順溜的傷口。"子彈沒傷到要害。"她的聲音發顫,"但失血太多......"她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為傷口消毒、縫合,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滴落。楊濤站在床邊,輕輕握住順溜滿是血汙的手,粗糙的掌心傳來滾燙的溫度:"好小子,這次又立了大功......"他的喉結滾動,轉頭看向窗外初升的太陽,"等你好了,咱們去給老張上墳,告訴他,鬼子的報應來了。"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順溜蒼白的臉上。
    深夜的指揮部內,油燈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楊濤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圖上的黑風嶺標記:"山本一死,鬼子必然增兵反撲。但我們也有了新機會——"他指向牆上嶄新的兵工廠設計圖,圖紙邊緣畫滿修改痕跡,"加快建設進度,把繳獲的設備全部用上。下次,就讓小鬼子嚐嚐咱們自製槍炮的厲害!"眾人圍在地圖旁,眼神中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對未來戰鬥的堅定。
    而此時的日軍華北司令部,司令官看著加急電報上被紅筆圈出的"山本聯隊指揮官陣亡",憤怒地將茶杯砸向牆壁。"八嘎!紫雲山寨!"他的咆哮震得玻璃嗡嗡作響,"調集一個聯隊,帶上重炮!我要讓那裏的每一塊石頭都染上支那人的血!"窗外,烏雲翻湧,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蓄勢待發。司令部內,參謀們忙忙碌碌地傳遞命令,電報機的敲擊聲此起彼伏,預示著新的戰火即將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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