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戰報昭天

字數:4904   加入書籤

A+A-


    第八十三章 戰報昭天
    1940年4月17日清晨,紫雲山寨沉浸在一片悲壯而肅穆的氛圍中。
    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群山,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味與焚燒屍體的焦糊氣息,仿佛是戰爭留下的沉重烙印。
    電報機房內,老式發報機在穿堂風中發出規律的“嘀嗒”聲,陳九霄的手指在電鍵上機械地敲擊,指甲縫裏還嵌著幹涸的血痂,軍裝領口沾著昨夜戰鬥時迸濺的油漬。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多個小時,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麵前的電文底稿,每一次按鍵都像是在向世界宣告這場勝利的來之不易。
    窯洞外的練兵場上,十八萬滅寇軍將士如鋼鐵鑄就的長城般整齊列隊。
    沾著硝煙的鋼槍在初升的陽光下泛著冷光,刺刀尖端凝結的冰晶折射出細碎的光芒。戰士們的臉上滿是疲憊,繃帶下滲出的血跡早已凝固,有的纏著簡易的夾板,卻依然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勝利的驕傲與對犧牲戰友的悲痛。
    場地中央,一杆殘破不堪的日軍第5甲種師團聯隊旗歪斜地插在焦土上,猩紅的旭日圖案早已沾滿泥汙、血漬與硝煙熏染的黑斑,旗麵被炮火撕裂成條狀,在風中無力地飄動,邊緣還掛著幾縷碎布,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這支曾不可一世的“鋼軍”的覆滅。
    楊濤身著滿是彈孔和補丁的軍裝,肩頭的血跡已幹涸成暗褐色,腰間別著兩把從日軍軍官手中繳獲的武士刀,刀鞘上還刻著侵略者的名字。他大步走到聯隊旗旁,軍靴碾碎地上的碎石,發出清脆的聲響。
    粗糙的手掌攥住旗杆的瞬間,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青筋在皮膚下凸起如虯結的樹根。
    隨著一聲低沉的怒吼,他猛地將旗杆扯下,金屬與地麵撞擊發出刺耳的聲響。
    緊接著,他抬起軍靴,狠狠碾踏著那麵象征著侵略者暴行的旗幟,每一次踩踏都帶著無盡的仇恨與憤怒:“全國同胞們!”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喇叭響徹山穀,帶著硝煙淬煉的沙啞與難以抑製的激昂,震得喇叭發出輕微的震顫,“我是紫雲滅寇軍司令楊濤!就在昨夜,我們與八路軍並肩作戰,將號稱‘鋼軍’的日軍甲種第5師團......”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練兵場角落臨時搭建的靈堂,那裏整齊排列著三千具覆蓋白布的遺體,擔架上還躺著不少重傷員,醫護人員正緊張地穿梭其間,換藥聲、呻吟聲與壓抑的抽泣聲交織在一起,“徹底殲滅!”
    山風掠過,帶起靈堂前未燒盡的紙錢,在空中打著旋兒。
    林曉梅抱著一疊沾血的工程圖紙,圖紙邊緣還殘留著爆破時的焦痕和硫磺粉末。
    她的工裝褲膝蓋處磨得發亮,褲腳沾滿泥漿,想起三天前犧牲的爆破手小王——那個總愛哼著跑調山歌、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的少年,臨終前用最後一絲力氣死死護著未引爆的雷管,防止落入敵手,腹部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著鮮血。
    她身旁,趙鐵牛單膝跪地,撫摸著義肢上新添的彈痕,木質關節在寒風中發出吱呀聲響,眼眶泛紅:“三千兄弟啊......他們用命換來的勝利,每一寸土地都浸著血!咱們活著的人,一定要讓小鬼子血債血償!”
    此刻的重慶,國民政府作戰室內氣氛凝重如鉛。蔣介石坐在真皮座椅上,手中的雪茄早已熄滅,長長的煙灰落在攤開的戰報上,卻渾然不覺。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死死盯著電文上“日軍第5甲種師團全軍覆沒”的字樣,又看向隨附的照片——畫麵中,楊濤腳踏第5師團聯隊旗,身後是堆積如山的日軍裝備與滅寇軍戰士堅毅的麵容,背景裏還能看到“中國萬歲”幾個用鮮血書寫的大字。“一個甲種師團?”
    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這個楊濤,比湯恩伯還能打?他到底是哪路神仙?”白崇禧湊近細看傷亡數字,突然冷笑一聲:“滅寇軍死三千,八路軍呢?共黨這次倒沒藏著掖著,怕是想借此立威,拉攏民心。”
    而在延安的窯洞裏,昏黃的煤油燈在穿堂風中搖曳,朱宸戴著圓框眼鏡,正將電報遞給彭博。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欣喜與敬佩。
    “趙剛傳來的詳細戰報說,”朱宸的手指點著電文,語氣中滿是讚歎,“滅寇軍在野狼穀用三千噸火藥封穀時,有個排的戰士為了拖延引信燃燒時間,生生用身體壓住炸藥箱。
    等到爆炸響起,他們的遺體都和岩石熔在了一起......”彭博的煙鬥“啪”地磕在桌上,火星四濺,眼眶微微濕潤:“好樣的!立刻讓八路軍新聞報社整理戰報,附上那幅楊濤踩碎聯隊旗的照片,向全軍通報!讓全國軍民都看看,隻要團結起來,小鬼子沒什麽可怕的!這才是真正的抗日英雄!”
    紫雲山寨的慶功宴上,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燒,火舌舔舐著架在上麵的日軍罐頭,油脂滴落在火焰中發出“滋滋”聲響,香氣卻無法驅散沉重的氛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戰士們圍坐在篝火旁,少有笑容,大多沉默地擦拭著武器,或是輕撫著身上的傷口。楊濤站在高處,舉起從日軍軍官那裏繳獲的清酒,酒液在粗陶碗中晃蕩,倒映著不遠處靈堂方向飄動的素幡。他的聲音低沉而顫抖:“這第一碗,敬三千位兄弟!”說罷,仰頭一飲而盡,喉結劇烈滾動,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混著淚水滴落在衣襟上,“他們中,有的是為了保護鄉親扛槍上陣的礦工,有的是棄筆從戎的學生,有的新婚妻子還在家中盼著團圓......可直到最後一刻,沒一個孬種!他們是英雄,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說罷,他狠狠將碗摔碎在石階上,瓷片飛濺,驚起幾隻覓食的麻雀,也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周衛國突然站起身,將順溜的狙擊槍輕輕放在桌上,動作仿佛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眼中滿是懷念與悲痛。“司令,”他的聲音哽咽,鏡片後的雙眼泛起水霧,“順溜師傅常說‘子彈要咬鬼子的心髒’。這次特戰隊潛入日軍指揮部,狙殺了27名日軍軍官,其中包括森田的副官,也算給師傅報仇了。”他撫摸著槍托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用刺刀一下下劃下的殺敵數,每一道都代表著一場生死較量,每一道都承載著對侵略者的仇恨,“師傅,您在天上看到了嗎?我們給您報仇了......”
    就在這時,通訊兵跌跌撞撞地跑來,手中攥著剛截獲的日軍密電,臉上帶著興奮與緊張,帽子歪斜,氣喘籲籲:“司令!東京大本營得知第5師團覆滅,稱此戰為‘皇軍侵華以來最大恥辱’!森田的骨灰盒送回日本時,他妻子竟然切腹了......”話音未落,練兵場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戰士們將鋼盔拋向空中,淚水混著塵土在臉上肆意流淌。有人振臂高呼:“小鬼子也有今天!血債血償!”也有人默默轉身,擦拭著奪眶而出的淚水,想起了犧牲的戰友。
    但楊濤卻緩緩轉身,朝著靈堂的方向走去,腳步沉重而緩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上。
    他在一具遺體前緩緩蹲下,輕輕掀開白布的一角。
    露出的衣角上,還沾著李家村大娘給戰士們塞的煮雞蛋碎屑,那是百姓對他們的愛與支持。“二柱子,”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溫柔,輕輕撥開逝者額前的亂發,認出這是三天前主動申請殿後的炊事員,那個總是變著法子給大家改善夥食的憨厚漢子,“你說等打完仗要開麵館,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把麵館開起來,就叫‘柱子麵館’......”他的喉嚨突然哽住,淚水奪眶而出,顫抖著從口袋掏出半塊硬得硌手的壓縮餅幹,放在遺體枕邊,“兄弟,吃點東西再上路......一路走好......”
    夜幕降臨時,山寨裏燃起萬千火把,宛如天上繁星墜落人間,照亮了每一張疲憊卻堅毅的臉龐。
    八路軍新聞報社的通訊員騎著快馬匆匆趕來,懷裏抱著洗印好的照片與整理好的戰報。照片中,楊濤腳下的聯隊旗皺成一團,旁邊是戰士們用血書寫下的“還我河山”標語,每一筆都力透紙背,還有戰士們高舉武器歡呼的場景,以及靈堂前整齊排列的烈士遺體。“朱司令說了,”通訊員激動得滿臉通紅,汗水浸濕了衣領,“這組照片和戰報,要發到所有抗日根據地!還要請楊司令去延安,給戰士們講講這場仗!這是全中國的勝利,是所有抗日軍民的驕傲!”
    楊濤望著跳動的篝火,接過戰報認真審閱。火光映照著他臉上未愈的傷痕,也照亮了他眼中的堅定與悲痛。
    “告訴朱司令,等安置好犧牲的兄弟,我一定去。”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照片裏那麵殘破的聯隊旗上,聲音低沉而有力,“這麵旗子,就留給八路軍新聞報社。
    讓全國同胞都看看,日本鬼子沒什麽了不起!隻要我們團結一心,定能把他們趕出中國!三千兄弟的血不會白流,我們會帶著他們的遺誌,戰鬥到最後一刻!”
    此刻的東京,皇宮內的禦前會議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裕仁天皇麵色陰沉如鐵,將戰報狠狠摔在桌上,震得茶杯傾倒,茶水在文件上肆意流淌,浸濕了桌上的地圖。“八嘎!”
    東條英機猛地抽出軍刀,刀刃寒光閃爍,“支那的土八路和所謂的民間武裝,竟能吃掉一個甲種師團?這是帝國陸軍的恥辱!必須增派兵力,徹底剿滅!”
    而在紫雲山寨後山,新挖的墓坑整齊排列,每個墳頭都插著步槍,槍口頂著鋼盔——那是屬於三千烈士的特殊勳章。
    墓碑前擺放著戰士們省下來的口糧、水壺,還有從家中帶來的照片。
    月光灑在墓碑上,清冷而肅穆,仿佛是上天在為這些英雄們默哀。不知誰在遠處唱起了《鬆花江上》,蒼涼的歌聲掠過山穀,驚醒了沉睡的群山,也點燃了更多中華兒女心中的抗日烈火。
    八路軍新聞報社的電波載著戰報與照片飛向各地,讓全國軍民都知道:中國不會亡,侵略者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隻要中華兒女團結一心,勝利終將屬於我們!
    喜歡鐵血軍魂,抗戰傳奇請大家收藏:()鐵血軍魂,抗戰傳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